第六十章
车儿憋笑的肚子都痛了,要不是刘琮侧过来瞥着她的眼睛满含警告,她定会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刘琮直截了当开口:“所谓何事?”
那两只气青紫的眼睛一对视,又哼一声,先是张辽说道:“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就随意的还了一下手。”
胡大仁一听他这般说,一下子跳起来,骂张辽道:“无耻小人,怎得恶人先告状,事情由你引起,你还颠倒黑白?”
张辽也惊诧了,怒睁着眼睛道:“你不服从命令,顶撞上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胡大仁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顶撞上将?你算哪门子的上将,在我心里只有刘世子才算是上将,你个榆木脑袋,要是早点听我的,我们昨日就到了,哪里需等到今日。”
张辽被人戳到痛脚,脸上无光,大跳一步离开胡大仁一步之远,伸手道:“呔!你目无军法,还敢在此大言不惭,看本将今日不教训你这个贼子!”
胡大仁听这厮唤自己贼子,怒火中烧,也学着张辽的样子,跳了一步之遥,伸手回道:“呔!愚钝小儿,不听劝告!还敢再次大放厥词,看爷爷我今日打的你心服口服!”
这两人谁也不相让,做对峙的模样,青紫的眼睛怒目而视,车儿听了许久,也算是听了个大概。
西南角的城池在赵辽和胡大仁的里应外合之下,早早就破了,行军的时候,胡大仁建议张辽抄小路行进,这般可快些,哪知张辽见此人气势嚣张,连“将军”也不唤,偏就不听他的,胡大仁非要带军行小路,两人意见不合,便大打出手,这才闹出今日的可笑局面。
这两人就仿佛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孪生兄弟一般,这般对峙着,不仅没有要打架的气势,反倒显的有些滑稽。
刘琮看这两个人斗鸡一般,呵斥了一声:“胡闹!尔等攻取城池,本就大功一件,哪能如此不明事理。”
“赵辽!”
“在!”
“你不思进取,延误军机,杖责二十!”
赵辽眼睛一闪,诺诺道:“是!”
刘琮又看向胡大仁,唤他道:“胡大仁!”
胡大仁拱手回复:“在!”
“你自由散漫,目无军记,杖责二十!”
胡大仁明显不服气,胡子呼哧呼哧的,他竟然得了和张辽一般的处罚。
憋着嘴,哼哼道:“是!”
寨子里头暗得早,自从刘琮进了帐子,晚间的时候总有火把将这寨子照的亮如白昼。
屋子里头狭小,宴席设在院子里。
胡大仁拿出自己藏了许久的佳酿,哈哈大笑:“我日日期盼着刘世子来此处,投靠将军,今日终是梦想成真,总觉是大梦一场,虚浮不敢相信……”
胡大仁话还没有说完,听距自己不远处的张辽嘴里嘟囔:“可不就是青天白日里做梦。”说着,塞了一口鸭肉进去。
胡大仁气的胡子一瞪,就要开口和张辽干仗,车儿暗恨这两人不识抬举,将将受得惩处是不是又忘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赶忙开口,问道:“胡壮士手里可是这享誉中原的胭脂醉?”
那胡大仁顿时眼睛放光,他眼上的青紫还未完全消除,此刻这般惊诧,有些好笑。
车儿放心了,看来终于是转移了这厮的注意力。
只见胡大仁哈哈一笑道:“小公子好眼力!我手中的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胭脂醉!”
说着,一步跨出案几,夸夸其谈:“不是我胡某人吹嘘,此酒啊,就是远在朝堂的皇帝,都未曾喝过如此醇厚的烈酒。”
张辽不服,又喃喃道:“夸大其词!“
胡大仁提起了酒,此刻也不管张辽这厮,继续道:“你们知晓这胭脂醉为何这般醇香诱人?”他卖关子似的,举着手里的大口尊,环顾一下四周,炫耀似的。
又自问自答:“这胭脂醉须得采集天山白雪做低,加之黍米、陈皮、零凌香,紫檀香,鲜羊奶、最后再加最最神秘的一药材-瑢脂香,埋在酷寒的地窖里,只需月余,酿出来的美酒,便醇香异常。”
胡大仁“泵”的一下,扒开塞子,酒香不香胡车儿不知道,她立在刘琮的案几之后,似是看见刘琮鼻头微动,轻轻嗑了一下双眼。
胡大仁来到刘琮案几上,往刘琮的酒碗中倒酒,酒水“淙淙”顺着尊口流出,居然是淡淡的红色。
胡大仁道:“因由瑢脂香在里头,这酿出来的酒便是通透的红色,故名。此酒入口猛烈,是其他酒所不能比拟的,嘿嘿,大将军,您尝尝!”
他看张辽似是不信他的话一般,也执了大口尊,往张辽的案几那头走去,少了方才的尊重,边倒酒边说:“此酒健脾胃、益腰身、大补元气,我看你啊!肾虚无力,应多饮一些。”
张辽本想再骂,哪知被淳淳酒香吸引,也不再和他计较,拿起酒碗,“咣咣咣”一饮而尽。
本以为这人吹嘘,哪知这酒如此刚烈,却是入口绵软,是不曾喝得的佳酿。
他梗着脖子不看满目期待看他的胡大仁,躲闪了目光,听胡大仁问他:“如何?”
张辽眼神又一闪,道:“不过尔尔,哪里值得你这般吹嘘!哼!”
只是绞在大口尊上的目光却是出卖了他。
胡大仁故意道:“也罢!你既是看不上我胡某人酿的酒,那就喝些茶水吧。”说着就要走。
张辽急了,急忙伸手:“且慢!”
看胡大仁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他厚着脸皮道:“方才饮的太快,没得尝出滋味,你再给我倒些,我再品品。”
胡大仁“哼”了一声,边转身,边将手里的大口尊磕在张辽的案几上。
胡大仁招呼大伙:“大家喝酒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这是刘琮默许的,车儿看刘琮眯眼享受的模样,应该知道胡大仁应该是没有骗人的。此酒或许真是醇香至极。
因有薛姑娘在刘琮身侧,她也少了伺候刘琮的活计,乖乖的站在他身后便好,等车儿回过神来的时候,胡大仁已经执了另外一个大口尊,到了自己面前。
他嘿嘿一笑,透过浓密的胡子,可隐约窥的他掩在胡子下头,白的耀眼的牙齿。
他满含笑意的眼睛问道:“小公子怎得知道这酒唤作?”他有些好奇。
车儿指了指尊腹处贴着的红纸,道:“此处不是写着。”
红纸黑字,纸是鲜红刺目的鲜艳,可这黑字却是写的奇丑无比,歪歪扭扭的,不成笔画。
胡大仁一愣,似是没有猜到车儿看出他写的自己,手在毛躁的发髻处一挠,嘿嘿一笑。
似是没脸承认一般道:“难登大雅!难登大雅!”
随手在案几上拿出一个酒碗,给车儿倒了一碗酒,献宝似的:“嘿嘿!你尝尝!好喝的打紧!”
车儿凑进一闻,似有隐隐甘甜,在看看饮酒的将士们各个享受,她也想喝。
可她此刻是刘琮近侍,哪能在宴席上饮酒呢,他偷眼打量了一下刘琮,见他是认真饮酒的模样,遂不曾注意这边,那她也不敢放肆。
她对着胡大仁笑道:“胡壮士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
听刘琮低沉的声音传来:“想喝就喝!”
车儿惊觉,往前头看去,刘琮还是方才的姿势不曾动过,仿佛将将的话语不是从他嘴里说出,只有案几旁柔柔跪着的薛姑娘,目光是看向这里的。
目光想撞的那一刻,薛姑娘微微一笑,柔柔的对着胡车儿点了点头。
车儿心里有些瑟瑟,也不知是何缘故。
她从胡大仁手里接过盛了澄澈酒水的酒碗,一扬而尽。
刀子一样,刮着嗓子。
车儿拿不住碗,“哐啷”落地,她捂着嘴巴,紧闭着眼睛,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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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七窍都通了一般,火辣辣的冒着热气。
这酒有何好喝,她那时在伙房营是曾被张辽逼着喝过一次烈酒,那时也是这般,犹如吞刀子一般,呛辣的要死,哪里能有他们那般享受的表情,车儿实属不解。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呼”的一声,呵出一口气,对着身侧的胡大仁大声道:“好酒!好酒!”
车儿在军中许久,面皮还是茭白光滑,咳嗽了许久,面庞连着脖子,又是一片通红。
胡大仁盯着盯着便觉得不对,他看着通红一片的车儿道:“你怎得跟个小娘子一样,喝个酒而已,满面的红光。”
说着,手就要往车儿通红的脖子处伸去。
车儿往后一躲,一把打掉胡大仁的爪子,低声叫道:“你作什么?”
胡大仁嘿嘿一笑:“看你跟个小娘子一般,脖子的皮肤,竟是比我那婆娘还白。”
这是禁词,她在军里久了,这等不堪入目的浑话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即使听到,也假装不言语。
可此刻刘琮就近在咫尺,她可不想要刘琮听到这样的话题。
她怒视着胡大仁道:“你切莫轻视我,我遂生的男儿女像,也是热血男儿,你莫要动手动脚,再这般,我可要生气了。”
胡大人嘿嘿一笑:“你是我胡某人的救命恩人,我怎会轻视你。”他凑进胡车儿一步,往后看了一眼,问道:“是不是中原人都长得这般俊秀。”
车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人只留给她一个严厉的后脑勺,一想到刘琮的黑脸,说她长得俊秀就罢了,算了吧,至于刘琮跟俊秀是不搭边的。
车儿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嘴里打着哈哈:“哪里哪里,莫要瞎说!”
胡大仁疑惑:“我看你和将军都长得不错,只不过你是阴柔些,将军雄武些……”
车儿从地上捡起方才掉了的酒碗,碗沾了沙子,车儿在衣袖上蹭了蹭,搪塞胡大仁道:“瞎说瞎说,那你是没有见到过更俊秀的,来来来,吃酒吃酒!”
既然得了刘琮的首肯,她为了止住这聒噪的胡大仁,只得讨要难以下咽的酒水。
胡大仁一边给车儿倒酒,一边问道:“小公子……”
车儿道:“唤我车儿便好,小公子显的生分。”
“好。那车儿家中可有姊姊或着妹妹。”
车儿不明白胡大仁为何问起她的家世,但还是诚实的回答:“未有,胡壮士为何……”
“唤我胡大仁便好。”
“噢……”两杯酒下肚,车儿脑子都转不过来了,想了一瞬,才回答:“胡大哥为何又这般问。”
胡大仁凑进一步:“车儿你看我长得如何?”
车儿想起他满脸的胡子,哪里能看的出长得如何,吃吃吃的笑了一阵子,指着他道:“美艳不可方物。”
胡大仁又道:“那你给我介绍一个婆娘,我要长得好看的。”
车儿摇摇晃晃:“那……那可不行……”
胡大仁急了:“为何不行?”
车儿:“你不是有妻子了吗?”
胡大仁:“她不是我婆娘……哎……我也解释不清……。”看车儿睁着迷离的眼睛又看他,他道:“我遂没有刘世子长得俊美,但也是侠肝义胆的好男儿啊!”
车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吃吃吃的笑了许久,嘴里低声嘟囔着:“……俊美……”
薛玉宁低着头,身后隔了十步之远的人自以为声音压得低,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还是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
她执了酒壶静待将军饮下杯中烈酒,将军仿佛是入定了一般,转动着手中粗糙的酒碗。
听那清脆的哧哧声传过来,他才似清醒一般,幽幽停顿,将碗中烈酒,慢慢饮尽。
薛玉宁待给他再次斟酒,见大将军执碗的手往右一移。
她停了动作,身后窃窃私语的那两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