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维护别人的自尊心
    原来邻里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沈沛荌没回头也没回答,走到街口路灯的位置停下,手指了指,

    “这里就是发现死者的地方。”

    周京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路灯下的位置用白色粉笔画了圈,灯上面系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麻绳,仔细看绳子纤维处还能隐约看见血迹。有风吹过来时,绳子随着风一晃一晃的打在路杆上,发出铛铛的声音。

    如果是晚上,这场景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沈沛荌正看的仔细,完全没察觉到周京煦的靠近,直到他靠近她耳边,恶作剧般的轻声说了一句,

    “晚上走这边真不怕吗?”

    嗓音低沉酥麻,沈沛荌抖了一下,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在说那晚遇到她的事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晚上竟然还敢出来。

    周京煦见自己恶作剧成功,得逞的笑了起来。

    沈沛荌侧头,微笑,

    “怎么会,比起这个,周少爷才更加让人害怕。”

    周京煦故作疑问开口:“是么?我让你感到害怕?”

    还不等沈沛荌开口,他又接着说,

    “只有杀人凶手和心里有鬼的人看见我才会害怕!”

    “你是吗?”

    沈沛荌回身看他,反问,“你觉得我是吗?”

    那会正是中午,薄薄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她穿着很朴素,素净的一张面孔,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她的发尾随风扬起,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无喜无悲,偏偏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周京煦罕见的沉默了。

    两人站在路灯下,明明相距很近,可中间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陈伯疯疯癫癫的在巷口跑着,陈大娘端着药在他后面追,

    “老陈,你跑哪去啊?这药你得喝啊,喝了病才能好。”

    他身上衣服胡乱套着,头发乱糟糟的,眼窝凹陷,嘴里胡乱说着话,明明才几天时间,整个人看上去却老了很多。

    “这就是那晚看到死者的目击者,陈伯。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第二天就疯了。”

    周京煦看过去,巷子那边动静不小。

    好几个人帮着陈大娘在后面追陈伯。陈伯转身对着他们嘻嘻的笑着,又接着往前跑,在跑到出入口的时候,突然蹲下来,抱住头,嘴里大声念叨,

    “有鬼啊,有个白色的鬼,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大娘终于追过来,把陈伯从地上扶起来,抹掉眼泪,不断安慰他。

    “他这几天都是这个状态,跑到那个位置之后就会害怕的蹲下来。”

    周京煦也注意到了,问道:“死者那晚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是白色吗?”

    “不清楚。”

    “你知道死者家在哪吗?”

    沈沛荌点头。

    “去看看。”

    死者家在静南路隔壁的一条巷子里,很轻易就能找到,门口还挂着白幡的那家就是。

    尸体现在还被放置在停尸房,因为还没找到凶手,家里人去了几次都没把尸体领回来。死者的母亲知道儿子死讯之后就一病不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所有的事情都是死者的妻子在操持。

    从门口走出来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子穿着白色的丧服,面容憔悴,手上拿着帕子不断擦拭掉落的眼泪,一双眼睛已经哭肿。

    其中一个男子安慰道:“小妹,知道你伤心,但你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那女子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两个男子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也不再劝。

    等这两人走后,沈沛荌和周京煦才走过去。

    “请问,这里是王辉的家吗?”

    那女子刚准备进门,听到有人询问,转身看过去,面前站着的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帅气,女的温柔漂亮,不像是她家男人会认识的那种人。

    “你们是?”

    两人对视一眼,周京煦挑挑眉,并没有打算介绍,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沈沛荌开口,“这位是周探长,来调查你丈夫案子的。”

    女子疑惑,周探长?这上海好像只有一位周探长。

    “是侦探社的周少爷吗?”

    沈沛荌答:“是的。”

    女子立马邀请他们进来。

    家里到处都挂着白色灯笼,正堂还摆放着灵堂,和一副棺材。

    女子解释道:“警察局不让我们把尸体领回来,这眼看着就要头七了,只能先办着,不能让我丈夫死不瞑目啊。”

    沈沛荌和周京煦过去上了炷香,女子在一旁看着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有个两岁多的小男孩跑过来扑进女子怀里,细嫩的小手帮她擦着眼泪,

    稚嫩的声音磕磕巴巴,让她不要哭了,女子把小男孩在怀里抱紧。

    骨肉亲情,任谁看了都会动容。

    沈沛荌不忍的偏过头去,不愿在看。

    周京煦偏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女子把孩子抱起来,小男孩乖巧的靠在她怀里,睁着眼睛懵懂的看着他们。

    一个两岁的孩子,天真纯粹。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父亲了,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每天以泪洗面。他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失去了什么。

    女子把两人带去偏厅,让他们坐下,无措开口道,

    “家里没有什么好茶招待,周少爷将就一下。”

    面前的茶杯里浮着几片硕大的茶叶,颜色偏灰,应该是这个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茶叶了。

    “客气了。”

    周京煦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的味道不错。”

    沈沛荌瞥了他一眼,她没想到,周京煦这种少爷竟然也会维护别人的自尊心。

    那女子看向沈沛荌,“这位小姐是?”

    “我,”沈沛荌刚准备说话就被周京煦打断。

    他看着她,眼里那股恶趣味又升起来,

    “这是我助理,姓苏。”

    “原来是苏助理。”

    沈沛荌愣了一秒之后反应过来,“王太太,叫我小苏就好,我们过来就是想问问您先生的一些事情。”

    那女子拍了拍小男孩让他去一旁玩,待小男孩跑远,她才看着他们,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们就问吧。”

    沈沛荌看着周京煦,等着他开始开口问。

    谁知他只是端起茶杯,撇了撇杯子里的茶叶,喝了一口,

    “小苏,你帮我问吧。”

    沈沛荌搞不懂他想做什么,那女子又一直看着他们,她只好陪着他把这场戏演完。

    “王太太,您先生平时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那女子想了想摇头,“我先生很老实,在外面说话都很小声,哪里会和别人结仇。”

    “您在仔细想一想。”

    “真没有。”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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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先生去世那晚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那晚根本一整晚都没有回来,直到白天警察找上门,才知道他已经,已经,”

    她说着说着又哽咽了,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沈沛荌把手帕递给她,“王太太,节哀顺变。”

    她见女子情绪好一点了才接着刚才的问题问话。

    “您先生一整晚没回来,家里人没想过出去找他吗?”

    “他早上临走时说晚上要加班盘点,所以就不回来了。”

    “经常不回来吗?”

    “之前有那么几次。”

    “是换了这个工作之后才开始不回家的吗?”

    她没注意到,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周京煦看了她一眼。

    “是的,自从去交易所上班之后就有好几次不回家,我问他他只说要加班盘点。”

    “那您觉得他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那女子想了一会,“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着伤的,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不小心摔倒了,可那伤分明是被人打的。还有一次,回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是血,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告诉我。”

    “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或者其他什么事情吗?”

    那女子摇头,“他只说这个月干完就不干了,我问他好好的工作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他说,他说,”…那女子纠结着似乎无法启齿。

    “他说什么?”

    “他说交易所的老板似乎某些方面有特殊癖好。”

    她说完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三人面面相觑。

    还是沈沛荌打破沉默,

    “最后一个问题,您先生出门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穿的黑色,我记得很清楚,那件衣服是我婆婆刚给他缝好的。”

    “我问完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周少爷!”

    最后三个字周少爷咬的很重。

    “没有了。”

    周京煦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情绪,起身告辞,“今天多有打扰了。”

    那女子却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跪下来。

    两人都没料到她会这样,周京煦上前想把她扶起来,有道身影却快他一步。

    沈沛荌反应极快,立马上前去扶她,她挣脱着不起。

    她眼睛决绝的看着周京煦,燃烧迸发出希望,如同看着救命稻草一般。

    “周少爷,都说您断案如神,我信您!求求您,一定要查出杀害我丈夫的凶手。我给您磕头了。”

    她说完额头就要朝着地上去磕,周京煦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女子惊讶的抬起头,在看清楚发生什么之后目露惊慌,口中喃喃开口,“苏小姐,苏小姐…”。

    就连周京煦也愣住了。

    那女子磕的突然,沈沛荌眼看来不及阻止,只能快速把手垫在地上,那女子磕头时用了十足的力道,一下子就砸在沈沛荌手上,她的手立马开始泛红。

    她忍着痛把那女子扶起来,那女子木讷的看着她,又看着她的手。

    沈沛荌安慰她道:“没关系,一点也不疼。”

    随后又拍了拍她,坚定的说道,

    “放心吧!周少爷一定会查清真相,找出凶手,让你先生在天之灵安息的。”

    她说的真诚,不带一丝敷衍和安慰,仿佛在她眼中,周京煦就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