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龟苓膏
    顾葳蕤身为单灵根又是亲传弟子,现在已经成为这群弟子们追捧的核心。她往那边看一眼,看似是安慰那女弟子:“没事,她愿意来便来吧。毕竟毓秀峰确实要比其他峰好一点,而师尊也是最好的。”

    这话一说,她旁边的女弟子不乐意了。

    “凭什么?都已经走了,还想来享受我们毓秀峰的修炼资源,恐怕是还期待着江池砚能重新收他做徒弟,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晏轻正想从旁边绕过去,回自己的客房收拾东西,却没想到很快便有不长眼的人撞上来。

    “这不是我们的亲传弟子吗?怎么会如此的灰溜溜?”

    晏轻抬头看一眼,却是平日来便与她不对付的安菁。

    安菁出生于修仙界世家,自身天赋算是三灵根中的顶尖,家族求江迟砚将她收为亲传弟子,但是江池砚却拒绝了。

    后面反而收了晏轻这样一个五灵根。

    安菁对晏轻嫉恨已久,可是以前害怕晏轻告状,因此并不敢明面上为难,但是自从晏轻被换师尊之后,安菁越发明目张胆的为难她。

    晏轻只是轻轻瞟她一眼,对于这种欺软怕硬跳来跳去的小丑,与她们争辩便是拉低自己的档次而已。

    她刚想绕开安菁,却没想到安菁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晏轻停下脚步,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安菁只是一个十七岁少女,此时把尖尖的下巴一扬。

    “晏师姐,我想与你切磋切磋。”

    实际上,她是想借着切磋之名将这个晏轻好好的教训一顿。凭什么她安家嫡女享受不到的东西,她一个普通人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

    晏轻摇摇头:“我并没有切磋的意思。”

    她还着急收拾东西回清峦峰。毕竟清峦峰那边的洞府还需要她布置。

    何况她的心理年龄已经已经过了会被人轻飘飘一句话便能挑起怒火的年纪了。

    这小女孩不过是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她并不能被江池砚收入门下,也未尝不会对顾葳蕤心生嫉妒,只不过她现在不敢欺负顾葳蕤,只能把怒火撒在她身上。

    她可没兴趣做别人的出气筒,让别人看了笑话。

    她还在江池砚门下时,就能看出这小女生几次恭维之中语气中的嫉妒,但是也很少理她罢了。

    她却没想到安菁会突然对她出手。安菁已经进入练气期有一段时间,而且她知道晏轻尚未能够引气入体。

    顾葳蕤在旁边旁观看到这一幕,作势要出手阻拦,可是又畏惧安菁的灵气,因而只能在旁边跺着脚着急:“安师姐,请你放过她。师尊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心疼晏轻师姐的!”

    这话不但没有让安菁放下手中的鞭子,反而使她的怒火愈演愈烈。

    凭什么?凭什么晏轻仅仅是一个五灵根,却能够享受了江池砚两个月的亲传弟子待遇。

    这样想着,她一鞭子扬起,便要落在晏轻的身上。

    晏轻正想要调动灵气反击。

    “住手!”远处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安菁,门规禁止私下斗殴!”。

    晏轻听出了那道声音的主人,刚刚凝聚在手心中的灵气顿时又消散了。

    可是安菁并没能收手,她的鞭锋已经砸出去了,若需要收回,恐怕会轻则使自身灵气动荡,重则走火入魔。

    因此安菁只能咬着牙将那鞭子偏了一瞬,砸在了晏轻身边的土地上。

    虽然很想抽在晏轻的身上,可是安菁知道自己现在还惹不起秋月白。就算顾葳蕤站在她身后,可是相比起母亲是秋聆阁阁主的秋月白来说,她的身世几乎不足以够看。

    “没事吧?”等秋月白赶到晏轻身边的时候,连忙在晏轻身上查看:“你没事吧?”她上上下下将她扫了一遍。

    不过看起来她来的还算及时,晏轻没出什么事。

    “多亏师姐及时赶到,我没事。”晏轻看见看见秋月白焦急的神色,安慰她。

    秋师姐来的确实及时。

    秋月白又看向安菁,安菁的脸色有些白,却又强撑着。

    “你为什么要攻击晏轻?”

    安菁倔强地道:“晏轻已经离开我们峰了,也不是我们峰的弟子。她凭什么还能来我们毓秀峰分我们的修炼资源?”

    秋月白怒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抢你们的修炼资源了?她就回来取下东西而已。”

    秋月白又看向晏轻:“你跟我走,我看还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来碰瓷我们。”

    看到秋月白为晏轻出头,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葳蕤连忙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峰的师姐妹,不必这么生分。阿菁,你不要为难晏师姐了。不然秋师姐会不高兴。”

    顾葳蕤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安菁便想起来这些年在秋月白手下伏低做小日子,顿时有些怒火中烧。

    明明秋月白是自己的师姐,现在向着一个外人,算什么?

    难道就因为这晏轻曾经当过她两个月的亲师妹吗?可是不就是一个废物五灵根!

    而且,顾葳蕤不也是她的师妹吗?

    她拉过顾葳蕤:“葳蕤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你看她现在明明已经有了自己的师尊,还非要巴着我们毓秀峰不放。要我说她还是对江陵剑尊贼心不死,说不定明天便想要取代你。”

    顾葳蕤听见这话几乎没什么反应,只不过那小脸变得白惨惨的,她对晏轻道歉:”对不起呀晏师姐,我不是刻意抢你的弟子之位的,只不过掌门的命令,我也是没办法。将你驱逐出门也不是师尊的错,你有什么怨气都冲着我来吧!”

    这话说着,她却把身体藏在了安菁的身后。安菁浑然不觉,她握着手中的长鞭:“葳蕤,你就是性格太软了,我来替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所谓的人。”

    “阿菁,你不要为了我得罪师姐——”顾葳蕤看似想拉住她,实则一点没用力。

    安菁却铁了心要教训这个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师妹,她转向秋月白道:“秋师姐,既然我们都是你的师妹,那请你在这里做个见证,我要向晏轻发起挑战!”

    为了鼓励弟子们刻苦修炼,弟子之间可以发起正常挑战。只要两方面点到为止,宗门是不禁止的。

    可是晏轻入门才两月,而这位安菁则入门足足两年的时间,而且两年的时间她已经引气入体。

    这比试怎么能算是公平的呢?

    “师姐——”秋月白刚想阻止这场在她看来不公平的比试,却被晏轻拉住。

    晏轻看出来秋月白的难做。

    秋月白如果阻止了这场决斗的话,难免会被冠上偏颇自己的帽子。

    “我接受你的挑战,”晏轻又转向安菁,平静地道。

    秋月白刚想阻止,却被晏轻拉住:“没事的,师姐我心里有数。”秋月白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晏轻。但是想起在入门两个月的接触之中,她觉得晏轻应当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安菁则看到她有答应的意思,立马抓住这话尾:“晏轻,你可是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安菁早就便想教训这晏轻一顿了,今天正好拿她出一出气。

    选了毓秀峰一处空旷的空地,两人各在一边,安菁执着一条火红的长鞭,这条鞭子还是她父亲从珍宝阁的拍卖会上为她拍下,的足足要值八十块上品灵石。

    她看着晏轻两手空空问晏轻道:“你用什么武器?”

    哪里知道晏轻摇摇头:"我不用武器。"

    不用武器?

    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弟子,晏轻这话引起一阵小声的哗然。

    “晏轻也太狂了吧。”有弟子不嫌事大地道。

    然而了解晏轻的以往的情况的却摇摇头。

    晏轻不是托大的人,难不成她想赤手空拳的直接认输?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引气入体呀。

    而安师姐已经引气入体很久了了。

    安菁看着对面的晏轻:“你真的不用武器吗?”她冷笑道:我手中这只鞭子可不会手下留情。哦不对,你压根没有法宝吧?”

    安菁这话一出,引起周围弟子一片哄笑。

    秋月白在一旁有些担心。看晏轻这副样子,明显她还没有什么趁手的法宝,她从自己储物袋里摸了一把剑,想要递给晏轻,然而却被顾葳蕤眼疾手快地拦下:“秋师姐,你这样对安师姐不公平的。”

    顾葳蕤一双柔荑按在秋月白的手上,笑容温婉。

    秋月白却冷下脸:“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她说话并不客气。顾葳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有弟子在正在旁边,他看着顾葳蕤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禁开始为她打抱不平起来:“秋师姐,顾师妹说的对呀,我们宗门有这么多次决斗,从没有出现过场外的人要给场内的人来送法宝的。”

    “对呀对呀,秋师姐这不公平。”还有一些与顾葳蕤相熟的弟子附和道。

    晏轻察觉到了这边的争吵,她看向秋月白,朗声道:“秋师姐,不用了!”

    秋月白收起了手中的剑,深深看了一眼顾葳蕤。

    顾葳蕤在旁边弟子的安慰下,收起了泫然欲泣的表情,却仍像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柔弱且无枝可依。

    那些弟子看到顾葳蕤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不少都心疼起她来,尤其是有些弟子小声嘟囔道:“秋师姐,顾师妹不像你有一个元婴期的阁主母亲,她才来毓秀峰几天,人生地不熟,一个小姑娘孤孤零零在这里,也没什么靠山和后盾。你可不能一碗水端不平。”

    秋月白看他一眼,不置一词。只不过心中对顾葳蕤的警惕性的提高了一个档次。

    没想到,顾葳蕤才来毓秀峰几天的时间,便已经笼络住了这么多弟子的心。

    比她这个在毓秀峰待了近十年的师姐还要受欢迎。

    “晏轻,你若是输了的话,就要从这里爬到山下并且学三声狗叫。或者你要是现在认输也行。”安菁有些戏谑地道。

    秋月白眉心拧起,想要开口阻止晏轻,却没想到场中的青衣少女平静地点点头:“行,我答应你。”

    安菁握紧鞭子,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却又听见晏轻道:“等一下。”

    安菁警惕地看向她:“你可是已经答应了,大家都听见了,别想耍什么花样!”

    没想到晏轻却出乎她的意料:“安师姐,我输了在这里绕三圈爬出去,那么你输了呢?赌注总要是对等的。”

    安菁脸色一沉。

    “怎么?难道你也要想让我学狗在这爬出去吗?”那绝对不可能的,她是安家的大小姐,是下一任家族继承人的竞争者,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晏轻看着她的脸色,试探地道:“我若是输了,从这里爬下山去;你若是输了,你手中那条鞭子便是赌注。”

    安菁听见他这话,禁不住嗤笑了一声:“行,就按你说的。不过就凭你还想赢过我手中的鞭子,做梦吧。”

    引气入体是修真者与普通人之间的一道天堑,有人一生也跨不过去。

    她是因为没有引气入体过,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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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知道已经踏上仙途的弟子跟普通人有何样天堑的差别。

    想到这里,安菁凉凉地道:“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决斗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到你我可不负责。”

    晏轻笑一声:“师姐,这些我自然知道。”

    两人比试开始。

    安菁不客气,直接一鞭子甩过来。

    她这一鞭子用的手劲并不小,炼气期的弟子的手劲,虽然尚未往里面灌注灵力,可是那道鞭凌厉的鞭影裹挟着劲气往几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往晏轻的身上招呼而去。

    眼看鞭影便要甩到晏轻的身上和脸上,却没想到晏轻往旁边轻轻一侧身,那道鞭子将将掠过她的身侧,抽打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的飞扬的尘土。

    沙地上出现了一道白色的鞭痕。

    光看那道痕迹的深浅便可以知道,安菁绝对没有留手,却没想到,竟然被晏轻如此轻松地躲过去了。

    这家伙不可能有这样的点眼力和身法,她一定是踩到了某种狗屎运,才躲过了自己这一鞭子。

    一鞭子没有抽中,安菁眼角都带上了凌厉。

    她似乎听见了旁边地与自己平日里不对付的弟子的嘘声。

    不行,下一鞭她一定不能这么不认真了,这一边纯粹是她还没有找到手感,她屏气凝神,灵力按着流云诀缓缓在身体内运转。

    “砰!”鞭锋击出破空之声,劈开了空气的阻力,挟着凌厉的劲风向着晏轻而去。

    这一鞭甚至带出了音爆之声,足以见这一鞭的狠辣和速度。

    这一鞭,晏轻绝对躲不过。

    这一鞭子晏轻确实没有躲,她将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集中在手臂的位置。

    灵力有的时候还挺好用的。晏轻心想。

    集中在手臂的位置的灵力像是为她的手臂镀上了一层坚硬的盔甲,还是肉眼不可见的哪一种。

    等鞭影飞掠而至的时候,晏轻抬起那只灌注了灵力的手臂一挡。

    “嘶——”有人下意识地替晏轻感同身受,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鞭子下去,不得是血肉横飞的惨状。

    若是晏轻的身体再差一点,怕是连骨头都得被抽断了。

    却没想到,一鞭下去,晏轻的手臂还是完完整整在那里,只不过手腕上的衣料被那灵宝鞭子抽烂了,破损的的袖口露出晏轻白皙的手臂。

    手臂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嗯,还稍微有一点火辣辣的疼。

    晏轻放下袖子,揉了揉有些疼和麻的手臂。似笑非笑的看过去:“安师姐,就这一点力道吗?”

    安菁此时有些呆住。她几乎用尽全力一鞭却只能在晏轻的身上造成一道红痕。

    为什么?为什么晏轻的身体会这么强悍?难不成她也已经引气入体了?这不可能!

    离她重新拜师这才过了短短的几天,她怎么可能就引气入体了?

    她在毓秀峰上可是足足待了两个月,还是江池砚指导的,这都没能引气入体。怎么可能就在短短几天之内引气入体?

    顾葳蕤看见这一幕,也是眼眸微眯。这个晏轻是怎么回事?明明她的女主机缘已经被自己取代了。

    “再来!”安菁不信。

    她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在体内游走几个周天,然后灌注到左手的鞭子里。

    秋月白明显也察觉到了安菁的打算,她想制止这场双方实力不对等的比斗,却发现晏轻的眼睛的眼神中只有平静,没有任何别的神情。

    就再看看吧,等她真的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她再出手。

    “既然你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安菁冷笑一声。

    她手腕一翻,那红色的鞭子上带上了火光,那是她的灵力的颜色,她是水火木三灵根,火灵根为主,因此透出来的红也是不太纯粹的红。

    “让你尝尝我新学的这一招。”这一招是她拜的师傅新教给她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对局中使出。

    红色的鞭子上似乎升腾着火蛇,热浪扑面而来,像晏轻急掠而下,朝着她的面门直直劈下来。

    这一鞭如果劈在了晏轻的身上,那么她的脸也算毁了,不可谓不狠辣。

    在场平日里没有为难过晏轻的弟子都替这位才离开她们毓秀峰的同门提着一口气。

    这容貌若是毁了,等到升到元婴期的时候才能重捏一张脸。

    也就是说,如果这辈子晏轻升不到元婴,那么她将一辈子顶着一张被毁容的脸。

    这安菁真的是狠辣,秋月白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看向安菁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

    她平时只觉得这小姑娘有点任性,心思倒是没什么坏心思。

    可是今日安菁一出手,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护着的师弟师妹里,竟有这样心思狠辣的人。

    顾葳蕤看着那声势浩大的一鞭,心里则是颇为满意。如果这一鞭子抽中了晏轻的脸,那么就算她身上有女主光环也没用了。

    江池砚绝对不会爱上这样一张脸。

    围观的人心思各异,但其实那道鞭影袭到晏轻面前的时候,只有转瞬之间。

    晏轻甚至能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火光和热浪。

    火蛇似乎要舔上她的脸。

    拿着鞭子的安菁脸上刚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然而一双白皙的手却抓住了她的鞭梢。

    而她那威风凛凛的一鞭,竟然没能在这白皙的手上留下的任何痕迹,甚至连一条红痕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