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缙舟雪回到凉亭的时候,却发现晏轻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也不着急,他取出一卷书册,耐心地等待晏轻醒来。
于是,等到晏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抬眼看见的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微风吹过,凉亭中挂着的薄纱被掀起。几缕调皮的光线,随着薄纱跳跃浮动。而小人儿坐在石桌上,双手捧着一本书册。
不时有几缕碎发散下,遮住了他专注的侧脸。皮肤在光线下瓷白一片,像个瓷娃娃。
手指微微翻动书页,略微有些粗糙的纸面翻动间传出轻轻的沙沙响。
阳光似乎为他的身上铺洒下一层碎金,他仿佛和宁静的午后融为了一体
晏轻不由屏住呼吸,她仿佛这一刻感受到了从到修仙界以来最为彻底的温柔和安静。
其实晏轻一醒来,缙舟雪便察觉到了她的气息变化。
合上手中的书本,他侧头看去:“醒了?”
晏轻点点头不好意思起身,取下了小人儿为她披在身上的衣服:“麻烦你在这儿守我了这么久,怎么不叫醒我?”
她也没想到刚才自己居然真能睡过去。
不过这几日因为担心的事情太多她确实没怎么休息好。
哪里知道舟舟居然从储物袋中端出了几盘烤鸭卷饼。
这些烤鸭卷饼一被拿出储物袋,晏轻便闻到了诱人香气。而且,就连色泽也十分诱人,外皮微微焦脆,呈现出金黄和深褐色色泽。里面卷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满满的鸭肉,露出来的鸭肉外皮烤的金黄酥脆。
烤鸭香味以及醇厚的酱香相互交织,晏轻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是还没睡醒吗?不然怎么一觉醒来便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想吃的烤鸭卷饼。
“尝尝怎么样?”
她的想胡思乱想被旁边的舟舟打断。
不是,难道这是真的吗?这鸭肉卷饼是哪里来的?难道是舟舟做的吗?
不可能吧,舟舟虽然有些灵智,但是应当没有没有这么厉害吧。
她一边动手,一边在心中想着。
等到轻轻咬一口酱香鸭饼,晏轻才发现卷饼薄而韧,鸭肉被烤制地外酥里嫩,咬开之后肉质鲜嫩多汁……而且,鸭肉被浓郁的酱香包裹,一点也不腻口。
再配上爽口的葱以及晏轻叫不上名字了清脆的灵果灵蔬。
味道层次分明,比她在镜仙城中吃的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晏轻一口气吃完了一整个卷饼。
真好吃!而且手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灵机一动:“舟舟,难道这是师尊做的吗?你是不是你听见了我想吃这卷饼,然后传信给师尊,师尊便为我做了这些鸭肉卷饼。
可是,又怎么送过来呢?”
听到这里,小人儿心中一跳。
“哦,对了,不是有传送符吗?是不是师尊做好之后用传送符传送过来了?师尊尊真好~”
缙舟雪有些哭笑不得。
小徒儿不知道,传送符的传送并不那么精确,只能传送一个大概的范围……
然而就在这时却匆匆来了一个城主府的小厮:“晏姑娘,城主醒了,请你过去一趟。”
晏轻本来还打算吃第二个的,闻此一愣,她看向那小厮:“霍城主醒了吗?”
等晏轻到了城主的院子,她发现霍山正坐在床上。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是比起那日昏迷过去的时候已经算是好了很多。
看见晏轻到了,霍山停止了与身边小侍的谈话,有些歉意地道:“对不起,晏小友,是我连累你受到了牵连。
我昏迷一事与你毫无关系,姐姐却强行留下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罢,他咳嗽几声,竟想下床。
在他身边一直候着的城主夫人连忙阻止她,抹了一把眼泪,柔声对夫君道:“官人,你刚醒少说几句吧。”
然而霍山摆摆手:“无碍。”他苦笑的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说这个了,我已经与下面的人说了,你现在想回去可以自由的回去。此外,还是那个承诺,你在城内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向城主府寻求帮助。”
晏轻点点头,可是她又有些纠结地道:“您知道您的身体中了魔蛊吗?”
城主夫人听见这个词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上前抓晏轻的衣袖:“怎么会是魔蛊?”
“柔儿。”
霍山的声音传来,城主夫人云柔瞬间回神。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抱歉地对晏轻道:“对不起。可是,我家官人身体内为什么会有魔蛊这种东西?”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自家夫君,却发现霍山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小友不必多说,魔蛊的事情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他苦笑一声。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那天要不是你及时叫人把我送回来,情况可能会更严重。”
晏轻下意识地开口道:“不客气。不过你知道是谁在你身体内下的魔蛊吗?”
霍山摇摇头:“我并不知晓。”
晏轻有些遗憾,她听舟舟说,魔蛊只有找到下蛊的那只魔才能完全解掉。
不过,她看见霍山面上闪过一抹豁达:“我的身体既然这样了,也已经无所谓了。不过我希望。在油尽灯枯之前能看着镜仙城能够安然无恙地渡过这一劫。”
晏轻一愣,忽然有些敬佩的看向这个坐在床上的男人。
霍山却温和向她笑笑:“小友回去吧,这么久了,你的朋友们也该担心了。"
他已经从下人的汇报中知道了晏轻是来自云宗。但是对于晏轻这样一个练气期的小弟子,为什么能进入八珍阁三楼的包厢之内他却没有深究。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正说着话时,却没想到霍澜匆匆赶到了。她一看见坐在床上的霍山,便皱起眉:“你怎么起来了?”
霍山朝她温和地笑了笑:“我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一直躺着也挺难受,所以想起来处理一下这几天积压的事情,这几天城内的事务应当积压了不少了吧。”
“不必,”霍澜语气有些冷硬:“这几天的事务我代你处理完了,你可以安心的休息。”
话到这里已经有几分强硬和命令的意味,城主夫人眼眶通红地看了一眼霍澜,似乎有些敢怒不敢言。
霍山拍拍妻子的手背:“多谢姐姐。哦,对了,我昏倒与晏小友无关,姐姐也不必再埋怨于她。”
霍澜这才看向晏轻。
她语气有些僵硬地开口道:“之前是我冤枉了你。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这话说完,霍澜也不管晏轻是否需要,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似乎有急事需要她处理。
晏轻目送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自己也正想告辞,却被外面匆匆而来的小厮打断:“城主,外面有一群自称是云宗长老和弟子的人来找上门来。”
等晏轻来到了前厅,才发现居然是江池砚、秋月白、顾桉,以及几个熟面孔的云宗弟子。
原来是秋月白看她几天没有回来,因此控制不住心中的担心,求江池砚带她们来城主府拜访,怕霍山为难她。
顾葳蕤则是也跟来看热闹。她有些幸灾乐祸。
晏轻这是惹了什么事情才让城主府才被城主府扣下?
江池砚向来不喜欢麻烦,这下岂不是对她的印象变得更差,还有秋月白,简直是多事!
她在暗暗打量,想从霍山脸上看出对晏轻的厌恶之色。
只见江池砚跟霍山一起坐在上首。两人都是元婴强者,且江池砚又有接近大乘的战力,其因此被奉为城主府的座上宾并不奇怪。
江池砚放下茶杯:“听说我们一名不争气的弟子似乎不小心得罪了城主。江某听闻霍城主向来心胸豁达,希望您看在云宗的面子上能多担待几分。”
江池砚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在心中是有些责备晏轻的。他之前已经提醒过她,没有实力便要安分守己,不要多事。
可是这才来镜仙城便得罪了城主,甚至被人扣在了城主府中,还要自己过来捞人。
霍山捏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温和笑道:“江陵剑尊这是哪里话?晏小友十分聪慧,我与她一见如故,只不过请她到府上一叙。”
霍山并不想把自己昏迷这种消息放出城主府,免得在这血月劫之前引起更大的恐慌。
但他还是隐晦地提了一句:“霍小友还帮助了我一个大忙,我对她很是感激。”
听到这里,在场原本隐隐埋怨晏轻的云宗弟子都吃了一惊。
怎么会?晏轻不是被扣留在了城主府内吗?怎么会成了帮了城主一个大忙?
她不过一个炼气期的五灵根,能帮城主什么忙呢?
顾葳蕤有些怀疑地看向晏轻,想从晏轻身上看出什么被审问或被虐待的伤痕来,却发现晏轻正喜滋滋的吃着一边的小点心。
烤鸭卷饼配上饭后小甜点,太爽了。
江池砚则有些怀疑地道:“真的吗?我这弟子向来顽劣,可经不起您的夸奖。”
他有些不相信霍山的话,晏轻的资质,从入门第一天他便清清楚楚。
若非父母的那玉牌,他确实不怎么想收下她,只不过碍于玉牌的情面他开不了这个口。
“江剑尊谦虚了。”霍城主含笑道:“贵宗弟子十分优秀。这样,作为报答,云宗在镜仙城的一切开销均由城主府负责。”
听见这话,江池砚一时有些发愣。
这就不由得他不信了,晏轻确实是帮了霍山的忙。不然如此一笔不菲的支出,霍山又非愚钝之人,怎么会白白送出?
他眼神看向那边在毫无所觉吃着东西的晏轻。
他第一次不由得正视起这个曾经是自己徒弟的五灵根弟子来。
而站在他身后的顾葳蕤则气地咬牙切齿。
可恶。凭什么?她现在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这样的好的机缘为什么全都被晏轻抢去了?
还有前两天那个买了唐刀送给秋月白的人到底是谁?明明她才应该是被团宠的那一个!
“来人,”霍山最后吩咐道:“将程司长请来,带云宗的贵客了解一下城内的情况。”
程振是霍山亲自任命的护城司司长,对城内对魔的布防最为了解。
哪知道一会护卫统领便来报:“霍城主,程统领这几日一直在忙他儿子大婚的事情,已经气倒了。”
霍山一愣,看向旁边的护卫:“程昱怎么了?”程昱便是程振的嫡子。
护卫道:“听说他非要娶一个女子,程振不同意,他便要寻死觅活,已经把程司长气病了。”
霍山皱皱眉:“不就是喜欢上一个女子吗?让他娶了不就是。”
侍卫苦着脸:“关键那是一个春风楼里的花娘,名声颇为不好。听说与不少公子哥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却没想到程公子却铁了心执意要娶她,甚至跟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毁了婚约。“
霍山皱眉。这种节骨眼上,护城司不可一日群龙无首。
他对护卫道:“先让副司长顶上。”
说罢,他又有些歉意地转向江池砚:“不好意思,等程振病好了,我会让他去驿馆找你们,带你们了解城内现在的布防情况。”
“那便多谢霍城主了。”江池砚起身告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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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城主府大门,江池砚才正眼看向晏轻:“这次你虽做的不错,但是日后行事还是要谨小慎微,莫要因为这次投机取巧帮到霍城主而骄矜自傲。”
显然,他以为以晏轻微末的实力,这次能帮到霍城主纯粹是运气。
晏轻表面上恭恭敬敬:“多谢剑尊提醒,我会的。”
其实她一直知道江池砚看不太上自己。从入门时观察到他的细微神色,以及迟迟不肯给出的弟子印记便能知道这一点。
就算这次霍山肯为她做背书,可是她也不能改变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人。
总不可能为他换个眼镜或者换副眼睛吧。
江池砚就属于那种纯粹的权衡利弊的人,一切以实力至上。这种人前世她也见过不少。
江池砚不知晏轻心里想的,离开城主府后,他便与他们分开。
秋月白这才来得及与晏轻说上话。
她有些担心地询问晏轻:“你在城主府没有受什么伤害吧?”
晏轻这才收起刚才的面具,真心道:“没事秋师姐,我很好,你看我还胖了呢。”
说完她稍稍抬了抬下巴,像是想给师姐展示自己的即将成型的双下巴。
秋月白被她逗笑了:“行了,既然你无事,便与我们一起去寻魔踪吧。”
她显然还惦记着晏轻的积分。这几日晏轻几乎全在城主府内,一个积分也没有赚。要知道积分垫底的话,可能会被开出云宗。
晏轻道:“好。”
但是秋月白拦下了她,她看了一下晏轻身上的云宗弟子服:“云宗的弟子服一眼就能被认出来,我们要扮成普通的没有修为的人混在人群里,我带你去见成衣铺买几件衣服吧。”
晏轻自然没有异议:“麻烦师姐了。”
晏轻跟着秋月白来到了城中的最大的一间成衣铺子。晏轻进去一看,嚯,这成衣铺子还真大,上下足足有三层。
而且挂着的衣服琳琅满目且质地不一。有对百姓的来说较为昂贵的丝绸锦缎,也有麻布棉布。屋子一角还摆着几张木桌,上面散乱着一些针线剪刀和未完成的衣服。几个老练的裁缝正专心致志的忙碌着。
显然,这边也是有定制服务。
很快便有小厮出来接待她们:“客官要点什么?”
秋月白开口问道:“有她能穿的成衣吗?”
小厮笑着道:“那是自然。两位随我来吧。”
他领着秋月白和晏轻来到挂满了成衣的架子钱,晏轻一眼便看见了一件绣着云纹的衣裙。“就这个吧。”她对师姐道。
秋月白点点头,这件到有点像她们的弟子服,但是又不太起眼。
却没想到,晏轻一眼看见了摆在成衣旁边的一匹布料。
布料的基调为月白色,是轻盈的丝绸面料,柔滑的仿佛流水一般,颜色白里透些隐约的蓝意,便犹如皎洁的月华洒落在静谧的湖面。
这布料的颜色几乎一眼击中了晏轻的审美。
“店家,这布料可不可以定制一件小点的衣服?”晏轻问旁边的小厮。
小厮知道生意来了,笑着道:“自然可以,您想要多少尺寸的?或者您跟我描述一下大概身高几尺?”
晏轻挠挠头。她有一些不好意思地从自己的衣袖中拉出一只面无表情的棉花娃娃。
舟舟此时面无表情,紧紧闭上嘴。
“就这么大小的。”
舟舟猝不及防被小徒弟从乾坤袋中拉出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成衣铺里。
而小厮则是愣住,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那只……像是他们这里小姑娘们玩的泥偶一样的东西。
他本以为晏轻只不过想做小一号的男装,却没想到她居然是想给这只泥偶做衣服。
不过,这泥偶做的可真精致,比他见过的都要精致,唇红齿白,眉清目朗,且穿了一身月白色直襟,像是带着仙气儿。
“您稍等,我去问问掌柜的。”他有些不确定地道。他们确实从没给这种土偶儿做过衣服。
不过,很快他便回来了:“掌柜说可以。”
晏轻十分欣喜,秋月白则有些无奈,她只以为那是一只普通的布偶。可是……师妹毕竟年纪不大,有些小女孩的玩心也是正常的。
“稍等,我带您去量一下尺寸。”小厮这才仔细的看那只土偶。这一看之下,却有些惊讶。
“它”并不像他们这里小女孩们玩的泥塑娃娃。那料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起来竟有几分柔软。
而此时,那土偶娃娃乖乖地待在晏轻的怀里。皮肤雪白,眼珠清透地像是琉璃,一头乌发被一只小小的精致的玉冠束在耳后,穿了一身同色系的月白衣袍。
像一只白白糯糯的雪团子。
他正想接过那只雪团子:“我们现在给您量吧。”没有想到那雪团子紧紧扒着晏轻的手,似乎不愿意的样子。
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看错了,长得再精致明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娃娃。怎么可能会动?
晏轻有些无奈,她传音道:“舟舟没事,裁缝姐姐就隔着衣服量一下而已。”
然而舟舟似乎不为所动。她能看出他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满脸写着拒绝二字。
可是,舟舟如果不愿意,她自然也不能强迫他。
晏轻有些遗憾看了一眼那流光溢彩的布料。她觉得这件布料做成衣服穿在舟舟的身上一定很好看,尽管舟舟只是个二头身的小人儿。
可惜舟舟不愿意量尺寸。
她耷拉下脑袋,有些失望。
却没想到,神识之中传来一道声音。
“你帮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