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风光!咱们不仅结识了白邵禾白兄,还遇到了陈李两家的联姻大事,今天可真是好日子啊。”秦千千掀开轿帘,看着前面绣花锦簇的花轿,和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忍不住赞叹。
“秦小姐,保护好自己,切莫再探出头了。”白邵禾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降下轿帘。
前面就是纵虎岭了。传闻纵虎岭有八千恶人,而且他们还豢养了数不清的猛虎。岭间树木繁茂,时不时毒瘴四起,再加上猛虎为伴。熟悉地形的恶人,就借此天时地利在这里占山为王,做尽坏事。
更可恶的,也是为当地人所唾弃的,便是这纵虎岭唯爱强抢民女。甚至不只是民女,就连路过商队中带着的艺伎,都会被那些恶人抢走。
白邵禾与秦千千一行人,就是接了悬赏任务,护送前面的那位新娘。大婚的李乡绅家中,已经被抢走五个新娘了,但架不住他家儿子年纪不小了,李乡绅只得硬着头皮再次给他谈了家亲事。
秦千千点了点头,便老实待在轿中,不再言语。
“进岭了,拿好我给你的短匕。”白邵禾低声提醒她,秦千千早就握紧了袖筒里的短匕,便轻轻“嗯”了声。
不出一刻,她感觉头昏脑涨,还没来得及出声呼救。轿子便重重落在了地上,她冲出轿子一看,同行的人早就被迷晕,倒在地上。而白邵禾的手还紧紧抓着轿舆,目光呆滞,看起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好吧,武功再高,也怕迷药。
从树林深处,跑出一群行动矫健的蒙面人。他们身着粗布麻衣,脸上都蒙着黑布,头发也乱糟糟的。每人手中都拿着长短刀,制式不一。一伙人直直朝花轿跑去,秦千千暗道一声不好,果然是冲着新娘去的。她撒腿冲过去,自己却也被毒瘴迷昏,直直倒在了地上。
元德跟在白邵禾后面,在他落座前,抻起袖子替他擦了擦石凳。
“知县大人,这件事情难道之前没有人报官吗?”
在一旁的县丞,一脸懊悔地回答他。“有啊,怎么没有!知县大人还多次组织进山围剿,奈何损失过于惨重,久攻不下啊。”
白邵禾此次是代表李府,来官府报案。
“县丞说的是啊,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八千恶人,各个凶悍!不瞒您说,每次进山百十余人,一听到虎啸,半数都要被吓破胆……”知县想起自己上次的经历,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们昨日倒是没有听到虎啸,就是那瘴气着实让人束手无策。”
“莫急,过几日有个游方神僧会来。他上次允诺我,这次会带来解瘴气方子的,请白公子回去转告李大仁,让他再等几天。到时候,我保准让他家平安娶上媳妇!”
知县说罢,拍了拍白邵禾的手臂,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邵禾从官府出来,脸上闪过一丝嫌恶,这知县摆明了就是不想管。元德在一旁也是忍不住吐槽,这人当的什么狗屁官。白邵禾转头看了一眼他,眸色深沉:“元德,你今日着实失礼了。若是秦千千在这里,她一定能看出你我定是旧友,绝非素未谋面之辈。”
元德一脸懊悔,他就不该替公子擦凳子的。“公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多加小心。”
白邵禾点了点头,带着元德去跟桃花花,也就是秦千千的婢女汇合。
到达约定的客栈后,桃花花跟他们交代打探出来的线索。根据卖红薯的阿婆说,有个人的确被拐到了纵虎岭深处,还跑了回来。那人叫扈宏达,哥哥扈宏业死在了那此袭击中。
时间紧迫,他们三人立马启程去他家。谁知赶到那里,他家的大门却是紧闭,询问邻居别人都说不清楚,很久没见过他了。白邵禾抬头看了一眼院墙,准备直接跳进去的时候,桃花花突然开了腔。
“阿婆!你现在才回来啊?”
原来是她看到了白天打探消息的摊贩,那阿婆似乎跟她十分聊得来,笑吟吟地放下挑担,过来跟她说话:“丫头,你这么快就来了?不过我摆摊的时候看到他出去,我估摸着又去醉云楼了。”
醉云楼,顾名思义就是喝花酒的地方。阿婆还给她们指了醉云楼的方向,她们谢过阿婆后,便兵分两路。桃花花和元德先去醉云楼,白邵禾留在这里去屋里查探一下情况。翻进院墙后白邵禾发现堂屋门没锁,便直接推开了门。
出于谨慎,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进去。进了屋后,他被屋子里的腐臭熏得捂住了鼻子。他皱着眉察看屋内陈设,看得出这家人的确清贫,屋子里除了桌椅板凳,别的也没什么了。
而屋里最随处可见的便是东倒西歪的酒罐,桌上还有已经发了霉的菜,床上的被褥也都脏的白邵禾不愿意多看一眼……看着实在令人难忍,白邵禾就从屋里出去了。
环顾四周的时候,他发现旁边茅屋的门上,居然还上了把锁。白邵禾听力极好,他听到里面有动静,于是放轻脚步,飞上了茅屋的屋顶。等他看清屋里的情形后,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那种咚咚咚,非常有规律的声音,原来是一个人在用头撞墙。而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倚着墙,满脸是血。她被绑住手脚,堵住了嘴,许是听到了外面有人,只得用头撞墙。
白邵禾再往屋里看,小小的屋子居然躺着六个人……不对,那五个人已经没了呼吸!
他纵身跃下,一掌劈开了铁链。用匕首划开了她嘴上手上勒着的布条后,把匕首丢给了她。“腿上的自己割开吧,我在外面等你。”
已经忍到他的极限,他最看不得别人邋遢了。虽然清楚她非自愿,但白邵禾还是略带不悦地先出去了。许采柳已经要疯了,她颤抖着手拿起匕首,割开腿上的绳子时,一不小心把自己小腿划了个大口子。
但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生怕跑晚一步那人就会弃他而去。看那人负手站在院子中间,她扑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求恩人带采柳离开这里,采柳世代为奴也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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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恩人。”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回屋中换身衣服。”
白邵禾不慌不忙地开口,许采柳哪还敢说不是?又立马起身去那死人房里,扒了件稍微干净的外衣披上。白邵禾先安顿她去就医,自己则是去了醉云楼,谁知在门口遇到了跟侍卫吵架的桃花花和元德。
这家店不让女人进去。白邵禾只好先让她去找许采柳,晚些时候直接回客栈等他们。他自己则是按照许采柳的说法,去了二楼最里面的香坊,听雨阁。
阁中素雅,推开门正中间就摆了一张古琴,门口左右两侧都站了两个侍女,琴边立着一个身着天青色锦缎的女子,她低垂眉眼,轻声说官人好。
白邵禾自顾自地走到酒桌前,坐在主位后,冲她摆了摆手。元德站在一旁,吩咐她们:“该表演什么就表演什么吧。”那五人各司其政起来,抚琴吹箫,再配上笛声婉转,听着也颇有高士雅洁之风。
只可惜白邵禾来不是听曲子的,他端起酒一饮而尽。元德坐在一旁给他斟酒的时候,他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采柳青青秦语悦,别去酒间再无闻。”
那抚琴之人猛地抬头,对上白邵禾正好望过来的眼神,她停下了弹琴的手,绕过古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和许采柳是从小认识的好姐妹,这两句诗,正是她们结合自身情况写的。这世间除了她和许采柳,没人知道这两句话了。
而秦语近来月余都没有见到过许采柳了,她只知道采柳最后是跟着扈宏达出去了。她不是没有去找过,只不过……
“你放心,她还活着。不过,你现在知道扈宏达在哪吗?我们要去找他。”白邵禾示意元德扶起她,凡是总要有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出秦千千。
问到这里,秦语眼泪簌簌而下,她点头说知道,希望两位公子快点去救下又一位被他带走的女子。白邵禾皱紧了眉头,连元德都不可思议地问:“明知道跟他出去有危险,怎么还有人跟她一起出去?”
秦语啜泣着压低嗓音:“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贱奴,掌柜是不把我们当人的,只要钱给的多,也由不得我们不出去。”
“……那走吧,你带我们去找她。”元德指了指门外,她刚刚说的地方听起来离得不远,既然这里的掌柜不做人,那他们就直接把她救走算了。
“公子,朝廷有规矩,店面白日做生意时,要在店前悬挂一盏红灯笼。晚上歇业的时候,才能挂上照明的普通灯笼。而我们这些人,在红灯笼高高挂的时候,是出不去的,不然要被打死的。”
也就是这时,白邵禾才恍然大悟,那四个弹奏的女子一直没有停下动作,怕是平日里她们也没少被教训。
“好,那我们就自己去。”白邵禾沉声说道,而后他递给秦语一袋钱。“晚上去济慈药馆找一个叫桃花花的人,她会带你去找秦语。然后跟着桃花花,去悦来客栈。”
这边安顿好后,白邵禾与元德走街串巷,停在了一个上锁的小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