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千的作息还算是规律,而且因为酒楼的事务,她是滴酒不沾的。喝酒误事,要杜绝这种可能。
因此,她是三个姑娘中醒的最早的。
那两位还睡得沉,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出门。刚关上门,就看到了提着长袍边,上楼的白邵禾。
看着秦千千睡眼惺忪的样子,白邵禾转念又想起镇中的乱事,与其装不知道,倒不如直接跟她坦白。
“千千,镇子上出大事儿了。不过王老怪他们还没起,要不我们先出去看看吧?”
在秦千千看来,有热闹不凑,这就是王八蛋啊!于是她跟白邵禾随便在楼下对付两口早饭,直接结伴外出了。
不消片刻,秦千千就找了个临街的茶摊,当然是位于风平浪静的王家地盘上。只不过这个地方特殊,毗邻另外两个东家的巷口。
秦千千自从坐在这里,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还给她用一壶茶收买了个过路的人,他坐在这里给她们讲昨夜发生的情况。
子时刚过,李家的家仆就哭着从当地最大的青楼跑了出来,边跑边哭,嘴上还喊着二主子死了。虽然是深夜,但那条街晚上都很繁华,因此这事儿就传开了。
“奇了怪了,他主子死了,他就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出来啊?”秦千千用拇指挠了挠头,十分不解。
像这种氏族,都是家风森严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都是有严格教条的。而主子死去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嚷的吧?
那黑瘦的男人擦了一把嘴角的茶水,往前探着身体,故作玄虚地说:
“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李家大儿子和二儿子,争夺权柄多久了,简直是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听说那仆人,就是大儿子送给二主子的。”
不知为什么,秦千千的脑海中冒出一句话:世子之争理应如此。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世道都这样,大家都说什么天家无真情,可但凡有利可图的事情,都要谨防身边人捅刀子啊。”
白邵禾低垂的目光暗了暗,没有谁比他对此有更深的认知了。什么兄友弟恭,他自小就知道那是镜花水月,不可奢求。
那个男人走后,秦千千却提议再坐一会儿,白邵禾看出她心中藏着事儿,但他也不主动逼她。
欲擒故纵,才是最高端的手段。
秦千千眼睛滴溜溜地转,她在盘算自己知道的全部消息。
之前的消息明明说李家大儿子李思清,和二弟李思源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情深似海。而且月初二弟李思源生病,李思清还不远千里,远赴京城找名医给弟弟医治。
现在仅仅过了半月,怎么就到了你死我活的田地了呢?蹊跷,这实在太蹊跷了。
“邵禾兄,你说人可能会跟十几年的至亲,在很短的时间内反目成仇吗?”
这话算是无意间戳了白邵禾的心窝,他眼神阴翳地讲起五王爷的故事。反正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白邵禾笃定秦千千一定知道,那就不如让自己拿来再做个顺水人情。
穆轩岚大穆元基三岁,穆轩岚出身尊贵,是皇后唯一的孩子。而穆元基则是良妃所生,名号为良,她却是心狠手辣之人。因此,良妃并不受皇帝待见。
穆元基自小就有些偏执阴暗,在他十二岁那年,不知从哪里听到立储的风声。而他清楚,不管那种结局,储君都不会是他。而是那个自小坐拥所有的哥哥——穆轩岚。
于是,他胆大包天的给穆轩岚的衣袖撒了毒。
穆轩岚打小就知道这个弟弟孱弱,因此他尽自己所能保护这个弟弟。可谁知穆元基就借着假装跌倒的动作,把剧毒撒在了穆轩岚的袖子上。
“这故事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反正我第一次听五王爷说这话,他脸上那种癫狂的情形,我难以忘怀……”
正是那个时候,让白邵禾深刻理解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杀伤力。秦千千察觉他的情绪不对,就赶忙晃了他胳膊一下。
“你说的这事儿我知道,那真的谁都怪不了,穆元基也是处在那个地方实在没有办法了。穆轩岚对他再好,撑死了也是在他称帝后,给他封个王罢了。”
这话倒是让白邵禾疑惑不解了,他紧紧盯着秦千千的脸,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到合理解释一样。
秦千千看明白他的疑问,于是只得跟他解释:“或许穆轩岚的确是对他足够好,可他和别人相处的时间呢?他母妃跟人相处会遇到磋磨吗?这些都有可能成为他,不得不向上怕的初衷吧?”
白邵禾心中一惊,原来自己一直在慨他人之康吗?
“而且人生无常,都说穆轩岚是储君,那蠢货不也砸了传国玉玺,被流放了吗?谁敢说,这不是别的王爷一生难有的际遇啊。”
呵!白邵禾心中嗤笑一番,他现在倒是不想什么兄弟反目了。只是单纯觉得不爽!他自小就被教导,这天下就是他的天下,他不许任何人染指。
秦千千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谁抢了他的天下似的。于是她不由得笑出声:“哎,你不会把自己带入皇子了吧?可千万别啊,咱们这快意江湖多好。相信我,若是你真的做了皇帝,一定会天天回想现在的日子的。”
刚出发的那几天,白邵禾听到这种话,还会怀疑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或者在给自己下套。可现在他听到这种话,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
“是啊,我这就是庸人自扰之。要是达到你这个境界,在哪里都会逍遥快活的吧?”
“你知道我有个,死之前一定要做的事情吗?”
不知为何她提起这个事情,白邵禾心里一紧,他如鲠在喉。沉默良久才疑惑地摇摇头,秦千千语气轻飘飘地讲述那件事儿。
既让人觉得她在胡说,又让人不得不相信那就是她的肺腑之言。这或许就是秦千千,话语的魅力吧。
一路同行,白邵禾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会讲故事。若不是怀有目的接近她,他倒是很想一掷千金,让她给自己讲一个又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我这里面需要记太多的事情,有时候,感觉我的头快爆炸了。可为了这些事情,我得时刻保持清醒。”
秦千千点了点太阳穴,一脸无奈。白邵禾甚至从中看出一丝厌恶……察觉到这点的时候,白邵禾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秦千千明明那么喜欢这件事儿,怎么会不喜欢?
“我们清风酒可是天下闻名的好酒啊!可我一口都没有尝过。所以我就想在我死之前,不管我死在谁的刀下,他只要让我喝一坛子清风酒就好。”
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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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秦千千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的茶盏,仿佛那就是她死前的最后一杯酒。
那神情看得白邵禾莫名心慌,他一把抓住秦千千的手腕,告诉她别想那么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不,其实我一直在等那一天。或许,李思源也是厌倦了尔虞我诈,一直在等待解脱罢了。”
秦千千无奈地笑了一声,别说酒,最后一口茶,白邵禾都按住她的胳膊不给喝啊……
“所以白公子,身处尘世间,无处能自由。众人都羡慕我见多识广,我还羡慕别人心思单纯、只知其一呢。”
白邵禾眉头微蹙,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夸人的呢?秦千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随口说说,这人怎么看起来当真了呢。
“走吧,都这个时辰了,桑姐姐她们一定起来了。而且这种事情,我们等着看调查结果就好,这里面水太深,咱们是没办法查的。”
接下来的两天,白邵禾以及他手下的暗卫算是发现,秦千千说她管不了不管了,她就是真的一点都不管了。
这两日,她就纯纯扮演一个,好吃懒做到处玩乐的过路人。
就连桑风雪,都忍不住问她到底要干什么。来这里两天,拉着她逛了三趟开蚌场了。桑风雪原本以为这一路危险重重,才答应来保护她的。
谁知道也没她费什么事儿,现在倒是全员进入混吃等死阶段。有人乐此不疲,就有人嗤之以鼻。
王老怪和桑风雪就是两个极端。
不过桑风雪忍到现在才发脾气,已经是超乎秦千千的预期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天,于是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桑姐姐,枫林镇的事情,不是我们一句话彻查就能查清楚的。而且,我此举也是要试,若是这次再有人后脚就来清算枫林镇,那我们中,就真的出了细作。”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邵禾气得脸色煞白。这种都要自立为国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不管呢?但为了不暴露,就只能先忍下来了。
上次明明是秘密羁押温文瑞,却不知道怎么还是被秦千千知道了……看来这次,是一点行动都不能采取了。
众人都知道秦千千最近沉迷采蚌,她不仅看人去采,甚至自己还想去采。因此在她提出去几里外的蚌场时,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不解的。
白邵禾前脚表示不去,后脚就让元德安排好人暗中跟踪。跟着跟着,就发现秦千千在跟蚌农学养殖的经验。她甚至还想搞个自己的蚌场……
偌大的蚌场一览无遗,流水的声音哗哗作响。秦千千仗着四周全是自己人,跟踪自己的人不敢过来,就胆大地跟平娘聊起了跌仙泉的泉水问题。
“平娘,跌仙泉我不方便去看,所以最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掌柜的,七十口泉眼,有三口泉眼有些浑浊。我们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而且不清楚,这个会不会让别的泉水再变浑浊。”
秦千千盯着手中的彩蚌,点了下头。“知道了,原因我去排查,你们暂时多储存些净泉水吧。”
在几方人监视的眼皮子底下,秦千千明晃晃地聊着这事儿。若不是跟自己人接上头,她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也就是跟自己通气后,她才发现,居然有五股势力盯着自己。
可笑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