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川抬起眼睛恐惧的看着吕保仁,他知道,父亲说的都是对的,这个范千湖和江流柒真是可恨,事情未成,还折了一个心腹,以后若有机会,定要撕烂了他们的嘴!
吕川狠狠的说道:“爹,我以后定要让他范家江家通通覆灭!”接着又想到什么,问道:“爹,你不是说这解药运不到芦州吗?可是为什么又运回来了?”
吕保仁放下茶杯,沉思一会儿道:“若不是药材运回来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让你派人去东村。秦子洞一直没有消息,看来是在路上遇到了问题。”
“这次没成,都怪那个范千湖。”
吕保仁道:“我们看来还要做些什么,不能让他们这么顺风顺水的离开芦州。”
吕川问:“爹可是有什么计划?”
一个冷意决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有我的允许,吕通判何时能自作主张了?”秦子洞弯肘拂袖,大步跨了进来,“几日不见,吕通判倒是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看清来人,吕保仁连忙笑脸相迎,“秦使司这几日去哪里了?老夫联系不上使司,可有些担心啊!”
秦子洞坐下,侧头说道:“不过是和他们中了一样的毒,刚找到解药而已。”
吕川低头,没有说话,吕保仁笑道:“如此,使司,我们先前不是约好了吗,不让他们的药材运进芦州,老夫又未得使司下一步指示,故自作主张,就怕他们得了逞。”
秦子洞不屑的说道:“那不还是叫他们找到了解药?”
吕保仁一时被揶揄住,这秦子洞傲慢的态度当真是让他厌烦,若不是他是陛下派来的,他定也让他出不了芦州城,但此刻,还是要收起心思,隐藏狠辣,随即吕保仁又笑着说道:“使司,他们马上也要回去了,我们要不要在路上......?”
秦子洞挑眉问道:“没有我的命令,我劝吕通判还是莫要再如此自以为是了,上面还有新的计划,吕通判听命令便好,若惹乱了行程,你可是十个脑袋都赔不了!”随即起身看向吕川,“若是再加一个脑袋,也许就够了。”说罢大步跨出门。
待秦子洞走后,吕川哆哆嗦嗦的上前说道:“爹,他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要杀我们啊?”
吕保仁狠狠盯着门外,阴辣之气爬上横沟的脸,“他算个什么东西?等老子有朝一日成就大事,他不过就是一只蝼蚁,任我碾在脚下!”随即对吕川说道:“去,给宫里传信。”
吕川点头,快步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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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风轻云淡,阳光微暖,芦州鼠患已是彻底肃清,大家也都逐渐好转,街巷上多了许多人,陆续几家店铺已开张,招揽客人的小二又在热情的忙碌着,街边小贩也为了生计重新开张,行走的人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做,一切井然有序。也许在这场患情中,很多人离去,亲友们伤痛,但日子总要继续,平凡的人们总能从最苦难的日子中找到生活的出路。
范千湖应邀到江府帮江流柒折梅花,少年一袭白衣,眉宇间英气俊朗,目光有神,束起的长发飘逸潇洒,不停跳跃在梅花树上,折着梅花落下来,眼角弯弯的看向树下的少女说道:“这梅花开的正艳,这么折掉着实可惜。”
树下少女举着竹蓝,扬着脸,顺着梅花飘落的方向用心接着,“可这也是酿梅花酒的最好时候,这时候酿出来的梅花酒醇香无比,清甜可口,也不算可惜。”一朵梅花恰好落在了江流柒的发上,像极了戴着一根梅花簪。
范千湖不觉看入了神,再次迎上江流柒的眼眸时才反应过来,慌忙转头继续折梅,“你可别忘了,酿好了酒,还要分我一些,我爬了这么高,折了这么多梅花,手指都累酸了,这折梅花啊,还真是一个细致活儿,力道太轻太重都容易破碎,哎,你一会儿不是还要把梅花捣碎吗?那为何还要折完整的梅花?”
江流柒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娘说,这梅花酒,就是要用完整的梅花酿制,酿好之后还能看见完整的梅花,最大程度保证它的口感和花瓣的模样,又好喝又好看,小时候我喝梅花酒的时候,每倒一杯出来,都能看见几多梅花浮在上面,就像正在盛开的那般。”
酒里还开着花,范千湖半信半疑,但江流柒说的这么生动,想必也不是假的,便打趣道:“你小时候就开始喝酒了?”
江流柒白了一眼范千湖,说道:“我娘自然是不让我喝,不过趁她不注意,我偷偷喝一些,她是不知道的,哎呀,太好喝了嘛!”
范千湖折下一朵梅花,对着江流柒的竹篮投下去,“接着,这朵开的又大又艳!”江流柒接到之后,少年眼角带笑,感觉好开心,“你们家以前都是谁爬上来折梅花啊?”
江流柒脱口而出道:“我爹啊,我爹年轻时来折梅花,我娘就在树下接花,就像咱俩现在这样。”
范千湖顿了一下,随后尴尬的“哦”了一声,微微笑着,江流柒话刚说完,忽然觉得这么形容好像不太好,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形容比喻一下,可是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道呢?范千湖这个反应,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江流柒的小脸刷的红了起来,慌忙低头掩饰,磕磕巴巴的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是说我爹当时折花,我娘接花,就像......哎呀,不像,不像谁,你好好折你的花吧!那么多问题!”
范千湖有些委屈,无辜的说道:“江小姐,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江流柒扔下竹篮,转身跑开:“我不管你了,我去看看我娘准备好了没有。”
范千湖道:“喂!那我怎么办啊?谁接花啊?”
只留一串羞怒的声音吼道:“你自己接吧!”
范千湖看着江流柒慌忙跑开的样子,咯咯笑着,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对自己凶悍惯了,现在竟然还会害羞了呢!有点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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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蓉和江流柒在厨房里准备着酒缸,每一个都认真的用沸水煮过,仔细擦干,范千湖捧着一竹篮梅花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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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流柒小姐,梅花我折好了,还有一些......我放在梅花树下面了,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吗?”
江流柒眼见着范千湖一袭白衣,手捧梅花,眉眼间清秀俊朗,那模样真是好看,但忽又想到方才的事,赶紧转过头忙做其他,不经意的说道:“没有了没有了,多谢范公子,请回吧!”
范千湖微微笑着,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他知道江流柒这是害羞了,也不说破,只淡淡的说了句:“哦”。
夏清蓉看见两人状态似乎有些不对,立即嗔怪道:“小柒,范公子帮忙折梅花,理应留在府里吃饭才是,你怎么这般没礼貌?”随即又转头对范千湖说:“千湖啊,小柒惯是那个性子,你别和她一样,今晚你留下吃饭,尝尝伯母的手艺!”
范千湖看了一眼江流柒背过去的身影,也不想让江流柒再尴尬,便礼貌说道:“谢谢伯母好意,但晚辈想起今晚有事,下回再来府里吧!”说罢看向江流柒,她还在摆弄着酒缸,没有反应。
夏清蓉怕是范千湖推脱,便又说道:“真有事吗?”
范千湖微笑点头:“确实。”
“那好,伯母就不留你了,小柒啊,送送范公子吧!”夏清蓉回头招呼着江流柒。
江流柒转头别扭的说道:“他自己又不是不认路,干吗还非要我送啊?”
夏清蓉刚想训斥,范千湖礼貌打断:“留步留步,你们有事要忙,我自己出去便是。”点头示意,白衣转身。
范千湖走后,夏清蓉看了一眼江流柒还在没好气的弄着酒缸,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夏清蓉摇摇头,站在江流柒旁边一起弄着酒缸,漫不经心的说道:“千湖这孩子真是挺好的,越看越觉得投缘,一见如故。”
不知怎的,江流柒一听夏清蓉夸范千湖,她心里就想翻个大白眼,扔下酒缸悠悠的说:“他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才懒得管他。”说罢,也不顾夏清蓉惊愕的表情,扭头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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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柒跑回小院,抱腿坐在台阶上,这些时日,扪心自问,几次危难,范千湖都及时出现,挡在前面,护她体面,虽然以前她那么讨厌他,和他相提并论简直都是耻辱,可也许事实并不是她听过见过的那个样子,范千湖打架斗殴,扰乱学堂,当街纵马,看似玩闹无比,不学无术。可他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他正直,善良,打抱不平,敢闯敢为,他只是在做他自己啊!
只是,她的心里已经住过了方蔚白,还被伤的那么深,她也从没想过她的人生以后若不是方蔚白,会是什么模样。前些日子闹鼠患,后来又中毒,自己忙碌起来竟也没心思想这些,可现在,一切都平静了,她的心却不平静了。
江流柒看着小院里的梅花,桃粉伊人,阵阵清香,树下还有一个竹篮,里面盛着梅花朵朵,想来那是方才范千湖折好了放在那里的,江流柒心里嗔怪着,折好了也不知道一齐带去厨房,放在这里做什么,也不想起身了,便唤道:“海棠,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