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寂月领用的雄黄是粉状,她记得自己为了保管好药粉还亲自缝了一个粗布药袋。
“药袋是月白色,为了提醒袋子里所装之物,小女还在中间绣了一只黑蚊虫!”
董寂月眼眶微红,脸颊也浮上淡红,两手紧紧搅着手帕在房中来回踱步。
苏尔诺嘴角依旧噙笑,只说:“表小姐心细如发,女红肯定也功夫卓绝……”
“苏神医说的不错,寂月的绣工师承苏绣大家,用的都是双面绣,惟妙惟肖,一见便知。”
董王妃不知何时来了虚灵院,说话的正是她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姿容肃穆,一看便是高门大户历练出来的掌事嬷嬷。
董寂月红着眼眶就要行礼,被王妃抬手止住。
“姑母,月儿对不住阿寂哥哥!”她欲要垂泪。
“莫要这么说,与你何干。”
姑侄很是情深,苏尔诺恍然明白为何觉得董寂月如此眼熟。
原是两姑侄相貌相似。
王妃在上首落座,眼神微凝,手指捏出一方丝帕,嬷嬷恭敬接过递予苏尔诺。
“苏神医,您瞧瞧,这就是表姑娘的手艺。”
“月儿自小失恃怙,飘零在外,被我找到后才安稳度日,偏生她又聪慧多才,我真是欢喜得紧……”董王妃远远凝着手帕回忆,“你看她给我绣这条帕子,通宵达旦,只因我脏了条同样的。”
上好的真丝手绢,纯净如雪的底色上赫然绣上旁逸斜出的梅花树枝,枝头红梅争艳,针脚平齐匀洁,栩栩如生。
不得不赞这白雪寒梅的意境。
“好绣功!”苏尔诺挑眉赞道,“随即又道,“若是有人连着药袋一起盗走,想必很容易认出。”
董王妃面露赞许:“正是,看来苏神医不只是医术精湛,揣摩世情,推鞫案验也很有经验。”
“王妃谬赞,苏某云游四海见的多罢了,只因此事关系到世子病情才想找出源头。”
王妃眼神微凛:“所言极是,敢对世子不轨,又偷盗闺中小姐私人之物,我临江王府绝对不会放过此人。”
“叶奎,送苏神医回去用早饭吧!”
下了逐客令,王妃明显不太想让苏尔诺这个外人来查这事。
这里是小姐闺房,苏尔诺是外男,自然不会强留,于是抱拳告辞。
该收拾收拾归家了。
董王妃的态度耐人寻味,她爱子心切却又不愿意牵扯到董寂月,显然太护着这位娘家侄女了。
“董小姐可真是蕙质兰心,才貌俱佳,倾慕的公子很多吧?”苏尔诺似闲话家常。
叶奎却“嘘”道:“苏神医您可千万别动什么心思。”
“怎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董小姐是主子,说不定以后会是世子妃。”
“哦?你们世子身份尊贵,不在意她身份不高?”
据她所知,董家乃商贾出身,早就没落,临江王世子是当下盛京最炙手可热的公子,比几个皇子还耀眼,要不是身体嬴弱多病,肯定早就婚配了。
“这话千万别当着王妃说。”叶奎小声嘀咕,“王妃可是认准了她,自打董姑娘进了府里,世子身边原有的一个丫鬟都被调走了。”
苏尔诺猝然一顿,这董王妃对侄女的宠爱不一般。
“既然是当世子妃养着的,怎么房里不见伺候的人?”
叶奎轻轻一笑:“怎会真的无人伺候,董姑娘被寻回后,王妃就将自己的奶娘董嬷嬷送过去管虚灵院,配的丫鬟也都是王妃身边很得脸的一等丫鬟翠烟和茹萍。”
见苏尔诺迟疑,他又道:“董姑娘喜静,独居惯了,出门时才会让丫鬟随行,平日里翠烟茹萍只过去点个卯。”
……
表小姐房里丢了东西,是大事。
临江王府规矩森严,平素每个院子都有专职的洒扫丫鬟和小厮,各司其职,半点都不会乱。
下人们欲行不轨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且不论如何偷盗,就算盗走又藏匿何处?
董小姐所用之物都极为出挑,又是闺房之物,下人们挤在通铺,谁要是有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多会被注意到。
先从经常出入虚灵院的下人身上查起,再是内院各大院子。
然王府上下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半点雄黄粉和药袋的踪影。
苏尔诺用完早饭,再次给裴宁澄请脉,脉象平稳稍有些无力,只需再将养一段时日。
“世子爷已无性命之忧,不知可还愿意服药?”她微翘着唇,带着抹讥诮。
裴宁澄冷嗤:“神医这药方收多少银子?”
“不多。”苏尔诺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两?”裴宁澄往高了猜。
苏尔诺笑得两眼弯弯:“世子识货,我这药药到病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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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贵吧。”
“……”
她背起药箱,裴宁澄错愕地抬眼,叶奎替自家主子开了口:“你这就要走?我们世子……”
苏尔诺不答他,只是停在门口回眸,“还望世子早日找到下毒之人,后会无期。”
裴宁澄沉吟不语,摆手让叶奎送人。
雪后初晴更是寒冷,苏尔诺依然披着那件貂绒斗篷却挡不住刺啦的北风,廊檐外的空地跪着一地小厮,黑压压一片,在昨夜落成的冰雪地上似落了层厚重的黑灰。
各个勾着脑袋,连个敢抬眼的都没有,有胆小的,身子抖得像筛子,呼出的白气在瞬间消散在呼啸北风里。
临江王身披银色大氅端坐在廊庑下的太师椅上,经年累月拼杀出来的威压加身,此刻又多了森冷之气。
王爷眼神如炬,压向下面的人,“安伯,动手!”
安伯得令,扫了眼左右两边,手握木棍的护卫向前几步到下跪的人群中。
“表姑娘房里的东西总长不了脚,而今东西丢了,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一起打吧。”安伯横眉竖起,“打,给我往死里打。”
小厮们吓得磕头直喊:“小的冤枉,王爷饶命……”
回答他们的是粗重的木棍。
护卫人高马大,有下了狠力。不待片刻,冰天雪地里,木棍沉闷的鞭打声渐渐被小厮们的哭嚎声盖过。
苏尔诺从抄手游廊走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待走到廊庑下只见雪地上染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灰色粗麻布衣在冰冷的空气里迅速被染成难辨的暗色。
护卫们的棍子还没放下,不依不饶。
苏尔诺穿越过来已经有半年之久,第一次对古代的杖刑有了具象。
杖责五十,电视剧里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到眼下却是血肉模糊的锥心之痛。
她盯着一具具被抬下去的身体,也不知是死是活,心中微颤,缩在斗篷下的双手紧紧握拳。
饶是如此大动干戈,临江王也没能问出什么,脸色已然铁青。
苏尔诺并不意外,向前拱手见礼:“王爷,今日世子已无碍,苏某叨扰了一日,特来辞行。”
“叮,宿主,您确定要离开案发现场?现在正是解开谜团的好时机,快速破案能让您积分倍增,开拓更多技能空间。”包公在她脑中唧唧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