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是个什么鬼。
现代她都没在乎过，只有裴寂这一个前男友，最后都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
哪里有钱来的实在。
苏尔诺对系统的神秘礼包嗤之以鼻，倒是对开通所有人物卡片兴趣高昂。
“行了，行了，这神秘礼包，我不要也罢，可以置换银子吗？”苏尔诺讨价还价。
包公系统都被问得卡顿了，脑中电波一帧一帧地“呲拉”响，像个智障。
苏尔诺无法忍受时，系统终于正常回魂，一字一顿地解释说：“抱歉，无法置换。”
“算了，就当没有吧，给我翻翻人物卡都有什么。”
“好的。”系统声音欢快，“人物卡片包含所有您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所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物的前世今生，您想要查询哪位？”
苏尔诺顿住，脑中却闪回到在豆腐坊密道中的片段，她脚下被绊倒，背后的依靠是裴宁澄。
那个瞬间点燃了她的很多回忆。
她和裴寂没有决裂前也曾有过小情侣的恩爱日常，一起看电影，压马路，晒月光，逛鬼屋，玩密室逃脱……
那次是裴寂起了坏心思，他提前破解谜底找到开关却不告诉她，黑不见五指的密室里，苏尔诺一阵摸索忽然摸到一睹人墙，血压飙升，慌不择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被人从拥入怀中。
苏尔诺背靠着裴宁澄的感觉如此熟悉，竟和那次一般。
她忽然生出怪异的念头。
她能穿越，那裴寂呢？
“宿主？”
苏尔诺被系统点醒，才说：“裴宁澄。”
“您已经查看过该卡片，要重复阅读吗？”
“没有更新？”她记得上次对裴宁澄的记录并不完整。
“没有。”
“……那就点开冯蓉儿。”
“好的，为您开启这个时空的冯蓉儿，目前已知盛朝存在350位冯蓉儿，您需要查阅哪一个？”
系统面板上出现了无数个女子的小照片。
苏尔诺目不暇接，只能用意念说：“她祖籍通州，出身烟花之地，和世子毒杀案有关。”
“比对完成，无合适对象。”
“……”苏尔诺正寻思哪里出了问题，胳膊被冬青推了一下。
“公子，您是不是高兴坏了？王妃和董姑娘都醒了，催我们回去瞧病呢。”
苏尔诺眸光微闪，果然看见门厅里临江王府的小厮正在回裴宁澄的话。
裴宁澄长身玉立，负手背对着她。
她猛地生出熟悉感，眼神顿在男子英挺的背影上，恰在此时，裴宁澄回头抓住她的凝视。
苏尔诺若无其事地撇开眼神，“我先回府看看王妃和董姑娘吧。”
“有劳。”裴宁澄扫向魏斯，“送苏神医回府。”
“这……主子身边不能没人。”魏斯站的直挺挺地，分毫未动。
“我的话不管用？大理寺的官差不是人？”裴宁澄的背影已没入后厅，“把糖炒栗子全都带回府去。”
“是！”
苏尔诺挑了挑眉，她倒是忘记了裴宁澄包圆了那家铺子的栗子。
王府得吃上好几天吧。
……
苏尔诺一路上想着系统的漏洞，裴宁澄的人物卡不完整，而冯蓉儿的人物卡怎么也有问题。
是漏洞还是故意为之，或者预示着别的什么。
临江王府位置优越，紧靠皇城和各大衙门，不过一刻钟便回到。
苏尔诺径直行至翠亨堂为王妃诊脉。
董王妃面色尚苍白，背靠大迎枕正在服药，见到她进来便勉强扯出笑。
苏尔诺先行礼才上前诊脉。
“王妃无甚大碍了，脉象稍有些虚浮，略濡软，有些阳虚气衰，只需再服几剂温补之药便可。”
董王妃轻叫了声“嬷嬷”，那董嬷嬷立即捧出来个盒子。
“苏神医有劳了！”董嬷嬷捧着盒子将苏尔诺迎至偏厅喝茶。
更有意思的是，她还屏退左右。
苏尔诺等着她的话。
“苏神医，不满您说，王妃忧心董姑娘身体，您说有调养的法子……”
“举手之劳，苏某定当尽力。”苏尔诺状若无意地看向那盒子。
董嬷嬷眼中精光一闪堆起笑来，把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个金黄闪亮的葫芦。
那葫芦虽然小，却是用赤金打造，通体透金光，真是越看越亮。
苏尔诺终于体验到亮瞎人的双眼，心里掂量着这得多少金子，董王妃可真下血本。
“那方子……”
“拿纸笔来！”
苏尔诺奋笔疾书，一蹴而就，将药方递给董嬷嬷。
“多谢，还有一事！”董嬷嬷笑着顿了顿，往摘支窗外瞧瞧，才又说，“寂月小姐早产体弱难生养这事，您就千万别在王爷面前提，以免……”
“苏某知晓。”
董嬷嬷这才满意地点头，又领着她去虚灵院。
董寂月到底年轻，已经能下床走动，正披着狐裘在外厅用点心。
小方桌上摆着一碟花生酥，一碗银耳羹。
女子正拾起花生酥小口咬了一块，见进来了人就不急不忙地放下吃食，起身福了福，见礼道：“嬷嬷，苏神医。”
她的仪态当真是深闺淑女的典范。
董嬷嬷过去扶她，“小姐，您歇着吧，又不是外人！”
“苏神医……”
“苏神医不会介意的，您这身体病着呢！”董嬷嬷扶她坐到苏尔诺跟前，又细心捞起她的窄袖，在手腕处垫上软垫，“苏神医，您好好瞧瞧她。”
苏尔诺凝神诊脉，忽而抬眸掠过董寂月，“董姑娘，以前可受过伤？”
姑娘手指极其微小的颤动一下，莹白脸上怔愣后望向董嬷嬷。
苏尔诺以为她有何顾虑，便开口道：“董姑娘放心，我只医病。”
董嬷嬷叹息道：“小姐肯定是又想起那日凶险了，不瞒您说，小姐替世子挡过一剑，当时伤得严重，也是卧床了许久。”
苏尔诺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下，便问：“何时发生的？”
“就在去年吧。”
苏尔诺挑眉，董寂月两年前被找回临江王府，也就是不久后就替裴宁澄挡了一剑。
裴宁澄到底因何事被人寻仇？
而董寂月这伤可不是什么近年的新伤，而是年岁已久的旧疾。
不过这些事，她要是问董嬷嬷，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包公系统想她所想，主动蹦出来说：“宿主，为您打开董寂月的人物卡。”
“董寂月，生于洛州富商董家，早年和父母离散，流落洛州乡下，被一农家捡到抚养至成人，十三岁时曾失踪一年之久，家人四处寻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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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后被好心人送回洛州，十五岁时被董秀仪寻到，接回王府，一年后，临江王世子接待南越使臣被暗算，董寂月替他挡剑……”
对，是有那么一回事，南越使臣来盛京议和，堂下比武时却放暗箭伤人，那时苏尔诺正被羁押在金吾卫大牢。
见她久久不语，董寂月轻声道：“可是我的病不好治？”
“非也，苏某想起有位病人也如你这般脉象艰涩如轻刀，后面调理得当还是大好了。”
苏尔诺并未多言，只留下药方便要先行离去。
“请留步，苏神医。”
董寂月在她要跨过门槛时行过来。
苏尔诺诧异得回望过去，那姑娘眸剪秋水，轻移莲步，盈盈行至她跟前。
“我听闻苏神医帮忙找到下毒害阿寂哥哥的凶手，在此拜谢。”
董寂月向后招招手，“翠烟，取我妆奁里那个圆形小盒子过来。”
“小姐……”翠烟迟疑地叫出来。
“小姐让你去就去。”董嬷嬷肃着脸斥翠烟。
苏尔诺倒是好奇，这姑娘莫不是已经端出来了临江王世子妃的架势。
翠烟手脚利索，很快送来圆形小盒子。
小盒子是圆柱形，鎏金表面上镶了两颗红碧玺，直径不过手指大小，她翻开来，便见里面藏着个扳指。
扳指晶莹剔透，周身赤红。
应该是金珀。
董寂月声音悦耳：“苏神医若是不嫌弃，这个金珀扳指……”
百年琥珀，万年金珀。
确实是好东西。
冬青都不免咋舌，心想这次来临江王府可是赚到了。
金葫芦，金珀扳指，都是绝世宝物。
她正要去接，却是扑了个空。
苏尔诺已经先她接过了扳指盒，她只把玩了片刻便推回去。
“多谢董姑娘。”
“既然姑娘赠予苏某，苏某能随意处置吗？”
“自然可以。”
“那就原物奉还吧，此等金珀扳指该配世子才对。”
苏尔诺说完拱手辞行，让董嬷嬷转告王爷王妃她先走了。
她步子行得急，冬青在身后追得气喘，待追上时还不迭地追问：“公子，公子，那金珀可是宝贝，您怎么不收？”
苏尔诺并未答她，一路往王府外院行去。
主仆二人回到回春馆已近酉时，天色铁灰，暮色四合，像是又有一场大雪要至。
“今年这天可真冷，才入冬就接连几场大雪。”西门大叔解着马车，抬头看天便叹道。
闻言，苏尔诺的步子顿在门槛上，转身静静地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十一月初三。”
冬青急忙止住步子折回到苏尔诺身旁，见她平静如初才放心。
“小姐，老爷和少爷的忌日……”
“冬青，你看，下雪了。”
冬青抬头，铅灰色的苍穹下簌簌飘下大雪，北风将回春馆的门帘吹得噼啪响。
“冬青，备些纸钱，去佛堂吧。”
“好。”
冬青转身疾步入内。
苏尔诺在冷风中静立片刻，半边身子上染了一层白，正欲入内，视线所及之处却见两匹白色骏马奔驰而来，打头的那人身形很是眼熟。
近看才知是裴宁澄。
他的灰色狐裘上沾满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