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瓦剌骑兵涌来,刘邦所率人马的活动空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
而在通事不停喊话,瓦剌骑兵却一直没有退意时,刘邦便知道鱼上钩了。
他抬起弓箭,朝人堆中射了一箭,没想到那支箭竟避开了人群,歪歪斜斜的扎在地上。
“什么破烂玩意。”刘邦骂了一句,将天子宝弓扔给身边亲卫,旋即冷声道;“传我命令,放弃纠缠,全军向南!”
一炷香的工夫不到,明军骑兵再次整合到一起,朝南方冲去。
也先居高临下,将明军的一切动向尽收眼底,立刻发令道:“传我命令,堵住明军的去路,绝不能让他和妫川明军汇合!”
片刻后,明军变得举步维艰。
眼前的瓦剌骑兵仿佛无穷无尽,悍不畏死的朝他们发起冲锋。
眼见明军渐渐停了下来,也先冷笑一声,刚想下山,突然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
南面!
不...不只是南面!
还有东面!
他连忙派人前去探查,可不久后得到消息让他手脚发凉。
南面,张辅倾巢而出,已经率军掩杀了过来,
东面,土木堡守军正不要命般冲击着瓦剌的防线。
看着那杆在无数瓦剌骑兵冲击下,依旧屹立不倒的明国龙旗,也先只觉上面的黄色越发刺目。
要不要赌?
赌小皇帝撑不到大军回援?
赌自己不会因为这一战元气大伤?
若是自己亲自率兵冲锋......
也先大脑飞速远转,手缓缓握住了腰间长刀。
可一想到小皇帝将多利一刀枭首的场景,他就感觉双臂沉重无比。
原本如臂如指的宝刀,此刻却难拔出分毫。
在快速权衡了一番利弊后,也先缓缓松开手,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退兵!”
......
一刻钟后。
战场中心。
张辅扔掉沾满血的长刀,焦急推开层层护卫的天子亲军,当看见箕坐在山坡上的刘邦时,立马跪倒在地,大声道。
“老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刘邦伸手轻轻推开放在身边的头盔,有些疲惫道:“沙场之上,英国公多礼,随意坐吧。”
“多谢陛下!”
张辅站起身,却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刘邦身侧,沉声道;“陛下,虽然此战胜了,但老臣还是想说句失礼的话,陛下您是......”
“知道失礼就不要说了。”刘邦有些不耐烦道:“一天到头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朕耳朵都起茧了。”
“臣君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张辅躬身道。
“先不说这个了。”刘邦艰难坐起身子,伸手接过麻布擦了擦脸,含糊道:“朕让你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陛下吩咐的事,老臣已悉数完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臣未按陛下言,未闻号炮便擅自出兵,还请陛下恕罪!”张辅有些紧张道。
皇帝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对于权力,皇帝看的非常重,并且非常反感他人忤逆他的命令。
自己这么做,往小了说是战场抗命,往大了说是抗旨不尊。
无论哪一条,对张家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自己这回拼着一条老命随驾出征,一半原因就是皇帝下旨,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而另一半,就是自己身负皇恩,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往火坑里跳,想着危急关头起码护住陛下周全,安全撤回京城。
这一路都走过来了,若是因为这件小事引得陛下不满,那自己所做的努力......
想到这,张辅暗暗叹了口气,默默低下脑袋等候圣裁。
“无妨。”刘邦随手将麻布扔到一边,无所谓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朕当初让你来做这件事,就是看中你经验丰富,有临机应变之能。
这次若不是你,朕或许就真的凶险了。
英国公不必自责,朕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治你的罪。”
张辅一愣,猛地抬起头,惊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这不只是变了想法,竟然连性子都变了!
太宗爷,您究竟和陛下说了些什么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刘邦站起身,朝亲卫招手要过长刀:“若做了这么多,依旧不能抓住也先,那只能说天命不在朕。
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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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失落的,这次不成,下次再抓便是。”
说罢,他在张辅复杂的目光中翻身上马,平静道:“英国公,传我命令,步卒打扫战场,清点伤亡。
骑兵沿驿路西进,不用在意马力,一定要咬死也先!”
“遵命!”张辅大声回应,见刘邦即将带领亲卫出发,突然小声道:“陛下,您还要去么?
曹大人他们已经......”
随着刘邦一声令下,张辅剩下的话淹没在了马蹄声中。
张辅看着刘邦的背影,目光无比复杂,良久才对凑过来护卫道:“传陛下口谕.....
.”
在也先撤退的路线上,一支全副武装的步卒占据了有利地形,正等待着也先到来。
为首领兵之人,正是遂安伯陈埙!
在那夜瓦剌人堵截骑兵时,这波人马趁乱绕过了瓦剌人的防线,昼夜不停,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作为明国因军功获封世爵的后代,陈埙很清楚这一战的凶险,也更清楚这一战所能带的破天功劳!
唯一遗憾的是,他至今膝下无子。
若是此战阵亡,只能便宜弟弟陈韶那个兔崽子了。
一想到出征前陈韶那副眼馋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混蛋运气还不错,啥事没干功劳倒是一点不少。
“报!”
一声压抑极低的喝声从前方传来。
陈埙抬起头,只见斥候一脸兴奋道;“瓦剌已至,就是也先领军!”
“陛下还是真是料事如神啊!”
陈埙遥遥拍了句马屁,接着对身后目光灼灼的士兵冷喝道:“都是从府上出来的老人,别丢了陈家的脸!”
“伯爷放心!”其中一人似乎与陈埙特别熟悉,开玩笑道:“我要是丢脸,您把我脑袋摘下来当夜壶!”
“用不着!”陈埙笑骂道:“用你那么丑的夜壶,老子尿不出来!”
此话一出,引来一片附和的笑声。
陈埙见众人脸上没有多少紧张,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发现石子开始在地面上微微跳动时,他轻轻了口气,拔刀出鞘,面东而立,平静道。
“贼至,准备迎敌。
陛下口谕,死守驿路。
待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