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对徐瑄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广西布政使司事先给他们准备了足够三月用度的粮草,让他暂时不用为吃什么犯愁。
军令一下达,整座大营便忙碌了起来。
徐瑄在梳洗了一番后,一扫往日的疲惫,独自待在军帐中,认真思考着后续的计划。
思恩府距离安南不算遥远,只要穿过田州和慎安府,便能到达归顺州。
那里与安南接壤,大明的力量也最为薄弱。
到了那里,和到安南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一路上并无多少山水,行军速度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徐瑄越想越觉得可行,他下意识抓起年酒壶,想要湿润一下因紧张而干燥的喉咙。
可壶嘴递到唇边,他却犹豫了,思考片刻后便将酒壶放了回去。
现在最需要的是保证清醒,在到达安南之前,绝对不能犯错。
徐瑄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脸,又继续查看地图。
根据黄正如那老狗的信,皇帝亲征只带了一万左右的京营精锐。
而自己手中,除了都指挥使司直属的五卫人马,还有从广东各地临时抽调的五卫官兵,加起来将近七万人左右。
七对一,优势在我!
要不然......
徐瑄一拳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心中想突然生出个大胆的想法。
但很快,那个想法便被理智冲散。
皇帝不是将领,没有诏命不得四私自调兵。
京营精锐也不是软柿子,只要自己不能毕其功于一役,那得到风声的广西、云南两地便会出兵勤王。
到那时,自己想跑都跑不了了。
徐瑄长叹一口气,看着地图上的安南,眼中戾气渐渐浓郁。
这口气必须找机会撒出去。
我打不过皇帝,还特么打不过你么?!
......
数万人行军,是件很麻烦的事。
尽管徐瑄已经下了死命令,抛弃一切无用之物,以最快的速度出征,但依然无法在短短几日之内撤离干净。
作为领军将领,徐瑄却不愿先行离去,这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必须要亲眼看着他们出发才能安心。
而他不知道的是,大军营地三十里外,正有数十骑的在观察大营。
刘邦骑在马上,听着远处军营中人声鼎沸,脸上的冷笑就一直没有停过。
特娘的,乃公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还想跑?
“陛下!”井源小心提醒道:“此地距叛军太近,还请您移驾!”
话说完,他便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已经猜到皇帝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耳边立马响起了耐烦的喝骂声:“走?
那乃公辛辛苦苦这么快到这图什么?
少特娘的废话,竖旗!”
“陛下!”井源苦口婆心劝道:“咱们要不等靖远伯和定兴王到了再说吧。”
“等他们做什么?”刘邦甩动马鞭赶走面前的蚊虫,“迟则生变。
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先把徐瑄拿下再说。”
“没有反?”井源看向大军营地,怀疑皇帝已经气糊涂了。
您下了旨意,徐瑄都没有反应,反心昭然若揭,您还觉得他不会反呢?
“若你是徐瑄,你要造反,当如何?”刘邦突然问道。
“臣不敢!”井源吓了一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问。
“造反可没那么简单。”刘邦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大营,眼中的追忆之色渐浓,“军械、粮草、大义,还有最重要的人心。
那徐瑄要真有那份能耐魄力,早在黄正如给他去信时,他就已经反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刘邦越说越起劲,当察觉到井源的眼神变得古怪时,才悻悻然闭上了嘴。
井源特别想问,陛下您为什么对造反这么了解。
但想到大明因何立国,他又将话咽了回去。
皇帝嘛,总该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家学。
见井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刘邦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便直接抬手在井源脑袋上重重一拍,低喝道:“乃公让你来听故事了?
愣着做什么,滚去竖旗!”
“陛下不可!”井源回过神,慌忙劝道:“您万金之躯,怎可以身犯险!”
“犯险?”刘邦不屑的撇撇嘴,“险从何来?
都是我大明的将士,怕什么!”
对于平叛,刘邦非常有心得,还总结了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想法。
简单来说就是召集军队,竖起大旗,然后第一个冲上去。
一般情况下,大军临近之前,敌军会跑一点,他竖起大旗冲上去的时候,又会跑一点;当他亲手砍死反抗最激烈的将领后,敌军也就跑得差不多了。
而现在情况与当年又不太一样。
当年那些异姓王手下都是他们自己的班底,军队也是他们花钱养着的。
说是大汉的军队,其实就是一群不听调不听宣的国中之国。
但现在......军队花的是乃公的钱,吃的是乃公的粮,将领都是临时调任
,印信还在乃公手里。
这种情况下,你徐瑄用乃公的人造乃公的反?
你好大的官威啊!
“陛下!万万不可!”井源根本不敢让皇帝冒这个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徐瑄狗急跳墙,他井源的脑袋是小事,大明可真就要乱起来了!
他死死攥住刘邦的缰绳,坚定的看着刘邦道:“陛下,您是天子,行事当慎之又慎!”
“死脑筋!”刘邦骂道:“你没看到他们已经开始拔营了么?
等张辅他们率军赶到,人早就跑光了!”
“那也不行!”井源第一次唱起了反调,固执的摇了摇头,脸上的意思很明确。
您走行,先把我砍了再说。
刘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就算自己给井源解释清楚,这一根筋傻小子还是不会同意。
还是夏侯婴好啊,虽然也是一根筋,但起码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此时要是夏侯婴在,自己都特娘的坐在军帐中抽徐瑄了!
他看看左右,忽然道:“随我来此的有多少骑兵?”
“回陛下,只有两千精骑。”井源趁机劝道:“微臣知道陛下勇武过人,但人力终有尽时,贼兵势大,微臣还请陛下暂避锋芒!”
刘邦沉默片刻,突然道:“既然如此......来人啊!”
几名金吾卫走到近前,躬身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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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井源给我绑了,留两个人在这看着!”刘邦斩钉截铁道;“其余人,竖起龙纛,随我入营!”
井源懵了。
合着我刚才那么多话白说了,您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愣神的工夫,他已经被金吾卫摁在地上,土腥味瞬间让他回过神,连忙急呼道:“陛下!不可啊!
放开我!陛下要出了什么事,我砍了你们脑袋!
松手!”
“绑结实点!”刘邦举起马鞭,指着井源笑骂道:“跑了他,朕先砍了你们!”
皇帝的命令和侯爵的威胁,是个人就能分出利害。
很快,井源就被捆在了树上,刘邦随手点了两人留下,接着便率众人离去,将井源惊惧的哀求声远远抛在了脑后。
......
营寨口。
当穿着明军衣甲的骑兵出现时,并没有引起多少骚动。
守营士兵以为是支援他们出征安南的援军,还热情的挥了挥手。
可当龙纛上那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时,他们的脑子瞬间懵了。
骑兵队伍走到近前,他们终于发现,这群骑兵的甲胄之精美,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一名军官打扮的男子慌忙跑到队伍前,朝领头之人跪地行礼道:“广东卫百户所总旗赵兴志见过...将军!”
赵兴志也是军伍老人,对龙纛也有所耳闻。
听说只有皇帝极为宠信的将领才能带着它出征,今天总算是见到活的了!
看来安南确实是反了,不然皇帝也不会派这种大官出征。
一想到又有机会赚功劳,赵兴致就激动的不能自己。
若是再赚上两份,不说千户,怎么也能混个百户当一当吧?
想到这,他兴奋的抬起头,正对上刘邦冷漠的眼神。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将头低了下去。
这位上官...好年轻啊,但这气势怎么比千户还要足?
“擂鼓,聚将。”刘邦淡淡道。
赵兴志闻言抬头小心道:“将军,这...不合规矩啊?
还请您稍候,容我回去通禀一番。”
“大胆!”刘邦身侧一骑怒喝道:“陛下有令,你要抗旨么?!”
“陛下?”赵兴志一愣,旋即诧异的结巴道;“陛...陛下?!我我我......我叩见陛下!”
刘邦笑了笑,制止了身边的骑兵,淡淡道:“不知者不罪,把印信给他。”
骑兵狠狠瞪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兴志,从怀中掏出印信扔了过去。
赵兴志手忙脚乱的接过印信,告罪一声后,便飞奔向大营。
片刻后,一名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将领飞奔而出,当看清刘邦的面容后,瞳孔微缩,不等靠近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
“臣,广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佥事,王鑫民,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见过朕?”刘邦淡淡道。
“回陛下,臣原是福建卫指挥同知,进京述职时,有幸得见天颜!”王鑫民紧张回道。
“认识朕?那就好办了。”刘邦抬起手,示意身后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去吧,擂鼓。
告诉所有人,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