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读史书,除了想看看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为了学习。
学怎么做皇帝。
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打仗治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慢慢摸索出来的。
起兵反秦到建立汉朝的那七年,是他进步最快的七年。
但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那点经验,未必就能派上用场。
万幸的是,现在做过皇帝的人多了不少。
他能学习的对象,不止一个始皇帝。
而这件事,对他来说异常重要。
此刻的刘邦,将所有无用的情绪都埋在了心底,以极其理智的目光认真阅读着史书上的每一个字。
现在没有人和他商量,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从史书中找出有用的东西。
然后为己所用!
想到这,他缓缓翻开了下一页。
【武帝纪】
看到这个谥号,刘邦瞬间起了兴趣。
他还以为自家的种都不像自己呢,没想到竟应在了刘彻身上。
“十六岁登基,却能韬光养晦六载,竖子,有点意思......”刘邦边说边评价,完全无视了在一旁撅着屁股磨墨的朱见深。
“......崇儒?”刘邦皱起眉头,喃喃道:“这臭小子不会这么傻吧?
嗯...提拔亲信,任用外戚,清除旧党。做的不错,有几分帝王手段。
推恩令?!”
刘邦猛地坐起身,来回细读了好几遍,才拍着大腿笑道:“好小子!
好小子!
我就说乃公的种好!
特娘的,都是当皇帝的料!”
刘邦将大腿拍得啪啪直响,突然听见朱见深委屈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刘邦一愣,立马扭过头,这才发现拍的不是自己大腿。
而他兴奋之余下手又很重,朱见深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刘邦摸了摸鼻子,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尴尬笑道:“去,先自己玩。
等乃公叫你,你再过来。”
朱见深抹了抹眼睛,一瘸一拐的向书架深处走去,矮小的背影竟生出几分凄凉之意,看得刘邦越发不好意思。
罢了,等找机会再补偿这竖子吧。
经过这么一打岔,刘邦也冷静了下来,又细细读了一番,突然皱起眉头。
推恩令确实是阳谋,能够兵不血刃的将藩国势力消弭于无形。
但外戚怎么办?
没了藩国,再无人能平衡外戚的势力。
靠刘彻立下的威严,单他那一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之后呢?
万一太子是个废物,或者外戚中出现几名强势人物,势必会反噬。
就像...吕雉那样。
刘邦想了想,还是将推恩令写在了纸上。
这条策略还是有可取之处,留着以后慢慢思索。
“巡游郡国,稳定朝政,这小子要开始用兵了啊。
卫青,霍去病,一个骑奴,一个骑奴的外甥......任人唯贤,不问出身。
不错,有乃公的风范.....等等,卫子夫?
好小子,娶了个好老婆啊。”
刘邦越看越满意,当看到刘彻以灭匈奴为己任时,再次兴奋的拍了下大腿,脸上都是长辈看到后辈争气子孙的喜悦。
他悄悄吸了口冷气,揉了揉大腿,接着大喊道:“见深!见深!
去找樊忠,让他送几壶酒进来!”
朱见深一脸委屈,气哼哼的离开了文渊阁。
半晌,拖着整整一大袋酒壶艰难的回到了屋中。
“做的不错。”刘邦头也不抬的递出去了几枚铜钱。
“我不要。”朱见深倔强的摇了摇头,“父皇,儿臣困了,想回去休息了。”
“困什么困。”刘邦一把将朱见深拉进怀中,指着史书道:“看这个,让你精神精神。”
刘邦所指的,正是关于霍去病的一段话。
【汉骠骑将军之出代二千余里,与左贤王接战,汉兵得胡首虏凡七万余级,左贤王将皆遁走。骠骑封於狼居胥山,禅姑衍,临翰海而还。是後匈奴远遁,而幕南无王庭。】
见朱见深满脸茫然,他也不在意,拿起酒壶咬开封口,仰头就开始痛饮。
痛快,太痛快了!
乃公的面子总算是找回来了。
朱见深被洒落的酒水浇了一脸,快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仰头焦急道:“父皇,酒!”
“竖子哪学的毛病。”刘邦低头笑骂道:“既然你有心,来来来,陪乃公痛饮一番!”
朱见深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子一伏,从刘邦的胳膊下钻了出去,爬到一边,用衣服快速擦着脸,任凭刘邦怎么叫都不理会。
“竖子,还有脾气了。”
刘邦心情大好,也不再管,继续看起史书,每看一句,便喝一口酒,两只眼睛越喝越亮。
“可惜了。”看到霍去病英年早逝,刘邦惋惜的摇摇头,“天妒英才啊,不过也该结束了。
匈奴岂是好相与的,大汉纵然休养生息那么多年,也该撑不住了。
竖子,做的不错,还封禅了?
哈哈哈哈有气魄,抢了乃公的头功。
特娘的,乃公当年就是没时间去,不过也无妨,泰山又没有跑,乃公这辈子去也不迟......”
他放下酒壶,快速扫过武帝后期的朝政,翻得飞快,当翻到最后时,突然皱起了眉头。
“子不类父?
坏了!要出事!”
再翻过几页,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而且结果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惨烈。
“竖子,治国手腕高明,治家怎么就这么愚蠢。”刘邦拍着史书,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立储,最忌讳犹豫不决。
当年他想要易储,在看见商山四皓后,果断改变了想法。
不是因为那四个老头的话让他多信服,而是他意识到,太子之势已成。
若是再犹豫不决,那带来的危害,要远远超过让太子继位的弊端。
停尸不顾,束甲相攻。
齐桓公旧事在前,让他明白立储这件事,慎重绝对没错,但该下决定的时候,一定要果断。
要么就在最开始出手废了刘据,要么就捏着鼻子让刘据继位。
等到大势已定时再做决定,什么都晚了。
但卫子夫那一家外戚......唉,早做决定,是会有波折,可起码一切都会在掌控之中,不至于变成最后那番惨状。
“竖子就是走得太顺了。”刘邦感叹道:“太过自信,可是会坏事的。
醒悟倒是醒悟了,可惜就是太晚了。
朝堂被你清洗一空,你让后帝该如何?”
刘邦盖棺定论做出评价,轻轻敲了敲史书,回头看了眼朱见深,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便无奈摇了摇头。
走上前去,将朱见深放在腿上,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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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衣服轻轻盖在他身上,接着将周边的烛火弄暗,才提笔在纸上写下二字。
立储。
他想了想,又在上面写下尊儒二字。
刘彻的想法和他一样,所谓独尊儒术,要的是天人感应和大一统,而不是那些无用的条条框框,就是个披着儒皮的法家。
看来是在千年的传承中出了岔子,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但他的法子,自己未必不能用。
儒学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就怎么给乃公变回去!
他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脑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睛继续看向史书。
刘彻最后总算做了补救之事,赐死了新帝生母,以免出现像吕雉那样的权后,还任命了托孤大臣......霍光?
这好像是霍去病的弟弟吧?
霍去病给刘邦的留下的印象太深,引得他对霍光的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看了一会后,刘邦轻轻挠了挠头。
这霍家不赖啊,哥哥是个顶尖骑将,弟弟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
有他在,这汉昭帝...英年早逝?
......
刘邦沉默了好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翻开了下一页。
昭帝死后无嗣,刘彻孙刘贺继位。二十一天后,被霍光废。
......
刘邦彻底懵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片刻后,他找到了答案。
在看了眼朱见深后,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在纸上写下二字。
权臣。
“这皇帝,当得可真够费心的。”刘邦嘬着牙花子,下意识喃喃道。
换做是他当年,哪有这么多破事啊。
后续的发展,和他预想中的一样。
拥立新帝刘询之后,霍光日益做大,其家人也日渐骄横,再无臣子之心。
当看到霍光之妻亲手杀了皇后母子后,刘邦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但他预想中的权臣废帝一事始终没有发生,霍光竟然什么都没做,寿终正寝之后,被刘询灭族。
刘邦一直翻到最后才停下,冷声道:“还算有些忠谨之心。”
不然他不介意时隔千年,替后辈子孙出一口恶气。
怎么说都是我刘邦的种,我怎么打骂都可以,外人若是敢插手,那就要做好丢脑袋的准备。
而之后继位的汉元帝,却让刘邦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
论武功,他平灭单于,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去。
但他之后的做法,却让刘邦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没了匈奴这个外患之后,他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大批任用儒生,完全没有理解“独尊儒术”的真正想法,竟然让儒生在朝中起势。
最重要的是,他放任三股势力发展之后,竟然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们内斗,也不趁机推行自己的国策,反而听风就是雨。
到底他们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
你爹一点都没教过你么?
好好的一个大汉,被搞得乌烟瘴气。
看到最后,刘邦的情绪已经差到了极点。
他嫌恶的看了眼史书,撇撇嘴道。
“虎父犬子,你要是有你爹一半手段,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以
后别让乃公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