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昔日太祖立朝,感念民生之艰,特收旧元权贵豪强之地,分与天下百姓,令百姓能自食其力,不复旧元之惨状。
而今,大明立朝已近百年,人愈增而地不见增,百姓日渐清苦,有违太祖之志。
眼下天下太平,瓦剌的再无南下之力,诸多卫所空置,劳民伤财,空耗国孥。
朕决意,裁撤无用卫所,分卫所之田于百姓.......】
“公爷!公爷!”
南直隶。
魏国公府。
一名壮汉挥舞着一张邸报,火急火燎的冲就进了书房。
一名身材健硕,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专心练字,被这么一吵,笔锋瞬间歪斜,立马抬头不满的看了眼门口,将价值百贯的宣纸揉成一团,抛进废纸篓中。
他也不说话,默默走到气喘吁吁的壮汉面前,突然举起湖笔重重敲在壮汉脑袋上,怒骂道:“混账,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府中大喊大叫!
你自己说,你已经废了我多少刀宣纸了?!
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去看鱼塘!”
徐承宗很生气。
他今日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准备练练字,没想到又被这杀才毁了。
但徐方毕竟是陪他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卫,他也不忍心真的责罚,只能狠狠踹了他两脚,接着将千金难买的湖笔随手扔在桌上,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徐方憨笑着挠挠头,双手将邸报递了上去。
徐承宗接过扫了一眼,还未看完就面色微变。
等到他将邸报还给徐方,眉头已经紧紧皱在一起,自言自语道:“皇帝这是又要做什么......”
话说一半,他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走回到桌案前,一边取宣纸一边大声道:“不就是卖地么,这天下都是圣上的,卖两块地怎么了?”
徐方点头飞快,附和道:“公爷说的对。
俺的意思是,咱们国公府要不要跟着买两块?
小公爷平安出生,总要有份贺礼才对。
但俺觉得,还是太过寒酸了些,要换做是当年,咱们不得......”
啪!
徐承宗重重拍在桌子上,湖笔应声断成了两截。
但他却毫不在意,而是指着徐方骂道:“狗东西,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当年怎么了?
现在又有什么不好!”
徐方挠挠头,自知失言,便不再说话,但脸上依旧写满了不服气。
徐承宗也懒得管他,从笔筒里取出一根崭新的湖笔,一边研磨一边随意道:“地可以买,这事你去找徐百战,让他看着安排。
记住了,别买太多,要是给老子落下个与民争利的名头,你三个月都别想喝酒了。”
“明白明白。”徐方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公爷我就先走了。”
“滚。”徐承宗话出口,突然又抬头道:“对了....特娘的,跑得倒是快!”
看着剧烈晃动的你那书房门,徐承宗突然没了练字的心情,一屁股坐在头顶上,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刚刚他惊讶的原因,不是因为皇帝要卖地,而是裁撤卫所一事。
毕竟皇帝刚刚两次亲征,大胜而归,威望达到了顶峰,朝野上下尚武之风浓厚,俨然一副要重武轻文的趋势。
但突然来上这么一手,他还真就看不懂了。
尤其裁撤的卫所选在了江南,就更值得人玩味了。
徐承宗本能的想要思考皇帝这件事的用意,可想到一半,突然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
想这么多有屁用啊,搞得好像你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一样!
徐承宗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几句,看着外在清雅、内在奢华的书房,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想当年,家里最奢华的地方可是练功房和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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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武侯世家,如今却变成了酸溜溜的文人。
徐承宗扭头朝地上啐了一口,从桌上抽出一张宣纸狠狠擦了擦嘴,又扔在了地上。
如今的他,也只敢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毕竟...魏国公一脉已经经不起什么波折了。
当年太宗起兵靖难,徐家选择分头下注。
徐达长子徐辉祖,决定捍卫太祖诏命,结果就是他们这一脉两次削爵两次复爵,被搞得元气大伤。
还好太宗念在徐皇后的面子上,给他们留了口气。
但魏国公一脉往日的辉煌,已经彻底消失了。
等到太宗决定迁都后,魏国公彻底成了路边的野草,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往日车水马龙的国公府,变成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
而所有的荣耀,都被徐增寿那一脉带到了京城。
对此,徐承宗其实并不怎么气愤,毕竟都是自家人,而且当时三爷爷也是拿命去赌的。
说句不能为外人道的话,他对老朱家的怨气很足。
你们自己兄弟阋墙,关我们徐家什么事啊?
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非要再找我们徐家麻烦,真是...特奶奶的!
今日朝廷的邸报,勾起了徐承宗不好的回忆,这也让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他阴沉着脸走出书房,对路上行礼的丫鬟视而不见,一路径直来到妻子的卧房。
直到看见刚出生的徐俌时,他眼中才勉强多了几分笑意。
正当他准备好好逗弄下孩子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通禀。
“老爷,有人拜访。”
“不见不见!”徐承宗烦躁拒绝。
在南京城中,他还用不着看谁的脸色。
“老爷,是南直隶户部尚书求见。”下人小心道。
“不.......你说谁?”徐承宗猛地回头,“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