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胡允正家中,丝竹声不绝于耳。
数名秀丽女子身着轻纱,在歌声中翩翩起舞。
胡允正身穿便服,和一面目方正的男子对坐,在侍女的伺候下,开怀畅饮,气氛格外融洽。
酒过三巡,胡允正脸上也浮现出些许醉意,大笑道;“我一直说,我与吴兄一见如故。
果然,要换做别人,哪里能喝得这般尽兴。”
吴尚礼眼神也有些迷茫,揽着身边的美婢,结巴道:“确...确实尽兴!
胡兄,你我之间,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
日后...日后吴某,必有厚报!”
“诶,外道了,喝酒喝酒!”
胡允正指着吴尚礼哈哈大笑,盯着他喝了一大杯下去,才眯起眼睛笑道:“今日还是怠慢吴兄了。
毕竟......吴兄你懂的,不好太过张扬。”
吴尚礼醉的一头栽倒在美婢身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无,只能勉强摆了摆手。
胡允正见状忙命人将吴尚礼扶到后面休息,接着晃晃悠悠的走到卧房,要了一杯热茶,躺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他这段时间喝的第三顿酒了。
他们都是周围几个府的同知,在他刻意的暗示下,全都赶了过来,软磨硬泡,想要从这桩生意中分一杯羹。
没错,就是生意,还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自从刘万告诉他发卖田亩一事,落到应天府头上时,他就找到了其中的油水。
特别是刘万说田亩数量上不封顶,更是让他的心砰砰狂跳。
那一瞬间,南直隶百姓手中的田地,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饶是现在想起,胡允正都觉得激动不已。
眼下刘万已经搭上了陈平和邝侗两条线,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他不仅能在刘万走后接任,还能从中赚得盆满钵满。
念及于此,胡允正就感觉万分感慨,只觉多年伏微做小没有白费。
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他风光风光了。
胡允正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摆不完的阔气弄不完的权嘿,弄不完权的啊;
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钱嘿,花不完的钱啊......”
与此同时。
一场风波悄然席卷了整座南直隶。
所有衙门的税吏尽数出动,专找些穷乡僻壤的农田,威逼利诱巧取豪夺,将那些田亩收归衙门,划到了卫所名下。
当然,要想顺利做到此事,少不得卫所将官那一份。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心存顾虑,毕竟应天府之事风波未平,他们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碰钉子。
但......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再加上一些得了“小道消息”的豪门大族从中周旋。
渐渐的,参与此事的人越来越多。
众人心中都存了同样的想法。
法不责众!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郞卫的眼睛。
皇宫。
原懋勤殿。
陈平站在门前,沉声道“陛下,微臣陈平求见!”
等到屋内响起应答的声音,陈平才推门而入。
可一只脚刚迈入,陈平就察觉到不对劲。
刘邦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手不停摩挲着一本奏章。
等陈平关上门,再回过头,地上便多了本奏章,正是刘邦手中刚刚拿的那本。
陈平看看刘邦,小心将奏章捡起,打开一扫,眉头瞬间皱紧。
片刻后,他躬身告罪道:“陛下,此确非臣本意。
臣失察,还望陛下治罪。”
“先不急。”刘邦指向奏章,“你给乃公说说,此事该如何收场?
眼下各位卫所田亩还未探查清楚,乃公手里就已经有了近两万顷。
换成你说的银子,能把这懋勤殿都填满。
陈平,你告诉乃公,哪家会为了买地,伤筋动骨?”
陈平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江南的官员胆子竟然这么大。
按照他的计划,刘万应该会找上那些世家大族,陈明利害,将钱一分不少的收上来。
然后他借着那份数字,估算下田亩数量。
再让彭时把人混进去,具体查探下,两相比较,窥一斑而知全豹。
到那时,南地隐了多少田,他心中也有数,未来施策也能有的放矢。
至于卫所,有多少田其实根本不重要。
从来到大明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将那些武备松弛的卫所放在眼中。
慈不掌兵。
真要闹将起来,他可不会按规矩办事,大不了全裁撤了,从头再来。
当年和那帮人待在一起,耳濡目染下也知晓不少练兵之法。
虽然比不上韩信曹参等人,但练出一批普通战兵,还是绰绰有余。
对他而言,局势当然是越乱越好。
可眼下,似乎有些乱过头了。
都是造反起家,他对此再清楚不过。
现在民怨沸腾,只要此时有人站出来振臂一挥,便是烽烟四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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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尴尬的挠了挠
脸,看着目光冰冷的刘邦,忙低头沉声道:“陛下,您听臣解释......”
宫门外,进宫向皇帝汇报进度的于谦,突然看见一个人在宫门前徘徊不定。
他停下脚步,上前一看,突然好奇道:“邝侗,你怎么在这?”
心事重重的邝侗吓了一跳,当看清来人时先是一愣,旋即躬身道:“下官见过于侍郎...不不不,于巡抚。”
于谦毫不在意,回了一礼,继续道:“你何时来的应天府?”
“下官前几日就来了,没想到于巡抚真的在此。”邝侗勉强笑道:“昔年一别,于巡抚风采依旧啊。”
“你几时学得打起了官腔?”于谦笑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见我?”
“叔父...叔父吩咐过。”邝侗为难道。
“也是,邝公盯你盯得紧。”于谦开了句玩笑,忽然意识到不对,疑惑道:“你何时考了功名,领了官职?”
邝侗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定,这更加激起了于谦的探究心。
他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沉声道:“邝侗,你做出什么错事,人家可不会理你,而是会将所有的罪由扣到邝公身上!
邝公乃是兵部尚书,多少眼睛都盯着他呢,你万万不能给他招惹祸事!
邝公对你爱护有加,你岂能负他?”
听到这话,邝侗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几十岁的人,哭得像个孩子。
“于巡抚救我!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些...那些钱,就莫名其妙到我房间里了......”
宫中。
陈平见刘邦面色稍缓,终于松了口气,继续道:“陛下,正如臣刚刚所言,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
他们自己跳出来,总好过咱们......”
话音未落,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陈平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于谦站在门口,嘴唇颤抖不止,铁青着脸,周身怒气仿佛要化为实质。
“这不是于巡抚么,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和你说......”
陈平走上前,于谦却一把将他推到旁边,大步走到诧异刘邦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斩钉截铁道。
“陛下!
臣要弹劾陈平,目无礼法,假公济私,祸国殃民。
借发卖田亩一事从中侵占民田,致使百姓怨声载道!
种种罪孽,罄竹难书!
臣于谦!
请斩陈平,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