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言差矣,良禽择木而栖,大王如今的处境,你我都心知肚明。
成了,大王便是瓦剌的中兴之主,日后未尝不是另一个黄金家族。
败了,大明也是大王的一条退路。”
赛刊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陈平也不催促,笑眯眯的将盒子往前推了推。
片刻后,他摇头道:“草原上的雄鹰,死也不会住进笼子里。”
陈平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快速道:“那大王与大明联手,如何?”
“大明想要什么?”
“牛马。”陈平微微松了口气,真诚笑道:“大明可重开互市,大王能拿出多少,大明便收多少。
而大王想要的盐巴、丝绸、茶叶、细瓷,会源源不断的送到你手上。”
“不够。”赛刊身子微微前倾,用极具压迫感的语气沉声道:“我要铁器、火器,还有工匠。”
陈平下意识向后,强忍着那股扑鼻的骚臭味,微笑道:“不行。”
“我瓦剌儿郎的命,不是几袋茶叶就能换走的!”赛刊坚决道:“此事若无法答应,陈主事就请回吧。”
陈平面露难色,看了曹参一眼,纠结的想了好一会,才咬牙道:“大明可以出兵相助。
另外...再出一千人份的火器和铠甲。”
赛刊眸光颤动了下,故作平静道:“几时能够送来?”
“那要看大王的诚意有多少?”陈平的表情很坚毅,摆出一副坚决不再让步的架势。
赛刊重新坐了回去,摩挲着刀柄,漠然道:“我知道伯颜帖木儿有一部人马近期要迁移。”
“大汗之位,距大王一丈远。”陈平悠然道。
通事战战兢兢的翻译完毕,却发现赛刊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沉吟片刻,又道。
“脱脱不花近日一直在联系建州女真。”
陈平眉毛微挑,笑道:“大汗之位,距大王一尺远。”
“朝中有人,一直在秘密和瓦剌互市。”赛刊突然露出讥讽的笑容。
陈平猛地坐直,厉声道:“谁?”
赛刊却摇了摇头。
“再加五百份。”陈平毫不犹豫道。
赛刊这才笑道:“有宦官,也有勋贵。
具体是谁,你们自己去找吧。”
陈平没有再问,而是起身恭敬行礼道:“恭喜大王,大汗之位唾手可得。”
赛刊突然发出秃鹫般尖锐难听的笑声,起身走到陈平旁边,忽然拔出长刀。
刀锋擦着陈平,直接将木盒一分为二。
几缕头发缓缓飘落在地,通事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陈平则面不改色,仍对赛刊报以微笑。
“本王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变。”赛刊将长刀扔在地上,拍着的陈平的肩膀笑道:“骏马就该在草原上奔跑。
兵部那个马厩,只会委屈你。”
说罢,他也不管陈平能不能听懂,带着扎兰和亲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营帐。
帐内一片死寂,曹参看了眼卡在刀锋上的也先脑袋,走到陈平身边,轻声问道:“这算是成了?”
陈平点点头,又摇摇头,咬牙道:“先不说这个了。
扶我一把。”
“伤到了?”
“腿软了,一步都走不了了。”
“......”
“大王,咱们真的要答应明人?”进入帐篷后,扎兰驱散左右,便迫不及待道:“明人都狡猾,说不定在想什么鬼主意。
您就不怕他们事后背弃盟约?”
赛刊躺在厚厚的毡床上,随手将头盔扔到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疲惫道:“他们就没有想过要和咱们结盟。”
“那您为什么还要答应?”扎兰傻眼了,焦急道:“大王,我怕消息传出去,儿郎们会心生不满,不如......”
“蠢货!”赛刊不满呵斥道:“杀了大明使团,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陈平的到来,已经让他不得不认清自己的现状。
正如陈平说的那般,瓦剌三足鼎立。
脱脱想让他和伯颜帖木儿两败俱伤,伯颜帖木儿想吞并他和脱脱分庭抗礼。
而他最想要的,当然是让击败伯颜帖木儿和脱脱,坐上那大汗之位。
但相对而言,三人之中,他的实力是最弱的。
脱脱身负大义,伯颜帖木儿有也先的死忠帮忙。
而他毫无根基,只能靠着暴力和财富,吸引了一批不满足于现状的瓦剌人。
可那些人就是饿狼,若是喂不饱,必然会反噬他。
想必大明就是看到这一点,才会找上门谈条件。
他心中很清楚,当也先脑袋来到的营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别的选择。
要么和大明谈判赚取好处,喂饱属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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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将大明使团留在这,然后承受伯颜和大明的报复......或许还要加上脱脱。
只要利益足够的话。
至于也先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已经不重要了。
大部分时候,一个简单的借口,便能爆发一场死伤无数的战争。
真相如何,
也是等到战争结束,由胜利者去复盘推演。
败者从来没有开口说话的权利,只配让草原上的草变得茂盛些。
赛刊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求一个如陈平那样的亲信,哪怕稍微差一点都行。
起码在他做决定时,能帮他查漏补缺,而不是像一只要吃奶的羊羔一样,傻傻的盯着他!
早就权衡好利弊的赛刊,已经没有心思去向扎兰解释,而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扎兰有些委屈,但还是躬身行了一礼,走出营帐,去找侍女来帮大王更衣卸甲......
“所以,你早就笃定赛刊能答应?”
营帐中,夏侯婴好奇的看着陈平。
陈平又痛饮了一口酒,心有余悸道:“八九成吧。
但这赛刊,和传闻中差得太多。
胆大心细,枭雄之姿,还是个喜欢弄险的疯子。
他娘的,两次啊,试探了我两次!
我只要稍微露怯,他就要下杀手了!
就差一点,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了。
彼其娘之,给老夫等着,事后我一定要将今日之事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陈平不停絮絮叨叨,咬牙切齿,面容因愤怒显得有些狰狞。
但曹参没有打断,他知道,这是陈平放松自己的一种方式。
“......你们说,陛下要是知道有这样的人物在侧,他会不会......不过以陛下的性子,估计睡得更香了。”
曹参没有附和陈平的打趣,见他渐渐冷静,便追问道:“现在该如何?”
“曹相陪我留在这吧,夏侯婴派人回京复命,务必将朝中有人私通瓦剌的事,告知陛下。”
夏侯婴点点头,又问道:“那女真呢?”
“一并面呈陛下。”陈平渐渐恢复了冷静,眼神闪烁道:“我总觉得脱脱不花最近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对了,再回来时,帮我带两床干净被褥。
这地方,熏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