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安心
    在得出答案前,宋滢先听说了一个消息——周玄知离开京都了。

    凤仪宫内,长公主神情萎靡,大有把茶当酒喝的架势,几杯绿茶进肚后,她嘴里泛着苦,捏着杯子勉强扯了扯嘴角,“本宫原想着,好歹过了端阳再走,可他总有自己的理由,本宫留不住他。”

    宋滢坐在炕桌对面,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转而叫人改添了温水再推过去,“事已至此,日子总还是要过的,皇姐朝前看吧。”

    亓官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第一次对人动心,却这样惨淡收场,总叫人心绪难平,放下二字,说来简单,想要做到却没有那么容易。

    她看着杯中澄澈的倒影,目光怔然,半晌,才重新抬头笑笑道:“今日叨扰妹妹了,真是不好意思,还叫你听了不少丧气话。”

    宋滢摇头回笑,“适才正无聊着,皇姐愿意过来同我聊聊家常,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虽然只剩两天就到端阳节了,但前有司言姑姑在,现在又多了元诵姑姑帮忙,端阳宴根本用不着她来操心,只需要循着旧例,熟悉下流程就好了。

    要不是得适当表现一下身为皇后的工作态度,宋滢早就喊其他后妃过来一起喝下午茶了,这两天独自在书房里摸鱼,只偶尔传个人问问话统筹下工作,她是真的有点无聊。

    亓官蓉生在皇宫,虽然不像弟弟那样恨不得事事都抓在自己手里,但也做不到像宋滢这般完全放权给身边人,是以只当她是忙里偷闲,安慰自己。

    “宫宴在即,本宫还是不多打搅你了。”亓官蓉饮尽杯中温水,起身告辞道:“咱们过两日再见。”

    宋滢同样起身,“那我送皇姐出门。”

    “不必了,待宫宴后,姐姐再另寻机会,邀妹妹到府上一叙,整日待在宫里,确实沉闷了些。”亓官蓉笑意真切了几分,“妹妹留步。”

    送走长公主,宋滢回到书房内,重新打开任务面板,上面的描述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她还没进行下一步。

    宋滢坐到香木椅上,敛眸思索着亓官蓉今日说的那些话。

    要做任务,周玄知的身份就瞒不住,本来她还有些犹豫,但现在周玄知离开得很果断,给了她更多的操作空间,毕竟信息发酵需要时间,再者要不要冒风险揭开一个已经离开的人的伪装,叶侍郎恐怕也有得烦恼。

    再不济,信息收集栏里还有个现成的麻烦可以拖一拖他的反应速度,这样一来,长公主那边也多了段情绪上的缓冲期,到时候她应该就可以用更理智地心态,来审视和复盘自己的这段感情经历了。

    这笔能量没必要放弃了。

    任务截止到端阳宴,宋滢看着任务框,愉快地决定等个两天再行动。

    平和的日子一晃而过,到初五这天,宫里宫外到处张灯结彩,艾草和菖蒲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皇城热闹非凡。

    端阳宴是午宴,在此之前,狩章帝会先带外朝官员祭祀祈福,观看龙舟盛会,宫里则有人唱着节令大戏,听完了戏,宗室出身的老人们陪在太后左右,后面跟着诰命夫人们,很快抵达了真正的宴会场地——兴宁殿。

    兴宁殿位于御花园东北角,是一座露天宫殿,宴会还没开始,长辈们坐在殿内闲谈社交,年轻一辈选择了聚在花园里嬉笑打闹。

    人群中,一位衣着华美的年轻少女被众星捧月般拱卫在中心位置,神情倨傲。

    “皎皎,要不要来射粽?”有相熟的贵女过来同她打招呼。

    谭皎皎瞥了眼不远处拿着弓箭的人堆,摇着团扇兴致缺缺,“还以为这次会有点新花样呢,结果都是老一套,没甚意思。”

    其他贵女们面面相觑,不敢接这仿佛是在内涵今日这场宫宴主办人的话。

    没得到回应,谭皎皎一张俏脸神情更冷了,她撇了撇嘴,“你们玩吧,我去里头寻姨母说说话。”

    说完,她头也没回地进了兴宁殿,留在原地的一个贵女半是艳羡,半是不甘地轻哼一声,同身旁好友小声抱怨,“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倒叫她越发装起来了,也不见她去皇后娘娘跟前说这些话。”

    “馨儿,慎言。”好友用扇子轻轻抵了下她的嘴,同样低声细语,“谭小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平素又得家中宠爱,心气儿高些也正常,你可别同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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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碰上。”

    “陈姐姐放心,我省得。”许馨儿讨饶笑笑,“这不是只敢悄悄同你说道两句。”

    陈兰芝嗔了她一眼,“你这心啊,忒大了些,这儿人来人往的,你的话指不定就被谁听走了,早同你说过,进宫后务必谨言慎行……”

    “知道了知道了,陈姐姐别念我了。”徐馨儿假意捂耳朵。

    两人笑闹着离开了原地,重新寻了个人少的地方。

    另一边,宋滢看过节戏,没有跟着人群走,而是去了同在御花园东边的嘉乐亭,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亭内站着的,是一位年逾四十的妇人,穿着枣红色吉服,气度沉稳,即使不再年轻了,也能从眉眼间依稀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来之前,宋滢尚且有些担心,自己未曾与原主母亲相处过,前世又是在福利院长大,或许会被发现异常,但真正相见的这一刻,身体比她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宋滢眼前一片模糊,任夫人脸上温柔宠溺的笑还未来得及展开便尽数化作心疼,她快步上前搂住自己的孩子,“怎么了这是?一下子哭成泪人儿了,嘤嘤,告诉娘,是不是在宫里受委屈了?”

    宋滢哽着嗓子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摇头,急促的心跳宛如在擂鼓,她捂着心口,努力调整呼吸,以免身体太过激动,原地躺板板。

    任夫人显然也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不停帮她顺着气,一边柔声哄着,“别着急,娘一直陪着你呢。”

    花了些时间平复好心情,宋滢捏着绢帕,擦拭眼泪,任夫人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帕子,“让娘来吧,不然就要擦出一只小花猫了。”

    宋滢脸色微红,身体仍有些微的不适,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她清了清嗓子,终于小声喊出了那个字,“娘。”

    任夫人被她抓着袖子,心软成面团,“欸,娘在呢。”

    宋滢伸手环抱住她,头靠在不算厚实的肩膀上,莫名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心,仿佛疲惫的灵魂终于寻到了休憩的港湾。

    日暖风和,她靠在娘亲的怀抱里,忍不住弯了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