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来!”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偷东西!”
但他的警告无济于事,几个魁梧男子带头,棍子朝他头上打来,再忍着,受伤的就该是自己了。
关宁没有办法,只能杀鸡儆猴,一拳砸出,势大力沉。
那根粗如成年人手臂的棍子,直接被他一拳在空中打断,砰的一声炸开。
霎时间,人群安静了。
码头里里外外几百人看着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忌惮后退。
“谁还要来?!”关宁大喝。
声音震荡,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脸色一变,握着武器,不敢再上前。
局面僵持,但这时候,几名捕头穿着旧式的黑红长衣,推开人群,来到这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打人,他们偷钱,还打人!”四周之人异口同声。
“青天大老爷,给我做主啊!!”一见到捕头,年轻人立刻哭嚎,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是提前排练过的一样。
“你们两个,跟我走!”捕头上前冷冷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们没偷东西,是他们栽赃。”楼心月是一个孤傲要强的性格,不会妥协。
“哼,有没有偷,到了衙门我们审一审就知道了。”
“你们不敢走,是不是做贼心虚?”捕头低喝,眼神逐渐不善,步步紧逼。
楼心月五指捏拳,双眸一寒。
关宁迅速挡在她的身前,阻止她出手。
“我们跟你走就是。”
捕快闻言,这才放弃强来:“那就快点,都散了,都散了。”
人群这才缓慢散去。
“你拦着我干什么,跟他们走什么?”楼心月不理解。
关宁稳重,看了一眼同行的年轻人:“事有蹊跷,有人在故意整我们,如果不跟捕快走,或是引起众怒,就落入对方的圈套了,咱们的麻烦将会越来越大,恐怕很难在蜀地留下来。”
有人故意整我们?
楼心月美眸一凛,灵光一闪,想到了谁。
她和关宁对视,心有灵犀一点通,似乎想到了一起。
两个小时后,柳庄到了。
这里人口很多,至少有一个县的规模,位于群山之中的盆地,青石绿瓦铺成的小路,极具历史厚重。
朦朦小雨过后,楼阁茅屋依旧,颇有一种入山见青的苍茫感。
“威……武!”
“威……武!”
许久不见动静的衙门内,传出这样沉闷的声音,伴随着板子击地的声音,引起了柳庄不少百姓的围观。
这样的声音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十殿阎罗的审判,听到都要腿软,但对于关宁来说,并不可怕。
“通事大人到!!”随着捕快大喊,一阵脚步声响起在堂后。
关宁看去,只见这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山羊胡,身穿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一身行头官威十足。
等等……这不是?
他和楼心月对视一眼,皆是惊诧!
居然是货船主人,柳晋!
柳晋此刻摇身一变,从一个商人变成了柳庄当地的土老爷,他坐在太师椅上,嘴角掀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装模作样的怒砸一下惊堂木。
啪!
“堂下何人?!”
唰唰唰,所有捕快看来。
关宁笑了,笑的很冷,当看到是这个家伙的时候,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匹夫在作祟!
“通事大人不是知道么?”
“放肆!”
“本官在问你的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柳晋大喝,玩起了官威。
“好吧,小人宁飞。”他淡淡的说出了又一个化名,之前宁缺的名字已经不能用了,毕竟大内侍卫已经怀疑追杀了。
“宁飞,我来问你,你为何不跪!”柳晋的眼中升腾着妒忌以及怨恨,货船上敢不给老子面子,老子这下要你好看。
关宁很清楚,对方这是故意要找自己茬,公报私仇了。
所以他也不再有息事宁人的态度,淡淡道:“为何要跪?”
啪!
惊堂木炸响。
柳晋猛然起身,大喝道:“你放肆!”
“本官乃柳庄通事,见官不拜,你是何胆子!”
“最后问你一遍,你跪是不跪!”
关宁站在低处,抬头看着柳晋,少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蔑视。
“武朝律例,见官需拜。”
“但大人你是官么?”
“这里的捕快充其量算个衙役,连俸禄朝廷都不管的,而你也不过是一个花钱买来的吏,连九品芝麻官的级别都够不上,凭什么要我跪?”
“莫非,你目无王法?”他轻蔑,反手一个大帽子叩了回去。
“你!!”柳晋的脸瞬间涨红,犹如小丑一般,脑溢血险些被说出来,可他居然无法反驳!
因为他的确是花钱买来的吏,而捕快也的确不算公职人员,俸禄都需要当地自己解决。
以往他靠着这身狗皮,唬住了当地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大官,直到今天,他遇到了从京城来的关宁。
一旁的楼心月见状,心中晦气一扫而空,不由多看了关宁一眼,这家伙懂的还不少。
“呵呵,柳大人,目无王法的是你,可不是我。”
“我这双膝盖,就是不跪,要不咱们往更高处说说理去?”关宁挑衅。
柳晋手掌捏拳,指关节泛白,怒不可遏,可关宁的歪理的确是理,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用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