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可妮斯怀疑克洛克达尔想组建佣兵小队,或是其他的什么组织。
这是她跟随克洛克达尔,来到被誉为地下世界交易天堂的「黑色梅花鹿」群岛后的第三天,发现的。
他们掠夺来的一部分货物在此地交给商人,剩下的部分则被克洛克达尔分批装在不起眼的小货船上,再度运出海去了。
他一定在某地拥有着自己的仓库,在其中储存了大量的物资吧。
克洛克达尔两指夹着一张薄薄的支票,是刚刚从黑市商人手中接过来的,笑着弹了弹:“还远远不够呢。”
“但是作为对你的承诺,”他手指一挥,支票直指面前高高低低的建筑群,“这几天,在此地,随你挥霍。”
那张支票上的数字的确让黛可妮斯数了好几遍。
抵达此地后,克洛克达尔仍在马不停蹄地会见着一批又一批的人,他对资金和物资汲汲渴求,黛可妮斯知道他一定还在计划着什么庞大的计划。
同时,他打量的视线总似有若无地落在路边的行人身上,似乎在默默地评估着他人的战斗力,能不能为他所用。
可惜最后,他收回的视线往往带着轻蔑。
谁也没看上,他没找到适合成为同伴的人。
从小一块长大的小伙伴筹谋着什么,但这完全不影响黛可妮斯花他钱的速度,丝毫没打算省钱。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名为「黑色梅花鹿」的群岛上,各种奢侈的诱惑太多了。
这里是地下世界里年均交易量最大的枢纽网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条船只在港口进进出出,走在此地的街道上,电话虫“噗噜噗噜”叫起来的声音不绝于耳。
克洛克达尔说,整片大海的金币流动,大概有三分之一是这个不起眼的小群岛掌控的。这里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被钞票浸满了钱味儿。
想要找到「黑色梅花鹿」群岛的位置可不是一件易事,但只要你一脚踏在了它的土地上,整个地下世界的黑暗交易便会毫无保留地在你眼前上演。
一开始,黛可妮斯在商业街上从头吃到尾,又时刻不断享受着高档的芳香理疗和按摩等服务,差点就忘了自己到底身处什么地方。
后来她注意到了。
她真的没见过这么多钱,也从没想到还有人会将一箱箱满满的黄金融化,趁着那灼热的温度还没降下来,径直灌进犯人的嘴巴里,直到犯人被从里到外浇筑成一尊与血肉混合的金像。
犯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滚烫的黄金在一瞬间便摧毁了他的发声器官,而他的生命在痛苦挣扎的三分钟后才终止。
原来罪恶还能如此不加掩饰,就发生在街头。
黛可妮斯在那尊扭曲而挣扎的金像前驻足了片刻,而克洛克达尔则是对这种浪费贵金属的行为嗤之以鼻。
黛可妮斯非常喜欢黄金,也杀过一些人,但是当这两者带着皮肉烫烧的焦味结合在一起后,她却后知后觉地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克洛克达尔看着她发青的脸蛋,轻轻问:“还记得我们杀的第一个人吗?”
当然记得,那个满身刺青、总带着一股酒臭味的混账大叔。
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个海贼吧。
幼小的黛可妮斯双腿死死锁住他的脖颈,双臂卡在男人的嘴巴里,被发黄腥臭的大板牙咬得皮肉翻飞,却不肯放开一分一毫,唯恐捂不住男人的怒吼声。
男人的咽喉已经被割开,却因小孩子的力道不足,割得太浅,虽然滚烫的热血在不断喷出,却也无法让他在顷刻间见到死神的黑色翅膀。
遍体鳞伤的克洛克达尔,额前的发丝散乱,挡住他喋血而闪闪发光的眼睛。瘦小的胳膊早已脱力,却还在机械地挥舞着,冰冷的匕首在男人粗糙的腹部肌肤上割开一个又一个血口,直到那锋刃也被血液暖热了。
男人终于因失血过多倒在地上,一同瘫倒在地的,还有两个被染成血人的小孩子。
这个家伙曾经割开了克洛克达尔的肚子,现在他的死样和当时的克洛克达尔差不多,肠子和脏器流了满地。
克洛克达尔倒在地上,因复仇成功而发出的怪笑声,直到现在还萦绕在黛可妮斯的耳畔。
“不要畏惧杀戮,”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然死的就会是自己——你忘记这一点了吗?”
黛可妮斯没有说话。
克洛克达尔瞅着她,似乎是笑了一下,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勾着她快步离开。
“你变得软弱了,”他说,“是因为那个餐厅吗?”
黛可妮斯不认同这个观点,但她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弱肉强食法则的忠实拥趸,拥有力量便能够掠夺一切、玩弄一切。
但是现在,再度回头,望向那尊透露着死亡气息的金像。
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失败者又该如何呼吸?
她的胸腔中并没有生出半分所谓的「同情心」——就算有,她的同情也不会灌注到陌生人身上。
只是在想,如果失败者是自己呢?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是克洛克达尔失败了,他会怎样呢?
她微微偏过头,将目光落在克洛克达尔的脸上,非常桀骜的一张脸,非常年轻。
即便已经在将自己打扮作成熟的模样,但那副留意到她的视线后而转过来的眉眼,还是带着青年特有的形状。
极为锋利的一柄剑,坚硬而锐气逼人,却也非常脆弱,容忍不了一丝一毫的弯曲,宁愿折断。
……
那天之后,黛可妮斯还是像往常那样,不断出入高端服务会所,挥霍着克洛克达尔的钱。
躺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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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得热烘烘的黑色细砂之上,由昂贵油脂和香料打造而成的熏香点燃后散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沉迷味道,黛可妮斯像一块松软的面团,接受着侍者的精油按摩。
她恨不得能天天按个八小时。
此时侍者刚为她按摩完,给她披上一块毛巾便离开了,黛可妮斯动也不动,尽情放松着全身。
因此,当克洛克达尔赤着脚踩在细砂上,走到她身旁蹲下来的时候,黛可妮斯昏昏欲睡,连个眼皮子都懒得掀开。
感受他的指尖落在自己的肩头,黛可妮斯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半只眼睛。
有一些黑色的细砂粘在她的肩头,被克洛克达尔捏了去,在指尖缓缓碾开。他看着手中的细砂,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点不屑的冷笑。
她说:“这里是女宾专用房间,小混账。”
克洛克达尔挑眉:“这沙子有什么可躺的?不过是加热后带了点温度,就让你这么依依不舍?”
黛可妮斯懒得和他解释,其实刚才侍者介绍热砂理疗的好处时,她也完全没记住。
反正舒服就行了。
克洛克达尔见她不说话,嗓音便冷了些:“真遗憾,再喜欢你也要离开了——我们今晚就动身离港。”
黛可妮斯终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悲鸣。
“至少现在,”她悲愤道,“你给我滚出去。”
克洛克达尔哼笑一声,却在站起身的时候,顺手将一旁的水杯拿起来,几口喝个干干净净。
黛可妮斯本来还没觉得口渴,可是看到见底的水杯后,立刻感到有些抓耳挠腮。
“那是我的花茶,”她咬牙切齿,“五千贝里一壶呢。”
“那是我的贝里,”克洛克达尔理所当然道,“更何况,走在热沙之上的人们,本就不该有水喝。”
黛可妮斯在想,要不要把这家伙的脑袋和两张大脚板缝在一起,让他只能滚着出门。
一看到那副表情,克洛克达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
身侧的黑色细砂突然凝出一只手掌来,在黛可妮斯的肩膀处拍了拍。
黛可妮斯:……威胁她?
从小到大,两人不知打过多少次了,难道她还会怕这条沙鳄鱼?
她慢条斯理地爬起来,整理着身上宽大的毛巾,使之牢固地呆在身上。
克洛克达尔一愣,慢吞吞地转过身去,没有看她。
故意卖破绽给她?黛可妮斯可不管这么多,指尖银光一闪,直奔克洛克达尔而去。
最后两人从按摩室里出来的时候,黛可妮斯一手捂着摇摇欲坠的毛巾,浑身沾满了黑色的沙子,带着胜利的微笑,趾高气扬地前往浴室了。
而克洛克达尔,头发凌乱,一手扶着额头,似乎在狠狠地磨着后槽牙。
但是耳朵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