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断头饭
    今日阴天,早晨太阳只出现一会儿后便藏进乌云里。

    气温不冷不热,适合出远门。

    岑让川刻意起了个大早,拉着一筐打包好的箱子发快递。

    因为曾经卖过些小玉雕,有店铺粉丝基础,加上这次还有“能实现小愿望”的噱头,这批货走得异常快。她存货不多,玉雕机刚到不久还不知道该安置在宅子的哪个房间,只能把存货数量改低,一物一件,卖完下架。

    粉丝群里哀嚎一片,纷纷要求她勤快点上架。

    哪勤快的了……

    她这一天天的光是应付银清就够累了。

    比如说现在,岑让川前脚刚踏出宅子大门,心中默数一二三,果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前些天闹得虽然狠点。

    银清却看起来容光焕发,整个人被滋润地似朦朦胧胧覆上一层珍珠般的润泽,比起前些时候欲求不满的模样,看起来像一株吸饱水的多肉植物,连那头墨色长发都看起来异常顺滑。

    “你跟着我干嘛?”她回头问。

    银清瞥她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

    跟她滚草地时候的荒唐放荡模样判若两人。

    岑让川看得牙痒,暗骂这人吃饱就不认账,以前饿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缱绻爱意绵绵。

    银清不知道她在心中编排自己,理了理衣袖说:“没跟着你。一会有空?”

    “去哪?”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银清说完,抬头望了眼天色后又往前走几步,回过头来,语气不是太好,“我今天出趟门,不许去找鲛人。”

    “噢,知道了。”她随意敷衍。

    银清不放心,趁她走近拉住她:“不要找他。”

    她有点烦了。

    他控制欲和占有欲也太强,强到已经越过界线。两人现在既不是夫妻又不是男女朋友,充其量就是宅友、室友、炮/友之类的关系,他管那么宽干嘛?

    要不是钱在他手上,她立刻提着行李箱跑路。

    但她没说出口,不然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岑让川应付道:“行行行,你赶紧走吧。”

    银清凝视她好一会,慢慢低下头凑近。

    长发落下,借风趁势,轻轻拂过她肩膀。

    岑让川再次闻到他身上馥郁清新的草木香气,视野被他光洁白皙的皮肤占满,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她的面颊,琥珀色双眸柔和中透出点她读不懂的情绪,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轻盈似蝶落的吻落在她唇边,他轻声说:“我一会就回来。你不要找他好不好?嗯?”

    银清软化态度,改用美人计。

    岑让川态度果然好许多,语气却依然敷衍:“嗯,不找。”

    她前世软硬不吃。

    这辈子吃软不吃硬。

    银清清楚自己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她,忍下即将翻涌的嫉妒,又多亲了她好几口,直到她染上自己的气味,这才恋恋不舍地说:“那我走了?”

    “……你到底走不走?”岑让川无力吐槽,两人相处不过一个月,哪这么缠绵悱恻。她边推他边催促,“要出发赶紧出发,不然我把你铐宅子里。”

    “要把我当禁脔?”他想了想,“也可以,你要绑我吗?还是把我关进小屋子?我看新闻上说现在人喜欢用蜡烛皮鞭,你也喜欢吗?”

    他跃跃欲试,大概是想到什么,耳尖发烫,透出淡粉色。

    岑让川:“……”

    她就说电视手机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天估计是手机软件监听到动静,互相之间出卖机主信息,给他大数据推送过什么不该推送字母圈里的玩意!

    她好不容易把想被她关进小黑屋成为她玩物的银清哄走,车声如期而至。

    顺丰小哥穿着黑色制服上门收货。

    三轮车发出“嘀嘀”声,白色后厢掉漆露出生锈的铁皮,斑驳地正往下掉屑屑。

    她一面跟左边开车人过来的顺丰小哥打招呼,一面跟还没走远的银清挥手告别。

    他站在柳树下一步三回头,像是生怕他一走她就去找鲛人。

    岑让川受不了,打开手机给他发信息:我保证不去鲛人那!

    [银清:好,那你今天万事小心。]

    万事小心?

    她抬头去看银清所在位置,人已经不在树底下。

    是指几天前提到的破财还是遇到克她的人?

    “岑小姐,今天这么多快递吗?”顺丰小哥已经利落下车,打开后箱,拿起扫描器扫码。

    岑让川回过神来,点头说:“对,都要寄,月结。”

    “好,我都听我老板说了,放心。要保价吗?”

    “不保,小玩意而已,不是贵重物品。”

    现在店里卖的都是中低端三位数产品,最贵的就是雷击枣木,算上来回运费和折损等乱七八糟的钱,再保价她连本都收不回来。

    一通忙碌,她打包好的快递总算装进箱。

    快递小哥关上箱门,朝她挥挥手:“岑小姐,下次见。”

    她点头:“路上小心。”

    镇子上年轻人不多,人情往来没有大城市冷漠,加上工作量不大能保证生活,大家都会多聊几句,拉拉家常。哪天做饭缺点酱油,穿上拖鞋出门让你去借点应急,大部分都会同意。

    做完今天的工作,她开始考虑等银清回来,在宅子里给自己安排个工作的地方。

    这凶宅她住进来快一个月,愣是只敢在前院到主屋小楼那片地走动。

    正琢磨着,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早餐摊前。

    卖炒粉的阿姨之前三天两头看到她,突然某天开始就不见她来摊子上吃东西还担心过一阵。后来去打听了下,原来人家家里通水电,自个在家做饭呢。

    “小姑娘,今天要吃什么?”卖粉阿姨和早餐摊阿姨是妯娌,弟妹不在,她便管上。

    岑让川看到是她,调侃说:“阿姨,您两份产业都在这等我呢?”

    炒粉阿姨爽朗笑出声:"那可不,就等你。要吃啥?冬瓜鲜肉包子尝尝吗,可新鲜了,凌晨四点起来包的。"

    “那来两个吧。”她想到宅子里饿了好几天的鲛人,动了恻隐之心。

    银清出门了,再怎么样也监管不到她?

    她想着,又对炒粉阿姨说,"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再来……"

    来多少?鲛人食量如何?

    这么多天过去,她就只看到鲛人吃了三条鱼。

    两条她买的,一条银清故意丢进池塘的鲫鱼。

    吃到一半还差点被银清弄死,惨就一个字。

    "再来十个吧。"

    "好嘞,还要其他的吗?豆浆要不要尝尝,还热乎呢。"

    “行,来两杯。”

    “一共……二十一块钱,给你抹个零,二十吧。”

    "行,转过去了。"

    “好嘞,要是好吃下次记得再来。诶,对了,我听说你表弟来了,男孩子家家确实需要吃挺多。你们爸妈知道你们来这住吗?”

    望着炒粉阿姨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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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蔼的圆脸蛋,岑让川看到她眼中的关切,硬着头皮说:"知道的,他来帮我忙。"

    “那就好,确实你一个小姑娘住凶宅里,前段时间你没来我还担心呢。”

    两人又说了会话,岑让川正要告别,背后传来自行车刹车声。

    她本以为是不认识的路人,却听到他标志性元气满满的嗓音。

    "让川!好巧,你也来买早餐啊?"

    岑让川回头去看,居然是一段时间没见过的严森。

    她提着一大堆包子走近,笑道:"好巧。"

    “你吃这么多?”这家早餐摊份量很足,严森工作的地方只有一个女孩,通常吃两三个就饱了。

    他望向岑让川清瘦的身材和那张灵秀的脸,有点惊讶:"吃这么多你还这么瘦?几天不见你是熬夜了吗?怎么感觉黑眼圈有点重?"

    当然是因为肾虚啊!

    岑让川怎么可能说出口,勉强笑笑,替自己解释:"不是我一个人的量,我给……我表弟买。"

    差点把鲛人供出来。

    "表弟?"严森更疑惑了,“我师傅说看到你表弟在去参加张奶奶的葬礼了呀?你们不会在老人家葬礼上吃早餐吧?呃,那样子虽然不是不行,但你知道吧……不太合适……”

    银清去参加葬礼?

    岑让川想到一个人:"你说的是那个开中医馆的奶奶?"

    "对呀,你不知道?群里昨天有发讣告。"

    她知道个屁,银清那死小子又在昼夜不分缠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

    又因为顾及她的肾,求着让她以另外形式那啥。

    再跟他搞下去,山上迟早多一个坟包。

    想到这,她开始认真考虑给一棵树做绝育手术的可能性有多大。

    严森不等她回神,笑着说:"你和我一起去吧,张奶奶没有子女,镇上好多年轻人都自发去帮她徒弟办葬礼,正好你也有机会认识下其他人。"

    交新朋友……

    也不是不行。

    "那你等我下,我把包子……给我另一个堂弟。"

    严森诧异:"宅子里还有第三个人?那正好,一起嘛。"

    “不行,我堂弟社恐,腿有毛病,走不了!”

    她编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不等严森再说话,她提着包子往宅子走,“你等我会,我先给我堂弟送早餐。”

    再不走她怕露馅。

    严森奇怪地看她急急忙忙离开,挠挠脑袋。

    走这么急干嘛?

    他停好自行车,走去摊子前买早餐。

    另一边,宅子里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风一样卷进老宅。

    在池塘边饿到开始挖蚯蚓的鲛人狼狈躲回水里。

    "扑通"一声,溅起点点水花。

    岑让川直接翻过栏杆,对水里看不见的鲛人说:"喂,别躲了,银清出门了还要时间才回来。我给你买了包子豆浆,你随便吃点好的。"

    水面破开,水壶烧开的哭声也伴随水声响起。

    “呜呜呜——”

    “……”岑让川连忙解开塑料袋。

    鲛人饿得不行,张嘴就咬了半口包子,一边吃一边哭,还不忘问她:“他知道你给我买东西吃吗?”

    “不知道,趁他出门我才敢给你买。”

    鲛人哭得更大声了:“这顿……就是我的断头饭……”

    岑让川想,不至于吧……

    等等,以银清那对待鲛人的残暴手段……

    她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