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盯着顾芩涟,语气变得严肃“听妹妹这意思,似乎对纪家有着很深的了解。莫非,纪家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否则,像你这般贪慕虚荣的女人,怎可能舍弃端王府这门好亲事,甘愿委身下嫁给家徒四壁的纪胤礼?”
“你胡说!”顾芩涟被她猜中了心思,堵得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人往嘴里硬塞了一块洗脚布。
顾芩涟干咳一声,怒瞪着顾芩澜道“长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纪家的婚事,你想都别想。”
顾芩澜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轻声道“三妹,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你以为祖父会不同意我挑选的婚事吗?若是纪家真的看不上你,祖父也不会拒绝我嫁入纪家。”
顾芩涟自知说不过她,气得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顾芩澜的目光穿透空气,凝视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辛辣的讥笑。
尽管宋氏必定会竭尽全力促成顾芩涟与纪胤礼的联姻,然而,她怎能容忍他们的结合如此顺遂?
她决心要让顾芩涟不惜一切代价与纪胤礼紧密相连,如此一来,当顾芩涟日后追悔莫及,那份痛苦方能深入骨髓,终生难忘!
顾芩涟素来是个敢于抛弃颜面,不择手段的人。而纪胤礼亦非善类,若两人私下相遇,定会擦出不少火花,上演一幕幕耐人寻味的戏码!
……
阳光正好,清风拂面。
顾芩澜迈入惊鸿苑,一推开房门,便看到红叶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一套套古书,两个小丫头则在旁边忙碌地擦试着书架。她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红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顾芩澜轻声问道,语调中满含关切。
红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回答“小姐,您回来了。奴婢和两位妹妹正在整理您的书籍,您知道您有多少书,奴婢都不敢细数,只怕数着数着就数花了眼。”
顾芩澜轻笑一声,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诗经》。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书页,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喜爱。
“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尤其是这些古籍,每一本都让我爱不释手。”
顾芩澜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只是,我的爱好并未得到母亲的认可,甚至多次遭受毁书之苦。”
红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轻声安慰道“小姐,您别放在心上。只要您开心,奴婢就满足了。而且,老爷他一直支持您读书,这不就是最大的安慰吗?”
顾芩澜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看着红叶,突然发现她的眼中也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红叶,你也喜欢读书吗?”顾芩澜好奇地问道。
红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小姐,奴婢确实喜欢。每次看到您读书,奴婢都很羡慕。只可惜,奴婢出身低微,没有机会像您一样……”
顾芩澜闻言,心中一动,她看着红叶,一本正经地道“红叶,如果你真的喜欢读书,我可以教你。知识不分贵贱,只要你有心,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
红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看着顾芩澜,感动地说“小姐,您真的愿意教奴婢吗?奴婢……奴婢真的好开心!”
顾芩澜微笑着点点头,吩咐红叶帮她研墨,她要写一封信。
红叶立刻应声,轻轻研起墨来。惊鸿苑的静谧中,只有笔尖滑过信纸的沙沙声和红叶研墨的细微声响。
顾芩澜握着笔,沉思片刻,然后在信纸上流畅地落下几个蝇头小楷来。
红叶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姐,您这是给谁写信啊?”
顾芩澜莞尔,笔下不停,头也不抬地道“给我舅舅。我这个外甥女马上就要成亲了,他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红叶抿了抿嘴,想了想,道“奴婢猜,小姐一定会告诉舅舅您即将出嫁的消息,还有您的幸福和对舅舅的感激。”
顾芩澜轻轻点头“不错,我要告诉舅舅,我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但无论身在何方,我都会牢记他的教诲,好好生活。此外,我还想邀请舅舅来参加我的婚礼,让他见证我的幸福。”
红叶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小姐,您真是幸福。奴婢恭喜您。”
顾芩澜笑了笑,又拿起笔继续写信。写完后,她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转头看向红叶,道“红叶,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红叶闻言一愣,立刻跪下“小姐,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奴婢都愿意为您效劳!”
顾芩澜轻轻摇头,笑道“既不用上刀山,也不用下火海。”
她拍了拍红叶的肩膀,让她起来,并递给她一袋银子“红叶,你是我最信任的侍女,这里一共有四十两银子,我要你去找龙门镖局的凌镖头,请他帮忙将这封信送到临安城,务必交到我舅舅的手上。”
红叶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银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小姐,奴婢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您的信任。”
顾芩澜点了点头,将信封递给红叶,并细心叮嘱道“这封信关系到我舅舅是否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一定要谨慎行事。记住,千万不要让正院的人看见了。”
红叶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点头如捣蒜“小姐,奴婢知道轻重,一定会谨慎的。”
顾芩澜坐在矮榻前,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书本,心思却飘到了遥远的记忆之中。
母亲,你若在天有灵,可曾知晓我此刻的烦忧?
她轻轻呢喃,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娘亲姜氏温和的笑容。她记得,母亲总是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柔声细语地教导她诗词歌赋,告诉她做人处事的道理。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在母亲早逝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的外祖父是同进士出身,家学渊源,让她从小就在文学的熏陶中成长。而她的舅舅姜桓宪,则在商业上颇有成就,是乡里闻名的大商人。
然而,在她四岁那年,舅舅一家却因被人构陷而家破财亡,从此与顾家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