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养个清冷美人当外室19
人群里，推推搡搡，热闹非凡。这样的场合下，一个冷冷清清的人儿站在其中，确实有些显眼。更何况旁人都只是站在那盯着看，这人却一个劲的往里钻。
薄止余目光顿了顿，他很快打发了焦三，丢下茶钱起身离开。
在熟人面前，他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绕了一圈，才从人群的另一边靠近了对方。因为是正对面，韩谷很快也看到了他。
韩谷注意力还在城门的尸首上，与薄止余对上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如此急切的往里面挤，这地方，保不齐就有京都的人在暗中盯着。
他忙站住，但是在快速后退前，一把被薄止余抓住。入手湿汗，灼热的温度让他诧异的看了韩谷一眼。
“一片血肉模糊，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见他有些愣神，薄止余声音放柔了许多，“你怎么没带伞出来，这下淋了雨，恐怕要受风寒。”
思及此处，他将伞口朝对方偏移了许多，领着对方，慢慢的离开人群。选择的方向，是顺着韩谷刚刚在挤的那一边。
那城门巷子口，恰巧就有一家薄家的药铺。
离人群不远，刚冒雨踏进药铺里，外面的秋雨下得愈发大了。薄止余在打算收起伞时，才意识到自己抓了人家一路的手，他飞快瞥了一眼，韩谷静静的站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真挺乖。
薄止余将伞递给药房伙计，“大夫在吗？”
药铺？韩谷从纷乱的情绪中抽出一丝神志来，他身形晃了一下，本能的抬起手，反抓住刚松开、不算远的薄止余。
他低声解释，“我没事，没受风寒。”
薄止余头也不回，“你身上烫的很。没病也得吃点药预防一下。”
韩谷：“......”
这一刻，火毒在不恰当的时间场所激发了，可能是因为这些天他神思不属，也可能是因为方才被疑似北山的士卒尸体所刺激。
认出薄止余，药房伙计紧张的摇摇头，“少爷，周大夫出门看病了。店里就我一个守着。您看您要不坐一会。我现在去接他。”
“那你去吧。”薄止余微微点头，“倒也不急，我们在店里等一会也无妨。”
“好嘞。”药房伙计忙不迭答应，他取了把伞，快步跑进了雨里。
待药铺里陷入安静，火毒从胸口烧起，立刻蔓延到四肢，韩谷的那一丝清醒的神智也彻底陷入恍惚。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只知道旁边的人将他搀扶到椅子跟前坐下。
接着，帷帽被取下，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韩谷迟钝了片刻，的视线在前方聚焦，渐渐看清了赤色衣裳的少年，他在用寻常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觉得怎么样？头晕，还是疼？想吐吗？”薄止余没想到韩谷的状态这么差，刚刚竟然还在嘴硬说没事。
目光都涣散了还没事。他有些无奈，早知道刚刚就不让药房伙计慢些跑了，“你觉得怎么样？”
韩谷想要解释，但毒性的强烈让他仍处于失神的状态中，大概过去了几息，才被耳边的呼唤唤醒。
“谢......谢。”他的眼神不自觉在薄止余的脸上定格，随后立刻咬了一下舌头，清醒了一些道：“我......想喝水。”
薄止余转过身去。
韩谷缓了一下，用指腹搭在腕间，略把了一下脉。确认是火毒再次发作了，想来是他方才心急如焚的要去确认尸首身份，所以......
那尸首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根本无法判断身份。
说不好，正是引他暴露的陷阱。
韩谷内心沉重，但身体却逐渐的火热起来，一寸一寸的从小腹上涌。双眸微微恍惚，他忙再次轻咬舌尖，以免发出不该发的声音来。
薄止余很快找到了茶壶，倒了一杯给韩谷递到手里。但感觉对方在发抖，他皱皱眉，俯下身子，一面扶住他，一面将茶杯送到对方口边。
韩谷：不，他其实更想喝的是——
颤抖着长密的睫毛，韩谷垂下眼眸，眉间似蹙非蹙。这个角度，倒也正好看到薄止余的腰身，若再往下。
他不敢再去乱想，轻张开唇，囫囵吞枣般咽下了一杯茶水。
茶水温凉，因得他急躁的动作，撒出少许顺着嘴角下滑，在脖颈上流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在薄止余的视角，他看了一眼。
嫣红的色泽，在那如寒玉般的身子上晕染成目眩的效果。
怎么喝的这么急。
薄止余心跳一下下加快，如果第一次在红楼那晚，对方也是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状态，保不齐自己要方寸大乱，七情六欲全盘皆输。
他是正人君子。
他是正人君子。
薄止于默念了几句，但并没有能够镇压成功，他只好接着韩谷的茶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你明显在发热。”他尝试转移注意力，看了看药房里的药材，一些乱七八糟的中药名字，他也不认得。
“也不知道哪些药材可以缓解你的情况。”
若是真生病了，在这古代可是要命的事。薄止余看向屋外，考虑是否要出门去找其他大夫过来。
韩谷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薄薄的微红，随着薄止余的转身，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双眸，视线跟随了上去。
目光定格在对方的脸庞上，或者，其实是更往下的地方。那微微抿起的薄唇，令他喉结紧缩，口舌炙热如岩浆。
“知母、黄柏、栀子、甘草......粳米。”
韩谷勉力开口，他的音色如粘稠的蜂糖一般，没了平日的闷声，不由加快了语速，内容也密了一些，“这些药材各取三钱。其中粳米适量，用热水煮沸，滤过一遍，去掉渣滓，就可以治疗.....风寒。”
还会抓药。
韩谷：“我会些粗浅的医术，但不精通。”他之前也试图偷偷为薄止余把脉诊面，但所得到的脉象和面相截然不同。
薄止余没有多想，见他说的清楚，也就忙挽起袖子，在纸上记了一遍，然后对应药匣子，一一将药材取了出来。
这药铺中央就有一处火炉子，他用钳子将封口打开，开始为韩谷煎药。
虽说这药是对症的。但这灼热的气息感染而来，让韩谷实在难熬，他满脸通红，耳边是外界的秋雨声。
挨不住了，若这样下去，他定会不顾后果，直接扑向旁边的人。韩谷低头捂住脸，当下起身，就想要出去浇个透彻。
薄止余不明所以，忙伸手去拦，“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是汗？”他有些急了，对方几乎是一碰就摇摇欲坠，这可怎么是好，要不要先物理降温？
物理降温的话，所需物品包括冰块、酒精......他正飞速运转着大脑，只见眼前的清冷公子双眸轻轻一抬，对上他的视线后，突然瘫软进了他怀里。
入手的身体不似平日想象中的清冷，反而灼热如一团火，一下子通过每一寸肌肤传递过来。
他顿感口干舌燥，试图把人扶正，但一只滚烫的手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
下一刻，柔软。
薄止余：“......唔？”
食指压在唇上，发烫的温度，发疯似的灼人。可是那双撞入视野里，纷乱迷离的眼眸，才是真的让他某种邪念如癔症一样，疯狂生长。
“我......吹吹风。”
韩谷的手在不可遏制的发抖，像是有什么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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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齿的念头，在眼眸里酝酿，他将食指抽丝般挪开，“我吹吹风......就好。”
薄止余说不出话来，倘若他此刻真的反应不过来，就显得太过愚蠢。
他若张开唇，将那手指含进口中。
那甜美的味道，光是想想，就能激起大片的鸡皮疙瘩。
只需要微微抬手，他就能够立刻将人珍宝似的拥进怀里。只要他愿意放下，他可以不在乎将死之躯，只为一刻欢愉。
但是——
一片沉默中，韩谷慢慢收回的手紧紧攥紧，指甲费力的掐进肉里，口中也漫出舌尖破损后的血腥味。
他扭过头，费力的应着冷风冷雨走去。
灼热，果然被浇的很透彻。
......
后来，周大夫及时赶到，听到这一堆降火消毒的药材名称，愣了愣神。他古怪的看了一眼少爷，没好意思问这种药到底是给谁用的。
外界传言，薄家病秧子那方面不行，兴许是传言。
薄止余注意到他的眼神，眉头一皱，正要发问。
“我没事了。”韩谷说，他已经缓了过来，神情恢复如初，他重新戴上帷帽，往门外走去，“回去吧。”
看着他的背影，薄止余不知为何，很想叹一口气。
狗系统。
在心里翻来复去的骂了无数遍，薄止余一直回到薄府后，也仍然拉长了脸，浑身都是没有纾解的压抑气息。
方雅站在门外，踌躇了很久，才敢迈步进来，小声道：“夫君，父亲让你回来后去他那一趟。”
又怎么了？
薄止余皱皱眉，出门前，他扫了眼跟在方雅不远处的那两个吴大和吴二，“你们跟着一块过去。”
顺便看看这两人都对薄家哪些人感兴趣。
但是离主角太近，对薄止余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他若是跟方雅说上超过三句话，必定会喉咙生痒意，接着情不自禁的咳血出来。
吴大：“......”
幸好不是世子跟这人成了亲。
否则这病恹恹的样子，要让仰慕世子的北山军看了，不得发狂。
一路咳血咳到了薄府家主的正堂，门厅外立着几个掌柜，交头接耳，神情匆匆。走近后，薄止余就看见了领头的赵掌柜，便上前打了声招呼。
“几日不见，赵掌柜可好。”
“少爷。”赵掌柜对着他苦笑，“我还行。只是这米铺......您进去见了老爷就知道了。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薄止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之前领活的时候，这掌柜还贼眉鼠眼，明显有其他打算。但现在确实一副着急发愁的样子。
怎么，除了薄止易和他，薄父又另有成年私生子找上门来分家产了？
进了门厅，正堂内薄父、薄老二、薄止易，人到是齐全。见了薄止余和方雅后，薄父还没什么反应，薄止易快速皱眉，将方雅送到了隔壁的里。
他指责薄止余，“这些事，你怎么能让雅儿过来参与。若是把他吓出病来，怎么办。”
“大哥，你在开玩笑吗？咳咳。”薄止余语气幽幽，“一个大活人还能被吓出病来？就算是真吓出病来，我薄家又不是养不起......”
薄止易冷笑，“我看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一同生病，跟你陪葬吧？”
闻言，薄止余抬了抬眼皮，感觉莫名其妙。
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薄父突然有了动作，他倏地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封信函，甩到了薄止余面前。
他向来对这个病秧子幼子表面慈爱实则冷淡，如今，还是第一次显露出如此外露的怒意。
“竖子，是你让各大米铺掌柜高价收米，以谋图冬季贩卖到北方，赚取卖国钱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