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多,下次有机会再说。
吴江面无表情的听着面前主仆两人聊起了功劳行赏的事情,献城加上修栈道,怎么说也该赏个官职做做。
可是薄止余不欲成为北朝开疆沃土之后的牛马们,按他所说,开国之后,百业待兴,定然是最忙碌的时候。
“你少爷我最好能得金万两,回到江南城做个富家翁。”薄止余妍丽的脸庞上飞起霞光,更显凌厉逼人,他眸光晦暗,“富可敌国,懂不懂。奇货可居,想没想过?”
“到那时,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古代简单直白的经济体制,让他来拨弄,还不是简单的跟一加一一样。
——这志向,其心可诛。
没有哪个帝王能接受这样的商界巨贾,吴江终于忍不住,再次用隐晦的目光看向韩谷。
“......”韩谷冷漠又疑惑的回望他一眼,然后看向薄止余,十分认同的微微点头,“没错,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金银更重要。”
经济贫瘠,众生皆苦。
他垂下眼,有些不大好意思,“这段期间我手上的钱已经花完了。如果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不妨拿出来用用。”
薄止余:“......”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古琴里那一大半的遗产呢。
——万两的银票,数百两黄金。
他纠结了一会,摇摇头,不再放在心上。
“不急。今朝有酒今朝醉。”
手头在再不富裕,喝酒的钱还是有的。
李庆出门在外,从薄家和曹家都带了钱出来,拼拼凑凑,少说也有几百两银子。
根据他的说法,曹家除了外祖母,没有人会“欢迎”他,再加上前去京都风险太大。
薄止余认为自己和韩谷都属于京都的钦犯,“二姨丈既然不会包庇于我。这门亲戚暂时不投也罢。就是外祖母......”
让老人家为原身挂怀伤神实在不妥。
李庆告诉他,外祖母似乎偷偷为原身哭了好几回。
薄止余也没有被老人家记挂的经验,颇有些不是滋味,“既然祭祖就快到了,薄家眼下又投了北朝。等到时候我偷偷去拜见祖母,说一说带她老人家投往北朝之事。”
希望曹祖母能点头,也算他尽了孝心,能带老人家远离京都。
——南朝大厦将倾。
京都必遭战火攻伐。
将认亲的事暂且放下,眼下秦浩陵墓建设的事已然浩浩荡荡的开拔了,难民们全都涌在了金陵。就连之前在京都周边蹲守的难民们也都跑了过来,小小的城池足足容纳了近十万人。人口数目堪比之前的江南城。
这可是一个浩大的管理工程。
十万人,一日所需口粮,所需工费数目惊人。
王文平每次睡前醒来,一眨眼便动辄数千两,再加上大小琐事繁多,衣袍之下日渐消瘦,夜不成寐。
这还不算完。
算算日子,年关将近,祭祖即将到来。王文平在忙碌建设之余,还得想法子给到来的曹家人拾掇落脚的宅院,还有那个在祭祀当天冒出头的小厮。
他已经抽空给家里送去书信,确认了那位从北朝寻到家中的小厮留书出走,说是要去寻薄止余。
眼下,李庆应该是跑到了金陵城活动,可他一连派出去数人,都寻不得对方的下落。
这个雷,倘若被其他有心之人发现,会认为他们曹家包庇钦犯,捅到朝廷之上,必然降罪。
王文平不敢让李庆在外游走,但手头可动用的人手又严重不足……愁的头发都揪掉了不少。
妻主回信却是一如既往的泼辣爽利,“若被发现就回老宅种地去,土里刨食好歹饿不死。仗打成这样,京都人都快吃不起米了,一斛米售价比往年翻了数倍。等见了韩轹,我定要指着他鼻子骂。兵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赶紧打进来——”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她在最后落款。
“小平平,你在金陵吃的可好。春光明媚,我很想你呢。”
“……”
王文平偶然回想起那日祭祀的古怪,那帷布之下的异动,他总觉得有老大的不对劲,只是任他怎么猜测,也没想到——病秧子外甥会和北山帝的独子搅和在了一起。
据闻,前些日子北山帝亲至战场,一点也没有外界盛传久病缠身的样子,威武强力,将曾经的恩师打的节节败退。
就在这乌云盖顶的时日,南朝境内竟迎来了五年一遇的春日冰雹。
下冰雹的那天。
金陵城本地人都在抢救粮食的第一战线,地里的种子才堪堪发出稀稀拉拉的嫩芽来,遇上这些石头大的冰雹,怕能全数给砸死过去。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难民率先见不得这样的光景。
总之有第一个带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到午间时,大半的难民都涌到周边的田地里去帮忙了。
大家将油布铺开,将草席展开,也有家里没存放这些东西的,直接将家里为数不多的被褥、棉衣都抱了出来。
混乱之下,顾不得你的我的,全部都往田里盖,冰雹砸在身上脸上也不会觉得疼。
外面热火朝天,皇陵内反倒罕见的冷清下来。
为了保证秩序,节约开支,也为了能够真正将工钱发给每一位干活的难民手上。王文平采取了按日支付酬劳的法子,这个法子好归好,但需要每日晚清点一遍结余,然后计算出第二天预计要支出的费用,并到账房那里去支取。
每日都需要几大车来运载银钱。
算账的队伍从一开始的三五人,增加到七八位,每日天微亮就开始上工,一直干到难民们回去休息。这强度,就算是老账房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处尊养优如薄止余。
难得清闲,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工作效率,索性回家中,拿出纸笔决定写一份包工流程。
韩谷跟着进来,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在心里暗想,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表格为何物?这个监理又是什么意思?
古代并不是没有总包分包的制度,只是王文平无法在难民中提拔出可以担当重任的人选而已。既然如此,薄止余索性再补上一套完善监理制度,总归是能让风险降到最低,也能在最大的范围内不浪费人力。
每日难民们排队领钱,实在是费事费劲......
但是写完这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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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后,让谁去呈献给王文平呢。
见薄止余眉头紧锁,奋笔疾书,韩谷没有出声打扰,他默默在旁侧看了片刻,才想起这会到了该用饭的时候。
索性李庆准备好了。
韩谷便出去取。
几位大老爷们在一起,谁都没有灶台间忙活的好手艺。
薄止余倒是知道不少美食的做法,但他连灶台火候都掌握不明白。而韩谷只会熬个粥,活个面。至于吴江和李庆压根连厨房都没进过。
但好在王文平早就考虑到了难民之中也有没法子做饭吃的情况,一早就联合了金陵城各大饭馆酒楼,但凡能参与进来的,都参与了进来。
打造出——古代意义上的工作餐。
凭工票领取,一人一份,两菜一饭(早中晚都有),虽说简单,但成年人足以吃饱。
从这一点看,王文平属实有些本事。
李庆也只有在祭五脏庙的时候会说这位二姨丈姥爷的好,其他时候总在喋喋不休说着他的坏话。
什么老古板,板着脸,说话刻薄。
韩谷听明白了,李庆应该是得罪了王文平。
这样看来,能帮忙给王文平献策的人选不多。
吴江。韩谷不熟,不想去麻烦。
而他和京都有些说不清的牵制,摸不准自己前些年头是否和这位大人有过接触。
这样一想。
韩谷将饭食在薄止余案头放下,看对方还在奋笔疾书,便沉默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外,看了看另一个方向。
薄止余将方案写完,开始琢磨是否要让吴江用投囊的方式扔进皇陵里。又或者,他可以匿名将这个法子在难民中公布出来,最后再传达到王文平的耳朵里。
他思量的一会功夫,外面有人来拜访。
薄止余抬头一看,颇为惊讶,怎么是焦则。
他把这厮忙忘了。
薄止余恍然大悟,起身相迎,“还没谢谢你,帮我把人照顾的挺好。”他笑着将焦则往里迎。
和秋桂宴上的富贵少爷不同,此时的薄小少爷一身简单的儒衫,发髻也用一条素布散散系着,浑身上下加起来恐怕还值不到以前一双软鞋的价格。
但年轻士子还是窘迫又局促的立在门外,拽了拽半新半久的士子衣裳,又拢了拢手上的节礼,才走进门,坐立难安。
他很难不心虚。
毕竟带走人后,韩谷既失忆,又冠了不该冠的名头。
焦则还以为他来了后,会被冷眼相待,或者至少质问些什么让他羞愧难当的话。
但薄止余伸手招呼他坐下后,就明白了焦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弯起眉眼,在心里默默对韩谷道了声谢。
“再帮我个忙吧。”
他解释了一番,将手里的那卷东西交给了焦则,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东西,可能会让你拿到名头之后,再吃些苦头。”
焦则不明而厉。
面对高深莫测的薄家小少爷,他说不出‘不’来......
送焦则到了门口,看着年轻士子又认真又激动的样子,薄止余摸了摸脸颊,只希望对方后面在蹲大牢的时候,不要过于乐极生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