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凤曲城外群芳争春。
一株娇艳的花枝陡然被剑气摧散!
紧接着棕红马扬蹄嘶鸣,马背上的帷帽少女扯住缰绳将其安抚,随后漫不经心地看向拦路的壮汉。
“五百两黄金,遍招江湖高手做你武馆的武师,徐家小姐还真是无法无天!”
那壮汉提剑啐声,“我等落魄之流无意冒犯几句,竟连城门都不让进!”
他眉眼划过长疤,身后几人獐头鼠目,见那少女神情挑衅,顿时恶向胆边生,纷纷拔剑。
“莫兄还跟她客气什么!这世道既如此不公,我等便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一矮小男子率先蹬地一跃,举剑欲劈!不料那少女屈指一弹,一颗碎石登时打穿他的肩胛骨!
浑厚的内力直接将人冲倒,拍昏在地!
其余几人见状不由一惊,为首的莫一鸣愕然:“你的内力竟如此深厚!”
他们特意打听了这位徐家小姐,虽有武师教导,却是个绣花枕头!可现下她分明——
徐盈驱马靠近,漫然掀起帷帽,嫣然一笑,“鼠辈以口舌自断生路,如何怪得了我?”
几人被奚落得脸色越发难看,正欲提剑再刺,哪知背后传来一声苍苍威吓:“他们是鼠辈,那贫道呢?”
拂尘散去,白眉老道肃然上前,言辞犀利:“妖女!候你多时了!”言罢,一道强劲的罡风向她袭去!
帷帽咔嚓碎裂,一双冷冽如刀的眼睛率先夺目,杀伐之气令先前几人抖如筛子。
徐盈捏紧缰绳,语气森然,“妖道。”
***
半个时辰前,凤曲城内,首富徐家擂台上,比武者拳拳到肉,锣声很快敲响,下一场比试即将开始!
但热火朝天的比试,并未引来主办者的注目。
徐家,徐盈闺房内,一份名单详列名后师门、年岁、住所。
“这几日进城的名单是老爷亲自盘查的,没有道士才让他们上擂台的。”
侍女离春垂眸解释,“今日的名单才誊送到书房,小姐可要先调阅?”
食指微卷名册一角的动作一顿,徐盈语气淡淡:“罢了。”
徐家情报网捕捉消息历来快,她本有资格调阅,但徐家总是将部分信息筛选后才给她,明摆着是不愿她知晓太多,她只能点到为止,从徐信的应对中反推情报。
现下徐信刻意瞒着她排查道士,便是证实了她今早的预知是对的!
徐家护她护得紧,但这种被秘密保护的感觉并不好。
她穿越而来已经八年了,徐家对她万般上心,她却总有如履薄冰之感。
起初听闻自己是个富家大小姐,她喜出望外,以为自己上班太苦终于捡了大便宜!
为了不露馅,她努力飞扬跋扈,如愿过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还用失忆梗炸出原主的消息,知道原主性格飞扬落水而亡后,她更坚定地走这一人设了!
但一年后她无意间得知自己只是养女,跋扈人设便装不下去了。唯恐徐家养她目的不纯,加上死过一次的后怕,她果断离家出走,打算另谋生路。
哪知半路她的预感第一次出现,令她折返回徐家方向,她阴差阳错逃出了一众绑匪的围猎区。
凤曲城富商聚集,徐家又是首富,作为首富之女,徐盈是头一回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
从此诸多凶险,她皆凭外人不知的预知化去。
如今新的危机出现了——道士!
徐家先她一步排查,定是知晓道士与她不对付的缘由!
耳边离春还在补充:“不过昨日有两个江湖人不登台,却四下打听小姐的功夫。”
徐盈视线漫然一斜,“人呢?”
离春:“老爷已经处置了。小姐放心,府上和城中百姓都知道该如何应对。”
徐盈会武功的事不离奇。凤曲城但凡有些底子的家族都养过武师,教导家中子女自保。
但徐盈不一样,她师从曾一夜被屠的江湖第一宗门静山派,虽未进山门,却胜似内门弟子。
自她那荒唐的离家之行惊动了徐家人,他们对原主身世闭口不提,又恐徐盈再做傻事,便请了静山派高手做她的师父,让她沉下心自保,却又引导她用徐家情报网广阅天下,动了暗查身世的念头。
但徐家并未对她不利,她只好压下所有疑虑先配合。
托原主飞扬好动的性格,身体底子好,她又有前世学武的经验,重新学起来格外顺畅!
可惜,五年后师门有难,师父援助而去后,与威名赫赫的静山派一夜间同葬火海。
徐家为保徐盈不受牵连,将她习武之事压下,对外只道她是个能自保的大小姐!
徐盈当年羽翼未丰,只能替师父立了衣冠冢,葬于栖山无牌而祭。
如今她重金招武师,不过是知晓师门覆灭另有隐情,想引出暗害真凶罢了。
现在真凶疑似上钩,徐信替她料理,想必来的只是些喽啰,问出的东西不日就会给她查阅。
“我爹现下在忙什么?”
离春:“老爷还在回夫人的信。”
徐盈了然点头。
徐信爱妻,回信事无巨细,尽管远在京城的徐夫人掌着情报网,他依旧要遣词酌句,时时用上一整日功夫,此刻想来是无暇分心。
她眼眸流转,吩咐道:“去收拾东西,我要出门。”
她不想再被动地等徐家人安排,她需要一个契机扭转徐家对她护而不言的局面。
***
春日明明,辰时正暖。
徐盈戴着帷幔,从小厮手中牵过棕马,正欲出门,耳朵忽的一动,紧接着一道朗润的声音落下,“阿盈。”
她脚步一顿——上钩了。
她掩下心绪,回头隔着帷幔,对蓝衣公子唤了声“大哥”。
徐信无妾,膝下只有两个儿子,算上原主这个养女,也才三个孩子。
十年前,徐夫人带着老二远在京城开展情报网,留在凤曲城的大哥对徐盈反倒格外上心。
“听下人说你买了些金元宝,阿盈是要去栖山吗?”徐知文见她装扮利落,故作不经意,“正好我要去看安县的铺子,顺道一起吧?”
安县的铺子前两天就看了,徐知文是怕她路上遇到麻烦,又怕说得明显惹徐盈不高兴,故意找了个借口罢了。
自从她离家出走后,徐家人的关心就变得拐弯抹角,甚至有些诚惶诚恐。
眼下略有些惶恐的徐知文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徐知文人如其名,文大于武。
他会蹴鞠骑马,早些年打架知道套人麻袋省力气,但此次徐盈不是去打架的,带上他只会束手束脚。
徐盈莞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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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师父要是知道我现在出门还要大哥护送,夜里该托梦笑我了!”
徐知文讪讪道:“阿盈的身手我自然信得过,只是最近城外来打擂台的人多,遇上不长眼的,万一伤着了你……”
“他们伤不到我。”徐盈解释,“有护卫跟着,再不济有护城卫,大哥不用担心。”
徐知文见她心意已定,问出了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阿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徐盈挑眉,“大哥想说什么?”
她没有否认。
徐知文默了默,开口:“我只是不希望你什么都自己抗,我们想帮你。”
他说的是我们。
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流着。
徐家知道徐盈有秘密,徐盈也知道徐家护她绝非只是出于养育之义!
徐家对徐盈小心翼翼照顾和清除危险而不说明一切的行为在先,她保留穿越而来顶替原主生活的秘密在后,他们注定不会真正交心。
她曾想过,徐家若像她师父江婵那般对她毫无保留,她自不会多般遮掩,甚至也会为徐家出力。
但徐家将她名声抛高,明面溺爱保护,实则引祸磨砺她的行径,让她被动地与这个世界交手,着实令她不快!
既然徐家明知她的危险来自何处却不说,那她也不说。
她有意试探他们会纵容她到各种地步,才会忍不住对她说实情,但没想到徐知文最先察觉,也最先沉不住气。
关心则乱吗?
不,他是害怕徐家对徐盈失去掌控。
徐家人奇怪得很,父母恩爱,却能分离两地十年。
亲子才华出众,一个商途顺畅,一位为官颇受器重,却都对原主徐盈这个飞扬跋扈的外人事事小心。
原主落水被徐盈顶了壳子后,徐家对这个养女更是溺爱娇纵,满城百姓、进城商客,谈及徐盈,无不艳羡且敬畏。
是的,敬畏。
都道徐盈跋扈骄奢,以五百两黄金遍招江湖高手、摆擂台选武师的荒唐之举,此前更是不少。
她徐盈恶名在外,但城中却无人敢言徐盈不好。
以徐盈两辈子自保的经验看,真要保护,该为人低调,徐家却反其道而行之,奇怪且矛盾。
可受人恩惠在前,徐盈知恩图报道:“家里正在帮我。我要替师门报仇。”
高手如云的第一宗派被内鬼与外敌摩诃门联手葬于火海,惊动朝野,却也不了了之。
那桩祸事至今仍未平息,据说有逃出生天的弟子隐没他处。
但摩诃门向来斩草除根,两年里已经陆续找到并除掉了七位幸存者。
这次借招武师的名义,也只是想探一探,那些幸存者是否还安全。
徐家情报网遍布天下,招武师的消息放出去时,她用了静山派的写法做暗语,解得了暗语的不会登上擂台,他们只会继续隐藏身份。
宗门覆灭后,内鬼虽被摩诃门收入麾下,但也有个别逃出的。
徐盈不指望引来那些没见过面的师兄师姐们,她要引的,是内鬼和摩诃门的杀手!
以前没能力做的事,不代表现在没有。
徐知文点点头,“我知道了。那现在呢?”
现在?徐盈看着马背上驮着的暗器,老实讲:“如果我说,我要去杀人,大哥会不会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