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郡主(上)
    “你输了!”

    少女欢悦而清亮的声音划破院中小亭,徐盈捏着黑子愣愣,似才回神。

    见棋盘上黑子早已没了生路,徐盈心不在焉地哦了声,对旁边的少年道:“该你了。”

    她自觉让出位置,早已跃跃欲试的秦略声坐过来,和赢了棋局的花清词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大夫说不让你忧思,不是让你放水——嘶!”

    他捂着额头委屈地看向花清词,“我的意思是说,阿词你的棋艺也不差。”

    花清词哼声道:“别以为这么说,我待会儿会让你!”

    这话不说还好,秦略声也是个不服输,当即将棋局快速理清,两人掐架似的开启新棋局。

    徐盈抬手挥了挥空中不存在的硝烟,不再看这对青梅竹马,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了前厅。

    永昌郡主得知亲子受伤后,急冲冲去了花家问罪,后来被徐信稳住,便住在花家等陈安的腿疾好转。

    只是这位郡主入住花家,免不了要对联姻中的花家适龄女子评判教训,连花家的生意也要跟去查看一二。

    花清词受不了,便拉着秦略声来徐家探病,顺便避避风头。

    毕竟永昌郡主好歹和李氏沾边,闹大了让对方知晓徐盈的存在,也不是好事。

    虽然前有满城被碧茴草侵害的百姓挡着风口,后有赵家大案顶着,但整个凤曲城还是在外城人进来的一时间,默契地把徐盈的锋芒遮了下来。

    花清词和秦略声表面是来探病,实则是花秦两家有意让两个小孩儿守着徐盈。

    “我娘说,那位郡主暂住花家的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露面。”

    花清词捏着白子,略作沉思,“想必徐伯父也叮嘱过你,让你好好养病的吧。”

    徐盈堵了她白子的后路,看向并不意外的秦略声,点头,“好像是。”

    画面一闪而过,套话问出的情报不多,但推一推也够用。

    徐信并未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徐知文倒是说过出门要带着柳江白才行。

    柳江白现下被抓去行针解毒,大夫临走前对她说不可忧思过度,对柳江白说不可再动武功。

    习惯于带脑子和武功出门的两个人同时被束缚,自然没了出门的念头。

    徐信没有直说让她不露面,徐知文那叮嘱变相地告诉她,最好不要露面。

    花家与秦家亦是如此。

    这种被动受人保护的感觉再次回来,令她不太舒服。

    徐家恐怕不知道,让她无法探知消息来好好养病,反而会让她更加忧思。

    她抓着一颗圆滚小巧的石子,向上一抛的同时捞起桌面上的几颗,接住下落的石子,如此循环,心绪却依旧在那个不能露面的秘密上。

    不能露面的原因,是永昌郡主会因为她和原主父母相貌相似,而认出她是天变者,还是为别的?

    即便如此,花清词和秦略声两个人守着不让她露面,都守到她院子里来了!

    等等!

    徐知文被她支出去之后,整个徐家似乎安静得不像话。

    不,是她这处院子附近安静得不像话!平日里会给她报消息的穿风刃,此刻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

    背后两道视线无法忽视,她的目光直接转向故作掐架、实则观察她动向的花清词和秦略声。

    她盘着光滑的石子,直接道:“永昌郡主在我家?”

    啪嗒一声,棋子从花清词手里滚落。

    徐盈微微挑眉,“她来做什么?”

    严大夫给她诊治的时候,将她那没来得及收好的提神的药闻了闻,便没收了,等她醒后再三叮嘱不可忧思过度,约莫是知道她用了那个药损耗了心神,导致昏睡了七天。

    最近一次偷偷入梦,是查柳江白的下落,严大夫给她把脉的时候叹了又叹,连胡须都白了好几根,最终留给她的还是那句:“不可忧思过度。”

    老大夫走出门的步伐颤颤,徐盈心虚地遵从了医嘱,再没入梦。

    眼下永昌郡主在徐家,与徐信所谈何事,她大可再次入梦亲耳一听,但顾及医嘱,她直接问眼前两个小喇叭。

    花清词作为首个突破口,在徐盈的注视下心虚地左看右看,躲在了二号喇叭秦略声背后,“我怎么知道!”

    秦略声被推着顶住徐盈目光,摸了摸鼻子,“我听不懂!”

    少年眼中藏不住事,说话间眼神还四处搬救兵般搜索,“没人和你说前厅的事是怕你忧思太过,你别想多了!”

    话一说完,他背后便被掐了一记,秦略声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也反应过来说漏了嘴。

    徐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秦略声低下头去,花清词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他一把。

    “没事,我随便问问。”徐盈笑眯眯道。

    光滑的石子倏地碰撞在一起,被精准地扔进了石窝中。徐盈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走前还问:“饿不饿?”

    花清词和秦略声熟练地摇头,然后眼巴巴跟上她的脚步,生怕她一不小心去了前厅。

    “阿盈你饿了吗?要不唤离春拿点吃的?”花清词跟在她身后劝阻。

    “是啊,我记得你这小院里的厨子手艺特别好,要不我们去——”

    秦略声话还没说完,一个拐角处终于出现了一个救星。

    “玄哥!”

    少年眼睛一亮,见柳江白一身修长的绣金蓝衣窄袖,腰间挂着的玉珏压着淡淡江湖气,他有些慵懒地伸了伸腰,听闻有人叫,眉宇微微一扬,像寻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撑着护栏一跃,三两步跳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柳江白问的是秦略声,看向的却是徐盈。

    那日柳江白带路杀上赵家游园,又以内力抽调湖水灭火救人的身手一经传开,秦略声和花清词对他一改无用护卫的印象,又亲眼见过柳江白为徐盈压制内力,多少也猜出他的身份,便直接唤他“玄哥”。

    可惜他们眼中的救星,一听徐盈说去打探消息,朗声道:“好啊!”

    花清词和秦略声:“……”

    柳江白自从静山派弟子身份被徐家知晓后,他的房间便被挪到了单独开辟的院子,一来解毒方便,二来他是静山派弟子,虽以护卫之名入徐家清理叛徒,但到底和普通护卫不一样。

    单独辟院的好处是,进出自由,没人敢去他屋子里搜东西。

    一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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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江湖的暗器、刀剑、精巧的弓弩袖箭被整齐地摆放在屋中,两只小喇叭看得啧啧称奇。

    “这就是段姨说的江湖人常用的软筋散吗?”

    花清词在一众瓶瓶罐罐里,找到了一只棕色瓶子,打开闻了一口,便立刻捂着鼻子合上放下,“软筋散应该没有臭的吧!”

    徐盈与柳江白对视一笑。

    “这些粉是什么?”

    秦略声的声音引得三人注目,只见一张小木柜上摆着诸多装着不同颜色粉末的小盒。

    木柜底下,是一屉的小刀与面具。

    徐盈抱着手说:“还得是你会找东西。”

    静山派弟子皆会易容,徐盈此番来,就是来找这个的。

    既然大家都不愿她在永昌郡主眼前露面,易容过后换个身份去打探消息,也不算辜负他们的用心。

    或许是她做过保洁,高压环境下,主动掌握事情走向,她才会有安全感。

    也或许是因为那道稚嫩的女声出现,让她对接下来的每一件事都有所提防。

    她拿起一张面具,目光灼灼地看向柳江白,“这个,能教我吗?”

    徐盈长了张很占便宜的脸,她的五官匀称,兼容原有的美貌后,还有余下空间改变样貌,原本明眸善睐的杏眼在柳江白的手中,变成了与普通人相宜的眼型。

    甚至连声音也变了。

    前厅里,被遣散的仆从皆在厅外守着。

    徐信面色为难地看着坐在上座的女子。

    永昌郡主虽已养育了几个孩子,长子陈安更是十七八岁了,她的面容却还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子。

    彼时她面带不悦地起身,嗓音清越,“徐信,本郡主见过的人也不少,敢拂本郡主面子的,你倒是第一个!你一个小小商户,家中养了什么如花似玉的女儿,竟连见一面都不让!”

    徐信讪讪赔笑:“实在是小女尚在病中,不宜见客。”

    永昌郡主冷笑:“病中?前三日本郡主来问时,你便说她昏迷不醒!怎么,现下还睡着?凤曲城虽说名医遍地,如今如我安儿一般中毒者不在少数,恐怕他们也确实抽不开身替你女儿诊治!实在不行,本郡主替你求个太医来瞧瞧!”

    这话便是有些霸道了。

    徐信皱眉,“郡主言重了,陈公子的腿疾要紧,若有太医相看,还是先紧着陈公子的好。小女何德何能,敢劳烦太医诊治!何况陈公子如何会出事,郡主应当比我更清楚。”

    “啪!”

    茶盏飞溅。

    “你威胁本郡主?”

    徐信熟练地跪下请罪,“草民不敢,只是如今赵氏私自贩卖碧茴草一案已达上听,陈公子又是此案中首位苦主,若陛下查证问起,难免会知道陈公子为何而伤,郡主为何不计前嫌压下冤情。”

    “你——”

    永昌郡主掀了一桌茶点,仍不解气,余光扫到角落站着的一个丫头,抬脚便踹了上去,“你竟敢偷听本郡主说话!”

    说罢还欲再踢。

    徐信正要阻拦,眼前忽的一闪,一个眼生的侍女拉开被踹的丫头,眼神一斜,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徐信眼皮一跳。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