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一日好过一日,王如意也放下心来,安心带着元春和迎春去王家做客。
“好妹妹,你们可算是来了,”一见到王如意,李氏便笑道,“凤姐儿可是念叨了好几日了,说怎么不见姑姑和元春姐姐。”
王如意见李氏的模样,便知道李氏对王熙凤这个侄女儿十分满意。
“元儿你带着迎春去跟你表妹们玩儿,我先跟你舅母说会儿话。”王如意对元春说道。
“对对对,正好你们姐妹几个一道玩,”李氏也连忙说道,“凤姐儿和鸾姐儿这会儿应该还在园子里呢。”
李氏连忙点了个丫鬟带着元春她们姐妹去找王熙凤和王熙鸾,又叮嘱道,“看着点姑娘们,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只管吩咐了厨房去做,只一点,可不许让她们吃凉的,还有池子边也不许叫她们去。”
丫鬟忙应下了,这才带着元春她们去园子里。
王如意便笑着说道,“嫂嫂如今越发唠叨了。”
李氏点了点王如意的额头说道,“当年我嫁过来的时候,我记得我也是这么叮嘱你的,那个时候你可比二妹妹淘气多了。”哪里是淘气多了,而是那个时候的王如意根本看不惯李氏这个嫂子。
“可不说从前了,”王如意哪里敢让李氏再说古,万一说到她记忆里没有的,岂不是回答不上来了?“我瞧着嫂子的样子,是对凤姐儿和仁哥儿还算满意?”
要是王如意没看错,李氏刚刚提起王熙凤的时候可是面带笑意的
提起王熙凤和王仁,李氏也没了当初的愁苦,笑着说道,“仁哥儿来的那日还闹腾,被你哥哥直接就丢到了军营里,左右有你哥哥看着,他不过是每旬回来一趟换洗罢了。”
王仁虽然顽劣,可被王子腾扔进了军营,有王子腾自己教养,再如何说也怪不到李氏头上来。
李氏要管的就只有王熙凤罢了。
原本李氏还忐忑,到底是个娇姑娘,女儿家的心思难免敏感些。她又不是亲娘,只是个做婶娘的,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对照,那可真是轻不得重不得,但凡有些不好,她都得背后被人说闲话。
但没想到王熙凤爱娇爱笑,又机敏伶俐的,竟是一点都不像她爹和她那不成器的哥哥。再加上小姑娘又实在是长得俊俏,李氏一见就爱了。
原本,为了不叫别人说闲话。李氏就是打算着把两个小姑娘养在一处的,再看到王熙凤的模样人品,更是几句跟亲女儿一样对待了。
就连鸾姐儿原本有些腼腆的性子,都被王熙凤带得活泼了不少。
“凤姐儿那自是不必说,你见了你也爱。”李氏说道。
“这倒是奇了,什么样的小姑娘,竟然让嫂嫂说出这样的话来,”王如意作势要站起来,“不成,我可得去瞧瞧。”
李氏忙拉住了她说道,“你可安生点在这儿坐会儿,我有话问你。”
“嫂嫂有什么事,只管问便是了。”王如意又坐了回来。
“前儿宝玉抓周到底怎么回事?我还听说宝玉病了?”李氏问道,“那日正好仁哥儿他们兄妹到京城,我和你哥哥走不开,这才没去,怎么还闹出了事来?”
“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如意说道,“不过说起这事,我正好有事情要求哥哥。”
李氏是嫡亲的嫂子,又向来是亲近,也没什么需要瞒着他的,王如意索性就一五一十跟李氏讲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就是这么个事,”王如意说道,“嫂嫂也知道我那嫂子是个糊涂人,我冷眼瞧着看她也不是个坏人,多半又是弄巧成拙了。”
李氏假作叹气道,“我原本还想替你气上一回,这样的事,你们家老太太竟也没说什么,没想到,你倒是先替你那大嫂给辩驳上了,可见……”
李氏还没说完,就被王如意打断道,“好嫂子,你这么说可就让妹妹伤心了。”
“行了行了,别跟扭股儿糖似得,我可吃不了甜,”李氏推了推王如意笑着打趣,笑完,李氏这才又说道,“正经些,你刚刚不说有事要求你哥哥么?到底什么事儿啊。”
说起这个,王如意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嫂嫂不知道,贾政那厮说要掐死宝玉。”
“什么?”李氏都被吓到了,随即又拍了两下桌子说道,“贾政是得了实行了?还是他想把你们娘几个都弄死,给那赵氏腾地方?”
李氏骂了一通贾政,又指着王如意恨铁不成钢道,“你那日怎么不直接差人来请了我和你哥哥去,合该叫你哥哥打他一顿才是。”
“我们家的外甥,是他随便能要打要杀的?我平日里瞧着你也不是面团性子,怎么这回成了真面团了?”
“还好你有点脑子,还知道回来教你哥哥帮忙,咱们家人又不是死绝了,能叫他们贾家这么欺负了去?”
骂完王如意,李氏这才算是降了点火气,又问道,“宝玉可是被吓到了?如今如何?”王如意今儿能带着小姑娘们来王家玩,那就说明宝玉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李氏才有此问。
说起宝玉,王如意也叹了口气道,“当日晚上就发热了,请了太医院的王太医看了,只说是惊吓所致,如今还养着呢。”
“天可怜见的,好好的孩子,还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贾政那厮可真真可恶,当年我就说不该把你嫁到他们家去……”不过这种婚嫁之事,原也说不好,更何况王如意嫁到荣国府,当初确实也给王家尤其是王子腾带来了不少便利。
李氏便也不再多说,只问道,“那你想让你哥哥如何?”
作为兄长和舅舅,王子腾倒是能闹上门去,可最多也不过是去骂上贾政几句,能打两个巴掌都算多得了,时下几乎没有和离的,王如意和孩子们却还得在贾家生活下去。
之前,王如意和贾政刚刚闹过一场,荣国府也付出了不少,可如今看来,贾政这人应该是记吃不记打的。
要让李氏说,李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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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个好方法来。
“我想着,能不能叫哥哥给贾政谋一个外放的官职?”王如意说道。
“还给他谋官职?”李氏怒道,“没叫人为难他,那都是咱们家和气。”
“嫂嫂先听我说,”王如意握着李氏的手说道,“贾政得了外放的官职,必然是要去外地赴任的,那就不能在家孝敬长辈了,我作为妻子自然是得在家照顾婆婆的,只叫他带两个妾室上任去便是,也省得他在家整日作妖。”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李氏被王如意说服了。
“只是,到底也不能便宜了他 ,”王如意笑道,“还得请哥哥费点心,给他找个不毛之地安顿他才好。”
要说起来,王如意恨不得贾政立刻死了,也省得他整日里有折腾不完的事情。但贾政死了,王如意就是寡妇,这个世道,寡妇的日子又实在不好过,倒不如叫贾政外放了,眼不见为净。
“还有件事,”王如意说道,“贾政这人嫂嫂也知道,实在是个能力平平的,哥哥给他谋职位时,还是得给他谋个无甚干系的职位。”
“行了,你的话我记下了,”李氏笑道,“不过你这要求可不低,你哥哥估计也得细细筹谋了。”
“那就劳哥哥嫂子费心了。”
“那我如此费心,你要如何谢我?”李氏笑着打趣道。
“不若,今儿由我伺候嫂嫂?”说着,王如意就挽起袖子,作势要拿了美人锤给李氏捶腿。
“你这是谢我还是害我?”李氏连忙拦住,“我怕你这几锤子下来,我今儿就得请大夫来看看了。”
“行了,咱们也聊了许久了,去园子里看看小姑娘们。”
……
“元姐姐来了,快坐快坐。”王熙鸾和元春是惯常见的,自然是熟悉的,看到元春来了,她这个做主人的自然是要招呼元春,“这位是迎春妹妹?”
虽说两家世交,又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但之前迎春一直养在大房,邢氏又对这个庶女不怎么上心,这竟是迎春第一回出来作客,王熙鸾都是第一回见到迎春。
元春刚刚要介绍迎春,就看到另一个另一个红妆小姑娘先笑道,“这就是元姐姐,好生标志。”
说完,小姑娘这才对着元春行了个礼笑着自我介绍,“表姐好,我是你的表妹王熙凤,姐姐只管喊我凤哥儿就好。”
“你又作怪,仔细元姐姐捶你,”王熙鸾笑着去推王熙凤,“你是凤哥儿,那咱们家凤姑娘又是哪个?”
“自然也是我。”王熙凤抬了抬下巴笑道。
“你怎么又是姑娘又是哥儿的?”元春笑道,“那我该喊你妹妹还是弟弟?”
“姐姐只管喊着玩儿,妹妹弟弟都行。”王熙凤笑道。
几个人笑闹完,这才又相互见了礼。
都是小姑娘,又都不算是娇蛮的性子,自然都是相处得极好,虽说是头一回见,可不过玩上一阵也就都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