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仪挑选了一套清新的玉锦刻丝牡丹纹裙,一直都喜欢大昭的服饰,又戴上了最喜欢的鎏金簪子,之后便满意的休息。
第二日清晨,丫鬟嬷嬷来为姒仪梳妆,护卫在门外满脸凝重,他意识到侍女阿丽不在,便心中了然,姒伽抓到的凶手就是阿丽。
姒仪看到护卫的面色,便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桃木梳狠狠的砸到护卫身上,“腾”的站起来,丫鬟和嬷嬷也是吓得马上跪在地上。
姒仪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看看你鬼样子,大早上的就丧着个脸,是要为本公主出殡吗?等真到了那日,你再哭丧着个脸也不迟。”
护卫真是吓死了,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姒仪让他滚出去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护卫站起一直不敢再看公主,默默离开。
一切准备好之后,姒仪静静的坐着喝茶等着首领母亲的召见,很快首领便差人请姒仪公主进宫,姒仪如往常那边笑嘻嘻的与宫人说说话,宫人并不知道首领急召姒仪公主有何事,只是恭敬的应和着这位俏皮天真的小公主。
经过昨晚一役,姒伽瞬间成长,以前总是不敢违逆首领母亲,甚至不敢直视她,但是当昨晚首领提出无论何时都要留姒仪一命的时候,姒伽清楚属于母亲的时代已终结,当她坦然的接受自己不被爱时,她便坚不可摧。
今日清早,姒伽便向首领提出差人请姒仪过来,问清楚她究竟在背后做了什么?姒伽并未去审问侍女,她并不完全相信能从其口中问出什么可靠的消息,还不如自己设局诈姒仪,这次要看到她紧张慌乱不知所措。
首领本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昭告族人凶手被敌国收买,意图搅乱西夜,姒伽也同意了,但是提出要姒仪前来说清楚一些事,首领本想拒绝,可是当看向姒伽的眼神时,坚定不可拒绝甚至还有杀意,首领只能点头同意。
宫人也敏感的察觉到首领和姒伽公主有些不同了,现在的姒伽公主身上多了一分…霸气,连首领也退让了,这西夜怕是要迎来新的首领了,宫人们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很快姒仪便被请了过来,她经过姒伽身边时也察觉出今日的阿姐有些不同,看到首领母亲还是如往常那般天真烂漫的叫着母亲,首领尴尬的轻咳一声,姒仪满脸担忧,让母亲多多休息,一幅母慈子孝的佳画。
姒仪是个会扎刀子的,她知道每当自己与母亲亲昵,阿姐便会难受,阿姐越难受,自己越开心,可是刚刚自己偷偷看向阿姐时,她眼中居然流露出不屑与嘲讽。
姒伽清冷的说道:“母亲,您昨晚不是说今日要公布什么吗?姒仪已经来了。”
姒仪还是一副小女儿家撒娇的样子,娇嗔地问道:“母亲,是何事要这么急着公布啊?”
首领看到姒伽冷若冰霜的眼神,她也心知自己彻底失去这个女儿了,她终于变成自己所期望的样子,可是心中还是泛起酸楚。
首领从桌子上拿起西夜国的国玺与兵权的兵符,姒仪激动喊道:“母亲,你这是…”
缓缓走向姒伽,把两样东西交给姒伽,语气平和道:“姒伽,你长大了,母亲也老了,西夜就交给你了。”
姒仪没想到叫自己来是要见证姒伽正式接任首领,她强迫自己冷静,扯出笑容上前恭喜姒伽成为首领。
此时宫中的护卫和侍女们跪下地上,姒伽冷厉的对姒仪说:“姒仪,今日起你我先是君臣,后是姐妹,时刻要记得尊卑有别。”
姒仪的指甲再次扣到肉中,刚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尖锐的指甲扎开,血沾到了袖口,此刻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首领轻轻拉着姒仪以示安抚,对姒伽说道:“等会早朝我会正式向各部族长、长老公布这件事。”
姒仪嫉妒的发狂,听到首领说要向众人公布后还是失控了,愤怒的质问道:“为何如此突然,不是约定好谁先解除族人的诅咒,谁就是下一任首领吗?为何母亲如此这般出尔反尔?”
姒伽走到姒伽跟前,强大的气场让姒仪后退两步,姒伽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些是拿来换你命的啊?”
首领见姒仪失控,马上命众人退下,宫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惊恐的迅速退下。
姒仪眯着眼睛,质问道:“阿姐这是什么意思?”
姒伽手轻轻放在姒仪的肩膀上,突然拉她过来,冷厉的回道:“你那侍女都已经全部交代了,你说你谋害左右护国将军以及大祭司的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你还能有命吗?嗯?我亲爱的妹妹。”
姒仪突然挣脱跪下爬到首领母亲的脚边,痛哭流涕,哭诉着不公平,埋怨母亲的偏心阿姐,竟然相信一个奴婢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每次姒仪犯错,只需要哭一哭,首领便会心软不再追究,首领听到心爱的小女儿的哭诉,心疼的帮其解释:“阿仪平时是有些任性,但是不至于让人去杀害西夜的重臣,这样于她无益,姒伽,母亲还是希望你们两姐妹能够摒弃前嫌,和平相处的。”
姒仪哭的更厉害了,拔掉了簪子作势要已死证明清白,首领一把夺过簪子,抱着姒仪,指责姒仪道:“你这不孝女,想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姒仪委屈道:“阿姐听信奸人的挑拨夜不愿意相信亲妹妹,姒仪怎么会做出伤害西夜之事,不是我指使奴婢的,苍天可鉴,若是我姒仪指使的便让我不得好死,永世不能轮回。”
首领对姒伽施压,说道:“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不然你就是要逼死你妹妹。”
姒伽不紧不慢的回:“如果我要逼死她大可在大殿之上揭露她,我这是在给她坦白的机会,既然如此顽固,那便由我替你说,姒仪你敢说整件事你毫不知情?怕不是你一开始便知道那侍女的身份,故意一直留在身边,借侍女的手铲除支持我接任首领位置的两位将军和大祭司,好一招借刀杀人啊,你可有想过那侍女当日如果得手杀害了母亲,你便是弑母的千古罪人!”
姒仪站起身直视姒伽,轻“哼”一声,不再装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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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大义凛然”的回道:“阿姐是君,我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姐只凭猜测就定姒仪的罪,姒仪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杀你,我答应过母亲留你一命,只是想奉劝妹妹一句,切勿与虎谋皮。”姒伽不屑的回道。
很快西夜的姒伽公主接任新首领的消息就传到了各个角落,瑶环兴奋的对俞怀信说:“姒伽赢了!”
俞怀信轻笑,瑶环开心的手舞足蹈像个孩子。院中弹琴的秦公子则对大福说:“没想到我秦月照这一生还能有此奇遇,一边是大昭的刑部侍郎,一边是西夜新任首领,真是奇妙啊!”
大福嘿嘿一笑,点头赞同道:“我就说我家大人是贵人。”
秦公子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人家姒伽公主继位和你家大人有和干系,真是时刻不忘往你家主人身上贴金啊!
大福见秦公子不信,大福上前大声说道:“跟着我家大人可以为民伸冤,除奸臣,这不是百姓的贵人?不是你我的贵人?天下需要大人这样的好官。”
秦公子还未见过大福一次说这么多话,求饶道:“是我错了,你家大人就是我家大人,我们马上就成为一家人了,他们二位是我们的贵人。”
听秦公子如此说大福才作罢,又回到院中打拳练武。
姒仪回到府中,护卫禀报“那位”来了,面具男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喝着茶语气略带嘲讽道:“哎呦,姒仪公主面色看着不大好啊。”
“你特意来嘲讽看热闹的,那是要让大人你失望了。”姒仪毫不客气地回怼。
面具男接着说道:“这西夜的各个角落都传遍了,姒伽公主继承首领之位,以后怕是没有您姒仪公主什么事了!”
“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啊,她姒伽守得住才是真本事,你们都觉得我输了,可本公主真的输了吗?支持姒伽的左右两个将军以及受万人尊敬的大祭司不都死了吗?她才输了…”姒仪坐下慢悠悠的说道。
明面看是姒伽赢了,可是姒仪借刀杀人除掉了姒伽的有力支持者,她可不信什么命,大祭司的一句话就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怎能甘心?
面具男接着问道:“难道姒仪公主还想谋反不成?”
“有何不可?大人你知道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即可,其他事就不劳大人费心。”姒仪心中暗骂面具男,等利用完你们,让你们不得好死。
面具男乃是大昭人,想得到西夜的秘术助其成就大业,而姒仪这边需要解救族人的七味药引,二人达成交易暂时成为盟友。
但是姒仪未曾告诉面具男使用秘术将会遭到反噬,她才不关心敌国的死活,万一真的遭到反噬正好可以一举吞并。
面具男此次前来是想试探与姒仪公主的交易是否还能进行下去,于是便开口问道:“看来,我们还能继续交易。”
“那当然。”姒仪心知面具男的目的,爽快表示合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