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夏油杰于是错开了看向其脸的目光,转而落在一旁随意摆放着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不停亮起,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看到,所有信息皆来自一个叫冬的人。
就是源真刚才说的那个人?
夏油杰收回目光,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耳边是五条悟催促着让源真赶快问的话语,眼见源真马上要伸手拿手机,夏油杰抬头看向两人。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问他。”
见两人都看他,夏油杰又接着说。
“兄弟俩看着好像不亲近,要是知道我们是哥哥派来找的,他会不会躲着我们?”这样的话,无疑会加大他们的任务量。
夏油杰的说法言之有理,就现在他们能看到的就是,哥哥与弟弟形影疏离,哥哥的反应也很怪。
五条悟于是不再说话,源真也收回了手,打消想问冬的念头。
见源真收回手,与五条悟又说起其他事情,注意力完全从手机上移开,夏油杰心底长松了口气。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心理的变化历程,他皱起眉。
刚才他居然心中一松。为什么?
即使真联系那人,也只是为了确认他与任务是否有联系,为什么他会这么...这么不情愿他们联系?
仿佛有个结卡在心中,搞得夏油杰颇为不自在。某一瞬间,有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但就是卡在原地不再动弹,让他抓耳挠腮,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等夏油杰想到答案,店员端了他们的饭过来,他的思绪也被打断。
“三位小帅哥的饭来咯。”
下意识扬起笑,感谢对方,看着面前可口的饭菜,夏油杰神情怔松。
拿起筷子要吃,旁边过来一双筷子,夹走了他碗里的炸虾。
顺着筷子来源看去,是源真。见他转过头来看自己,源真还疑惑回看他。
一会儿的功夫,源真嘴里炸虾吃完,面上还与夏油杰对视着,他拿起筷子精准无误又夹了个炸虾。
“还看我?再看我再夹。”
夏油杰碗里总共四个炸虾。
其实就是都给源真吃其实也没关系,被他的话唤醒思绪,夏油杰回过神来,错开看他的目光后,开始低头吃饭。
时间上算,他们这顿已经算是早中饭了,所以夏油杰点饭吃也没什么问题。
终于将肚子填饱,放下手中的筷子与勺,三人或快或慢都松了口气。
抬眼朝店外看,不久前还在外面等待的监督不知所踪。
五条悟起身去找服务员,准备买些甜品带着路上吃,夏油杰站在源真身旁,见他拿起手机看着什么,回想起刚才屏幕闪了那么多下,来自冬的讯息,猜测他是不是在看对方发过来的信息。
他放在裤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点点攥紧。
等夏油杰回过神,身边人已经收回手机,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知在看什么。
两人对上目光,夏油杰听到对方问。
“怎么了,心情不好?”
夏油杰摇头。与此同时,心中郁闷更甚。
他不敢点头回答,如果真继续询问,他不可能把真实原因说出来。
得到否定回答,源真收回看他的目光,转而提起旁的事。
“我之前看到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烤肉,晚上去吃吗?”
见源真没有多问,夏油杰面上不显,心中松了口气。
“好啊。”
-
三人先去了野上冬的家里,但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书包也不在家里。
有过在普通学校上学经历的夏油杰表示,他有可能是去参加社团了,为了参加比赛,许多社团都会在周末加训。
于是他们又去了野上冬的学校。
今天是周六,不上课,看到他们从门口进,或许以为他们也是来参加社团的学生,保安瞄了几眼他们的衣服,没问,任由他们进了学校。
顺利进入学校内部,偶尔能听到球被击打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
是网球场。只见有两个人正在对打,一旁还有裁判,看起来像是在打比赛。
三人都对网球不大感兴趣,匆匆扫了眼后,又继续往里走。
进入教学楼,看着眼前一排教室,一时间都有些发愣,看着彼此,面露犹豫。
“怎么找?”
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五条悟忽然收了手机,大步朝走上楼梯。
“跟我来。”
五分钟后,三人来到一间房门口,五条悟丝毫不带犹豫,直接推门进去,夏油杰两人只得跟着他。
临进入门前,夏油杰只来得及抬头扫一眼房门标识。
‘校长室’。
??
迷迷糊糊被带进校长室,看到他们进来,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迅速起身,满面掐媚的笑。
“三位大人。”
不客气坐到老板椅上,五条悟晃悠着腿,神色悠哉。
“老头,我们要什么信息,你都知道吧。”
或许是被五条悟口中的称呼雷到,中年男人身子一僵。、
但很快,只抬手擦汗的功夫,他神色又恢复如初,从桌上拿了粉纸张递给五条悟。
“大人,这里就是野上冬的全部资料。”
全部资料,换成A4纸也不过是薄薄两张纸。
大致翻看了一下后,五条悟将纸张递给一旁的夏油杰与源真、
中年男人像是才注意到他们,对上两人的目光,他再次抬手擦擦汗。
看到资料表上某一处上的字眼,夏油杰翻看的动作顿住。
抬头看校长。
“他休学了?”
休学?
正站在窗边不知看着什么的源真侧目。
野上冬的哥哥...没和他们说这一点...
正常关系中的哥哥弟弟,真的会生疏到这种程度吗?
“对,休学了。”
眼前原本温文尔雅的男生忽然面露犀利,中年男人心中一颤,连忙出声回答。
“说是身体原因,不能来上学,所以他母亲就给他办了休学。”
资料表中野上冬的家庭住址与他们查到的住址是相同的。
校长室窗外的视野很是精彩,不似他们路过的教室,视野或多或少被大树遮挡住了一部分。
从这里抬眼朝外望去,源真能看到他们刚才路过的网球社团,在它的不远处是羽毛球社。
耳边是几人讨论的话语,源真收回朝外看去的目光,回到夏油杰身边。
见他过来,夏油杰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
反正他们都看过了,源真本只打算随意扫一眼便好。
只是偶然间一个抬眼,扫到上面的照片,他愣住了。
周围两人的话语也好像忽的离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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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真?真?在想什么?”
入眼是夏油杰满是担忧的目光,源真张张嘴,找回声音。
“这个就是冬。”
“什...”
咒术师的感官一向敏锐,愣了一下后,夏油杰明白了他的意思。
源真当机立断拿出手机要去联系冬,夏油杰则是扭头去看五条悟。
源真刚翻看完冬给他发的信息,不远处忽然传来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话语。
“不可能!这觉得不可能!”
疑惑朝前看,源真看到,夏油杰与五条悟正在他周围,三人好似正说着什么。
什么不可能?
按下发送键,将编辑好的信息发送出去,源真抬脚朝他们走去。
他听到夏油杰在追问中年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笃定就是不可能。
源真刚走到他们身边站定,手机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
‘叮叮’。
与此同时,中年男人崩溃的话语在他们耳边响起。
“就是不可能啊,三天前,三天前..医院就宣布了他脑死亡。”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中年男人身上。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不再能瞒的下去。
男人抓抓头发,神色颓废。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从男人的话语中,三人了解到,野上冬的性子懦弱,班中不少人会欺负他。
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男人身为一校之长,根本不知道。
直到有次,野上冬被推下楼梯,当场昏迷。
事情闹得有些大,当时正值课间,许多班级的学生都看到了,这时候,事情闹到了他这里。
但他当时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寻常的校园暴力,便像之前每次那样口头惩罚施暴者,并罚写检讨,第二周全校朗读。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一个月后,几个施暴者的行为愈发过分。
这次是他发现的。
男生奄奄一息躺在偏楼的卫生间里,鼻子嘴巴里满是血,半边脸肿起。
忽的遇到这样的场景,他吓了一跳。
小心凑过去,确认男生还有呼吸,便赶紧拨打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动静总是很大,不出半天,各种谣言传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
更甚者,有些传的很离谱的版本。
说是身为校长的他猥亵学生,学生差点被他搞死,所以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的检查结果显示,男生身上旧痕新痕遍布,旧的至少三个月,新的不超过几个小时。
显然,野上冬受这样重的伤,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天傍晚,一则新闻快速登上热搜。
东京某高等学校再度出现校园暴力,被施暴者被打入医院。
新闻里没说校名,但只要是知晓他们学校的人,一看配图便能知晓。
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
许多人开始根据配图找到底是东京的哪个学校,要避雷。
影响到学校声誉与甚远还得了?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开除了那几个施暴者,并开大会,严厉声明,杜绝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事情到这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目光落在中年男人细汗密布的额头,五条悟疑惑出声。
“既然如此,野上冬怎么会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