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声喊得还是有些晚了。
古珂已经手快地把地上躺着那人的头发给拂开了，露出了一张并无太多记忆点的面容，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人的眼白比常人多很多，眼黑在此衬托下像只有一个点。
她正诧异这人怎么会长这样，忽然，那人以某种非人的速度窜起。
古珂几乎是本能抬手，可她的速度始终还是慢了一点，虽然成功挥开了那人，可对方的手爪还是将面部划伤了，凭感觉多半还见血了。
她摸上脸颊，手指沾上了点点鲜红。
靠。
古珂怒了，该死的，打人不打脸懂不懂啊。
她一脚踹了过去，直直将人踢飞滚了两圈，古珂迈步上前，一把将地上的人拎了起来：“喂！你谁啊？”
披头散发的男人呆滞地摆了摆脑袋，试探性地开口：“古越？阿越……”
这不是她妈的名字嘛，古珂攥着他衣领的手一顿。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眼前这人正在发生变化，原先被大片眼白占据的眼眶慢慢往两边退散，中间的黑色部分越来越多，逐渐向着正常的模样靠近。
古珂不明所以，但还是毫不犹豫将手掌劈向男人后颈，把人给弄晕了。
“古家人？”
另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古珂抬眼就瞧见一人从玉米地缓缓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劲服，肩上扛着一人。
更奇怪的是这人的打扮，他穿着古代劲装，甚至还蓄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配上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活脱脱一古代将军。
古珂自然听见了他的问话，但没直接回答，毕竟她对这人可一点情况不知，那人刚打个照面就喊出自己身份，她要再直接应还得了。
“你是谁？”
男生对她不答反问似乎并不意外，他不紧不慢将肩膀上扛着的人放下，再朝她伸出了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施忻。”
礼尚往来，他友好，古珂自然配合：“你好，我叫古珂。”
施忻点头：“所以你确实是古家人？”
他再问了遍，仍未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及对方眼中不加掩饰的防备，施忻只好再释放些善意。
施忻将手掌覆于右眼，过了一会后缓缓挪开：“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同类。”
此时，在古珂的视野里，施忻原本正常的眼睛，卖眨眼间成了双色异瞳，那种色彩是外圈红中心偏蓝组成的。
很特别，也很好看。
古珂收起了先前的锋芒，朝他点头：“好，我明白了。”
“不过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施忻满脸无奈：“唉，没办法，为了找我叔，就你脚边那个，我已经在这破地方待了好些天。”
古珂对他多了几分同情，离他近了几步，目光却落在了他旁边倒着的那人身上，凭他身上的衣服，认出这人正是之前出现在她窗户边的人。
她正要拨开那人头上罩着的破布，施忻递来一个小药罐和酒精喷雾：“先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古珂将注意力从那人身上收回，道谢后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就着没信号的手机往脸上涂着药。
酒精的效用很快见效，有一股灼热的绞痛感，很疼，异常寻常的痛，古珂被激得后背冒出一阵冷汗，牙关更是咬得紧紧的。
好在这种感觉来得迅猛，去得也快，上完药膏后，伤口处冰冰凉凉。
她处理完这一切，正要将东西递给施忻，只见他依着大树睡得正香。
古珂没打扰他，想着去看看之前那人到底长啥样，谁料她脚步刚抬起，施忻就忽然抬头睁眼，一闪而过的凌厉在看清是她后就消失了。
他揉着眼睛：“抱歉，好几天没睡了，实在撑不住。”
“没事。”古珂摇头，指着他身边的人，“这人你认识吗？我是来找他的。”
“不认识，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就是来找我叔的。”施忻指着她脚边倒着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开口。
“他归我，他归你。”
他们交叉而过，双方都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古珂顺利达成自己的目标，心情好了不少：“对了，你来这是做什么？”
“找人。”
“哦。”
寂静蔓延在两人之间，忽然，施忻小声嘀咕了句：“不过竟然真的还有古家人，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什么叫真的还有古家人？”
施忻没想到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打着哈哈就想绕过去：“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你听错了。”
见他毫不犹豫地转移话题，古珂也没拽着他接着问，反正古家到底有什么秘密，自己会亲自查明的。
古珂试探性地问了句：“你的能力是什么？”
其实她也没指望对方回答，但施忻似乎并不把这当成秘密：“眼睛，我们施家人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过去未来这种。”
古珂惊了：“这么神？那你能到我的未来或者过去吗？”
施忻摇头：“不能，异族的能力可以对任何人使用，但偏偏在古家人身上用不了。”
啧，可惜了，古珂忽然想到什么：“苟家的能力是不是和鼻子有关？”
“是，听说他们能闻到每类人身上的味道，天赋强的好像能闻出每个人的不同。”
古珂默然，合着就是狗鼻子呗。
“对了，要不要一起过去？”古珂问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回去了。
她指着前面两者微弱黄光的老屋，解释道：“那是我妈妈以前的家，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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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能力虽然不错，但看你这个状态，也很累了吧，可以休息休息再赶路？”
施忻挑眉：“行啊，不过你不担心我会害你吗？”
古珂摊手：“你打不过我的。”
“诶—给点面子呗。”施忻无奈接话。
古珂笑道：“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这不是见你态度友好，有问必答，不像敌人嘛。”
这话好听多了，施忻顺杠就下：“你感觉还挺敏锐的，不过毕竟我爷爷说过别和古家人作对，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多多亲近你们。”
说完，他抬手一挥，架着晕着的长发男人就进了屋，古珂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她怎么觉得是他多解读了些什么，可能施爷爷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管他呢，总归亲近古家，对她这个古家人也是有好处的。
古珂也学着他的样子，架着人进了屋，一眼就瞧见施忻睡得正香，身下是用凳子凑在一起组合成的简易床铺，大半个身子靠着墙，下半身则搁在凳子上。
这人看来是真困，进来才多久就又睡了，古珂摇了摇脑袋，或许是施忻提到了古家和其他家族的原因，让她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件事。
当初她才十岁，在半夜听到了争吵声，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有“古家”、“异族”、“施家”，然后另一天一大早，她就被送去山里的外婆那了。
一送就是十年，这十年内父母很少联系自己。
“你是小珂？”
一道饱含沧桑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古珂从思绪里脱离出来，抬头看着面前满是心疼，眼里都是她看不透的复杂情绪的长发男人。
她有些莫名其妙：“你认识我？”
“我认识父母，古越和徐夏。”长发男人朝着古珂招手，“我是施文轩，小时候你喊我伯伯的，你不记得我了，还记得小忻吗？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
施文轩一把拽过还在睡的施忻，被他扯醒的人，几乎是条件反射抬手就想劈向男人后颈，却在听清他说的话后，紧急收手。
施忻一脸不可置信，他盯着眼前人：“叔叔，你清醒了？”
施文轩没立即回应他，而是拽着人怼到古珂面前：“就他，你还记得吗？”
古珂和施忻干瞪眼，她默默摇头：“不记得。”
末了还解释了一句：“我以前出过事，十岁之前的记忆都没了。”
古珂敏锐地察觉到在她说到“十岁”的时候，施文轩的眼神明显变得复杂了。
他面上是不加掩饰的情绪，有些哽咽地重复：“十岁，十岁，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波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施文轩的模样也正在发生变化，正常的黑色瞳仁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开始消退，被眼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