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原野,周潮笙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恶劣。
他打着就是摧毁对方情绪的主意,可惜没成功。
本来他是想给程好一点小教训的,可最后江原野改变了他的想法——对方并没有代替程好向他道歉,这个行为略微让他有些满意。
这不过是他和江原野争斗的一个小插曲。
自然地,他也犯不着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过去就过去了,何况他还把一直想揍却没找到合适理由揍的江原野给打了一顿。
是他赚了。
周潮笙唇边漫起一丝笑。
那笑透着一股玩味和漫不经心,让人不禁联想起举着镰刀的恶魔,既坏又勾人。
维森找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抹笑,他的后背不可避免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咦惹,大魔王使坏了,这次又是谁不幸遭殃了?
想到这,维森脑海里闪过刚刚进来时擦肩而过的两道身影,心下了然。
除了江原野,还能有谁让周潮笙费心思整蛊?恐怕没有了。
“什么事?”大魔王视线转向他,淡淡问道。
维森回神,把刚刚接到的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港澳那边有动静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后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最近还联合起来意图用武力镇压,老板,我们是时候收网了吧?”
当初远在大陆的周潮笙看准了国际自由贸易的风口,即便港岛的势力错综复杂也要将手伸到那么远的地方。
事实证明,周潮笙没有看走眼。
自1997年回归后,香港凭借着独有的自由外汇政策、免税政策和独立的高效公正司法体制,打通了一条国际资本最适合流通的渠道。
如今,香港已成为仅次于纽约的全球第二大国际融资市场,也是亚洲地区的金融中心,排名甚至高于东京。
单说数据,上一年香港离岸贸易涉及货值为68736亿港元,是1988年的37倍,是2000年的4.2倍。
而周潮笙五年前在港岛秘密注资的消息最近在九龙走漏风声,老牌家族和帮派都不满一个外地的人来抢占市场,毕竟蛋糕就那么一小块,周潮笙把二分之一都搜刮进自己肚子里,剩下的他们还怎么分?
恰逢国际经贸合作理事会的换届会议马上举行,这些人经过多次秘密接触已然做足了准备,打算在会议开始前围剿周潮笙的势力以致周潮笙的人无法正常参加会议。
形势迫在眉睫,然而周潮笙却像是感受不到风雨欲来的危险般,不仅神态从容,还不紧不慢地说:“不着急,再让他们蹦哒一会儿。”
维森:“……”
蹦哒都出来了,老板对这次事件是有多胸有成竹啊?
作为周潮笙身边的高级助理,多年来经手一切项目事宜,按理来说应该对周潮笙的每个计划步骤都了如指掌,可他到现在还是摸不清看不透周潮笙的真实想法。
往往是对方指哪他打哪,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局面就已经走到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好几次,他都以为棋盘走向了死局,却没想到对方会在最后关头把整盘棋给掀翻,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这不是置死地而后生,而是周潮笙从一开始就稳操胜券。
晚九点,宴会走向了尾声。
周潮笙临走前推辞了许多想要为他举办接风宴的商家,话语里拒绝的意思太直白,那些人见此也不再上前讨嫌。
一整个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揣摩周潮笙的脸色和喜好,想要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不在少数,可周潮笙却始终不为所动。
金钱、美人、权利,这三种东西放在普通人眼里都是趋之若鹜的东西,落在周潮笙眼里却微不足道。
没有人能打动得了周潮笙。
“周总,您慢走,路上注意安全啊。”
“周总,改天您记得上我那,我给您泡壶好茶喝!”
“周总慢走,下次咱们再聚。”
……
周潮笙从酒店的直梯一路坐到地下室,围在身边的六个保镖有其中一个拿着对讲机问:“车子检查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那头的人严肃回道:“没有问题。”
“OK,收到。”
拿着对讲机说话的人是伍佰,是爷爷专门从部队那边调过来保护他的退伍兵。
“叮,负一层到了。”
随着电子音的响起,电梯门向两侧滑开。
伍佰伸出手放在电梯门一侧,微微弯腰,姿态极为恭敬。
周潮笙习以为常,抬腿正打算往车的方向走去,却在转角看到几个刚从旁边电梯走出来的人时而停下脚步。
他眉眼一挑,觉得今晚的孽缘实在深重,竟然会接二连三地碰见江原野。
对方换下了宴会上的那身黑色西装,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配黑色直筒裤,两边袖子向上挽起,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腕骨。
那肤色在国内尤为罕见,在普遍的黄皮、暖白、瓷白中,对方是难得一见的冷白,仿佛浸透在冰山雪地中,如同终年不化的寒霜。
明明高中体育课时同大家一样站在烈阳底下挥汗如雨,其他人回来都晒黑了一个度,这人却依然白的发光。
从他班级窗前走过的时候,尤为明显。
男生们勾肩搭背笑着推着往前走,偏偏这人看到他后就刻意停下脚步,拐着弯朝他走来。
进而,带着一身热气凑到他座位所靠近的那扇窗户,将双手撑在窗缝间,于广播里刚好响起的下课铃声中,整个人微微往窗里俯身。
四目相对。
阳光从后面倾洒下来,江原野背着光,脸侧勾出了一层朦胧的光影,只见人嚣张且肆意地冲着他笑:“喂,放学约打球吗?小菜鸡。”
过往如录像带一帧一帧闪过,落在了这一时间点上。
在这个时间点,对方却不再像以前一样看到他后会停下脚步,然后张扬狂妄地冲到他面前挑衅他。
江原野带着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身边跟着程好和助理余景,看到他后只投来不冷不淡的目光,毫无波澜且惊不起一丝水花,随后旁若无人地移开,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
“….江总,国贸的并购方案已经推进到了第二阶段…..”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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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渐渐远去,周潮笙的眼角向下弯了弯,唇边如往常一般勾起弧度,眸底却蔓上了化不开的晦暗。
江原野刚刚……
是在无视他?
周潮笙盯着那三道远去的背影,嘴角扯起一抹笑,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跟在他身边的保镖以一种全包围的形式将他保护在中间,避免有可疑人物冲出来危害到他的生命安全。
他们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周围,如过往十几年一样,周潮笙早应该感到习惯,可不知为何今天却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强摁下心底那不知何起的冲动,冷静下来。
最近他的动作太大,已经引起了各方势力的不满,那些人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万一他疏忽大意,这抹冲动极有可能会让他命丧黄泉。
“少爷?”
这声音将周潮笙在脑海里分析各方势力以及如何推演棋局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掀眼看着面前为他开门的保镖,淡淡地嗯了一身,随即弯腰坐上了Landaulet(迈巴赫限量款,全球仅售20台)
车内好闻的清淡熏香和舒适宜人的座位也无法排解他心头骤然而起的郁闷。
徐光将车开出去时,恰好在地下室岔口遇上一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
对方自两天前被撞后就去4s店修理好了,因为是非结构性损坏,一两天就能修好。
这中间对方也没给他发短信要修理费,简直是打定主意把这个闷亏死死吞咽进肚子里。
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江原野还是挺能忍的。
可他能忍,不代表周潮笙能忍。
一想到对方过去的种种行径以及恶劣的商战手段,周潮笙的心头瞬间起了一丝火气。
他冷冷地看着窗户外那抹张扬的红色,转过头,对上后视镜里徐光投来的探究目光,不由分说地给对方下达了命令:“再撞一次,从后面。”
徐光在心底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直接打转方向盘,冲着法拉利的尾巴直直撞去。
尖锐的碰撞声响彻路面。
徐光的开车技术极为熟稔,撞人的技术也不遑多让。
他冲着法拉利后车尾的边缘轮廓撞去,再次给那锃亮漂亮的车添了几道深深的刮痕。
徐光再度转动方向盘,脚踩油门从法拉利身边绕过、超过。
显赫昂贵的迈巴赫从眼前轻轻一晃。
周潮笙侧着头,隔着两层玻璃,直直捕捉到对方错愕震惊的表情。
他将手搭在扶手上,食指摁着按钮,降下车窗,如愿听到了某个人气急败坏的咆哮声:“操!!周潮笙你这个疯狗!!!”
迈巴赫疾驰而去,将对方骂骂咧咧的声音远远抛在身后。
那怨气冲的,哪怕徐光已经开出了一百二十迈的速度,也能隔着大半的距离直观地感受到对方强烈的不满。
他有些无奈地瞥了眼后视镜。
仅仅一瞥,徐光又移回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
不过只一眼,他也能看清后座位的人脸上的神情——
对方漂亮的眼尾微微弯起,勾出一丝得逞且满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