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话明天多擦点珍珠粉?”文鸳提议道。
虽然平日里主子从不用多施粉,可如今能遮掩一点是一点。
“要不明日告假?”然而云珠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可靠。
躲在宫里,那不是更让人笑话吗?
沉婉见她们一个个焦虑的模样,自己反而不觉怎么样了。
何况她今日已顶着这幅尊容走了一路了,但是……比起那天被侍卫压着去养性殿,今早那般狼狈的模样回宫,这又算得了
什么呢。
再说了,比起近在眼前的危机,这些面上的事情实在是不值得被放在心里了。
何况,谁说他们不是想瞧到她折了面子又折了尊严的模样呢。
她磕头,虽然顾樘不快,可不也没再多计较了,所以说,这手段虽然粗糙直接,但是还是有用的。
正所谓敌人越惨自己越爽,沉婉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吃了亏,显示一下自己的无害未尝不好。
“无碍。”沉婉摇了摇头,“明日就这般去,不用敷粉。”
——
然而,还没等到明日,下午就有人登门了。
沉婉听到香兰通报安乐公主来了的时候她刚小憩完还在榻上未起身。
沉婉嘴里说着不在意可还是倏地坐起了身。
“她来做什么!?”
“主子,奴婢这就让安乐公主回去,就说主子眼下还在休息不便见客。”
沉婉急道:“不准她进来!”
这个安乐真的太讨厌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主子别急,奴婢这就出去。”
香兰忙匆匆地出去了。
然而香兰没能拦住安乐,沉婉刚趿鞋下榻的时候就听到了外头不属于香兰几人的脚步声。
外头,春月挡在了帷幔前:“安乐公主请回吧,我们主子还在歇息。”
“不请而入怕是不合皇家的规矩吧?”
“你这奴婢!”安乐生气地怒喝着春月。
南絮也在小声劝导:“公主,不如咱们回去吧……”
沉婉看着脚面上的珍珠。
气怒之下也只有一股悲哀。
隔着帷幔,她缓缓出声道:“安乐,你已经胆大到这个地步了?”
从前谁都拦得住的人,如今谁都拦不住了。
下一瞬安乐就无视南絮的劝话,又躲开春月倏地掀开了帷幔。
安乐走了进来,可她刚走了两步就被沉婉的眼神吓到不敢往前了。
见沉婉瞪着自己,安乐与她对视着,心里虽然闪过一丝心虚,她还是回瞪了沉婉一眼:“怎么,进不得?”
真讽刺,顾樘警告自己守规矩、看不惯她这个那个,可他自己的妹妹倒是真有规矩。直接闯入别人的寝殿。
也是,人家是天家,这天下都是他们的。
哪里去不得呢?
沉婉撇过了头。可她知道安乐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着。
“论胆大,我哪里有沉昭仪胆大呢,都胆大到惹怒皇兄被关起来了。”
安乐憋住笑。
“公主,咱们回去吧。”
南絮忍不住上前来拉安乐,要死了,承乾宫几个宫女都盯着她们呢,这……公主这般实在是招人恨啊。
南絮感觉她的身上都快被盯出洞了。
“松开我。”安乐甩开了南絮的手。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安乐今日是见到了,可看着哑巴似的沉婉,安乐不乐意地抬起了下巴。
“你的话呢,都去哪儿了,你何时变成哑巴了?”
沉婉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看也看够了,公主可以离开承乾宫了吗?”
殿内的帘子拉着,却又只点了一盏灯,安乐在沉婉转过头的时候才看清她额上的大包。
安乐讶异地瞪大了眼:“皇兄不会是跟你动手了吧?”
不会吧,皇兄从来不会跟女人动手的啊。
“你做什么了?皇兄生那么大的气?”
沉婉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不过不妨碍安乐自顾自地说下去,她“啧”了一声,“你真的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这个档口还敢闯祸惹怒皇兄。”
先前安乐兴冲冲地去行宫就是为了选秀,眼下不知为何她倒是说不出口了。
“皇兄脾气虽然不好,可对你算是好的了。”
沉婉闻言提了下嘴角,似是一抽。
安乐对她皇兄的评价倒是准确,沉婉在心里嘲笑自己,可惜她被蒙蔽了这么久。
从前真是瞎了眼。
前半句沉婉承认,后半句就算了吧。
安乐看了一眼沉婉。
说了这么多还是自己在自说自话,她终于感到有些无趣了。
行吧,这个笑话虽然瞧的有点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可安乐勉强也看够了。
“切~”安乐挺胸给自己壮了一下气势,“不开口就算了,就是别人惹了你,我可没惹你。”
沉婉只冷眼看着她,似乎在反问她现下不是在惹她?
“哎呀呀,本宫想起来还有事呢。”安乐躲开了沉婉的视线,她高喊了一声就在她身侧的南絮。
很忙的样子。
“南絮,我们走。”
南絮只带着歉意向沉婉屈膝福礼后才跟着安乐离开。
看着安乐火速离开,香兰她们才聚到沉婉身边。
“主子……”
“是奴婢没用,没拦住公主。”
“主子放心,没有下次了。”
“无事。”沉婉抬手,“都忙去吧。”
春月担忧地看了沉婉一眼。
沉婉笑了下,“下去吧。”
须臾,她走到了窗边,打开了支摘窗。
要是一直这么脆弱,这日子恐怕都过不下去了,况且安乐也就这点气人的本事了。
——
安乐走得嗖嗖快,转眼间主仆二人就已经离开了承乾宫。
离开了承乾宫,南絮才低声道:“公主今日实在是过了。”
焉知他日沉昭仪不会重得帝宠呢,一下子就将沉昭仪得罪死了,不过好在公主与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日后就算沉昭仪
又得宠了,公主大抵也不会有什么事。
且这么多次下来,南絮已经看清了,每次都是公主去招惹沉昭仪,沉昭仪……实在是懒得搭理公主。
安乐自己还没趣呢,她嚷嚷着:“谁知道她会被皇兄打了嘛。”
虽说她看沉婉不爽,可哪里想到转眼间就瞧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安乐的眉心微皱,皇兄未免也太过翻脸无情了吧。
南絮嘘了一声,她瞧了一眼宫墙边上的侍卫,叮嘱道:“小祖宗,声音小一点!”
声音再大一点,改明儿宫里就要传出沉昭仪被皇上打了的流言了。
哪里是被打的,“那明显就是磕头磕的嘛。”南絮凑到安乐耳畔道。
再说了,要是打的话,皇上也不用亲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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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啊。
南絮想着承乾宫一屋子连带着主子都伤着了,可想而知前些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实在严重。
南絮突然庆幸自己伺候的是公主。
“磕头?”安乐也放低了声音,主仆两个一时倒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
“是啊。”
“哦。”安乐悻悻的。没意思,跟被拔了羽毛的孔雀似的。
“你瞧见没,就是这样她还不曾折腰呢!”腰板挺得直直的,还不正眼瞧人。
“公主没看到,怎么知道沉昭仪没有折腰呢?”南絮摇摇头,都肿那么大的包了,在皇上面前,谁能不折腰呢?
“沉昭仪从前是一个多么有傲气的人啊。”换做从前,公主这样估计都要被沉昭仪打骂出来了,可今日沉昭仪也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公主打量。
沉昭仪姿态不减,南絮瞧了反而更心酸。
南絮叹了口气:“奴婢瞧着心里真有点不是滋味。”
她跟着公主跑承乾宫跑多了,倒是不跟公主一样讨厌沉昭仪,要南絮说,沉昭仪的性格与她们公主还有几分相似之处呢,南絮有时还觉亲切呢。
很明显公主与沉昭仪,一个是莽,一个是直。
“你心疼她?”安乐不乐意了,她蹙了眉,“你主子是谁?”
“你要搞清楚你是谁的奴婢!”
“奴婢自然是主子的奴婢。”南絮无奈道。
“哼,你知道就好。”安乐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她是有点惨。”
“是呀……”
主仆二人说着话就出了宫。
——
李怀恩收到信息后,安乐早就跑得没影了。
杯盏被重重地磕在御案上。
殿内伺候的宫人全都跪下了。
顾樘怒道:“她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竟然学会了私闯宫闱!?”
李怀恩也跪在地上低着头一时无言。
“公主人呢?”
“回皇上,公主已回公主府了。”
“她倒是跑得快,”顾樘冷呵了一声,“她去承乾宫做什么?”
“回皇上,公主去承乾宫做了什么,这个奴才不曾探到,只知道公主待了一会就走了。”
“不用探,她整日里除了,”说到这里顾樘顿了一下,忽地有些无奈。
须臾,顾樘冷声道:“告诉她,再有下次,就让钱嬷嬷去她的公主府住上一段时间。”
公主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钱嬷嬷了,李怀恩忙应下了。
……
“一个两个,都让朕不得安宁。”
顾樘有火发不出,隐隐地总有种什么都失去了掌控的感觉。
心头一簇邪火乱窜,顾樘干脆直接吩咐道:“明日中秋就算了,后日就让钱嬷嬷去公主府。”
没有下次了。
“是朕……给她的权利。”去闹腾。
李怀恩不知皇上是指哪个她,只是接着应下了。
“……朕也非要如此,实是她先前太不像话,谁会争风吃醋成这样?”
“就是别人争风吃醋从来也只有让别人吃……的份,”顾樘轻嗬了一声,“她倒好,自己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吃了那么久。”
这次李怀恩听懂了皇上在说哪个“她”,也知道皇上说的吃是吃什么,可李怀恩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捂
死。
顾樘轻声呢喃,“朕的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