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日宗内斗殴时以一剑止戈,这还是唐羡鱼第一次看到穆怀瑾正式出剑的样子。
不愧被称为当世剑道第一天才,这位少宗主确是非同凡响。只见他将一缕真气注于剑尖,剑上寒光闪烁,此刻一剑快速斩出,骤如闪电,有摧枯拉朽之势。
剑光所到之处,将追踪符劈的粉碎,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哼,劈中了!
藏于暗处之人被骤然击中,翻滚而出,抹去嘴角鲜血。他望向几人藏匿之处,有些意外的低声自语:“云溪宗?”
唐羡鱼立刻又祭出一道追踪符,符咒却不再向前。她暗暗心惊,看来此处只有这一人,却能困住十余名修士,甚至还包括元婴修士,境界想必非同一般,得小心谨慎才行。
只见这人身着深灰色束身服,以术法模糊了面容,行动极为敏捷。穆怀瑾持剑与其对峙,此人亦向虚空中划出数道符咒,看来竟然是名符修。
若是符修,那使团众人所陷便是幻境了。唐羡鱼心中明了,于是趁着二人对峙,又祭出数道凝神符,向场中仙盟使团处射去。
凝神符所到之处,两名金丹副使终于从幻境中挣脱,无力地跪倒在地。其他躺着的低阶弟子却仍是毫无声息,想来多半已是罹难了。
灰衣人眼见幻境被破,冷哼一声。他不再理会穆怀瑾,而是立即运气凝神,于虚空中再次画出符咒,以灵力为引,闪电般向场地中央的正使方向疾射而去!
穆怀瑾朝着那道符咒又是一剑劈出。
只见剑气与符咒在正使面前猛烈相撞,闪成一片刺眼白光,符咒猛然碎裂。
刹那后,白光中又闪出另外一道符咒,再次向那正使疾射而去。
“不好!”唐羡鱼惊呼,这灰衣人竟然能够操控双重符咒,且这第二道所书晦涩无比,其上闪烁着暗绿色的光,她从未在典籍中见过。
正使早已灵力耗尽,已是用尽全部力气才未倒下,此刻根本毫无防御之力,只能被第二道符咒狠狠击中。
“啊!”众人皆来不及上前救援,只听他狂吼了一声,便砰地一下,于瞬间被炸成了一团血雾。
一届元婴修士竟就此身死道消。
而两名副使刚从幻境中挣脱,失去全身力气摔倒在地,躲避不及,顷刻间被这血雾飞溅了一身。
事发极为突然,一时间,场中之人全都惊呆了,无人发出任何声响,现场一片诡异的寂静。
而那血雾甚至溅射到了唐羡鱼衣角上。
唐羡鱼从小生活在现代社会,这是她此生第一次,直面如此鲜血淋漓的死亡。此刻她心神俱震,一向聪明灵活的头脑,似乎已经完全停止运转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穆怀瑾,他游历四方多年,亦见过不少死亡,片刻的震惊过后,他马上仗剑向前,与灰衣人缠斗在一起。
灰衣人此前便与仙盟众人游斗许久,刚刚又被穆怀瑾一剑劈中,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不过他拼尽全力杀了那仙盟正使,这时已心满意足、无意恋战,扭头便要伺机而逃。
然而穆怀瑾怒喝一声,一瞬间剑气暴涨,剑风无处不在。
灰衣人一直无法找到合适的机会,于是把主意打到了唐羡鱼身上。
他合身朝唐羡鱼扑来,指尖凝起幽光,欲向唐羡鱼面门点去。
唐羡鱼只见一束不详的光晕迎面而来,而她还没从直面死亡的震撼中脱离,根本无力抵抗。陆怡正站在她身边,见状大惊,立刻拔剑,扑上前相救。
陆怡身体正拦在灰衣人与唐羡鱼中间,此刻灰衣人指尖距离陆怡只差一寸,却不知为何突然动作慢了下来,似是有些犹豫,被身后追来的穆怀瑾一剑钉在地上。
唐羡鱼终于强行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哇地一声吐了口鲜血,后退了几步,斜靠在一株树干上。
陆怡与齐羽轩欲上前探问,唐羡鱼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让二人先将仙盟副使带离此地。
二人领命上前,齐羽轩用净衣咒将副使身上血雾清除,将其扶起。
两位副使眼见满地的使团尸身,再回想尸骨无存的正使,亦是满目骇然。二人不敢多言,只默默随着陆怡与齐羽轩,向谷外先行撤去。
此刻谷中空地上,只剩下了穆怀瑾、唐羡鱼与灰衣人三人。
穆怀瑾蹲下,施法撤去灰衣人的易容法术。唐羡鱼亦缓过神来站直身体,正欲上前探查,却听到穆怀瑾突然开口了。
“廖师兄?”穆怀瑾一向波澜不惊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了藏不住的惊讶:“你还活着?”
灰衣人听到这一声师兄,轻轻讥笑了一声。他见已被穆怀瑾看破,便不再掩藏,冷冷道:“怀瑾,可真是多年未见了。”
饶是穆怀瑾一向镇静,此刻也是格外震惊,一时间无言以对。
唐羡鱼见二人沉默,便轻声开口问道:“少宗主,你认识此人?”
穆怀瑾定了定神,语气却是有些迟疑:“这位是我父亲的内门弟子,名为廖松。此前陆怡曾跟我说过,他已在五年前身亡了。”
“廖松?”唐羡鱼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灰衣人听见唐羡鱼开口,方才扭头仔细端详她,片刻后却是疑惑道:“唐经理?”
唐经理?唐羡鱼想起来了,廖松是穆清晖的左膀右臂,他公司的财务总监。
她难以将这个心狠手辣取人性命的人,与那个温文尔雅的财务总监联系在一起。唐羡鱼不甚确定地询问道:“廖……总监?”
这下好了,无言以对的变成了三个人,均是被这超出预料的久别重逢给震住了。
半晌,穆怀瑾问了廖松、廖松问了唐羡鱼、唐羡鱼问了廖松同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三人一时间相对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待到冷静下来,仍是穆怀瑾率先开口。他轻声向唐羡鱼解释道:“廖师兄此前便在云溪宗内负责账务一事。”
唐羡鱼明白了,原来陆怡口中所说负责宗内账务的、穆清阳生前那位元婴期大弟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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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位穆清晖的财务总监。
思及此处,唐羡鱼与穆怀瑾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了疑问。
唐羡鱼:“廖总,云溪宗账务亏空是否与你有关?你是受谁指使?”
穆怀瑾则是:“师兄,当日云溪宗蒙难,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又为何会在此处?”
廖松张口欲答,却突然委顿在地上,咬紧牙关,浑身冷汗,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唐羡鱼回想起那日自己与陆怡交谈,欲吐露穆清晖秘密时,亦是如此情形,心中恍然:看来廖松也被那不明誓约挟制了。
这些时日,她曾偷偷查阅过那誓约,但均无功而返,看来并非常见咒术,便只能搁置一旁不再去想。
现下见到廖松亦受其所控,想必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唐羡鱼开口无奈道:“少宗主别问了,他回答不了你。”
待疼痛终于过去,廖松缓过神来,苦笑一声,闭目不语。
穆怀瑾不解,问唐羡鱼为何。
唐羡鱼心道,我不是不想说,我说不了啊……当下更是无奈,道:“我亦回答不了你。”
见二人均三缄其口,穆怀瑾疑惑探向廖松识海,廖松重伤只得任其为之。只是细查之下,却并未有何发现。
穆怀瑾沉吟片刻,向二人道:“若非你二人联合诓骗于我,便是有更高境界大能所下禁制,我亦无法探得。”
唐羡鱼与廖松对视,心下对彼此的境遇尽皆了然,没有反驳。
唐羡鱼又回忆起,刚刚廖松与穆怀瑾的招呼,她想到了一个廖松大概能回答的问题。
她缓缓问道:“廖总,你来这里多久了?”
果然,廖松笑了:“唐经理问的好。是二十年前。”
竟已二十年了,唐羡鱼心想,难怪他能毫无避忌地出手杀人。
不过她也并不意外会听到这个回答,反而脑海中又拼上了一块拼图。
此前穆怀瑾归家,穆氏叔侄相见时,她便疑惑过:
穆清晖此前对她说过,自己是于五年前穿越而来,而穆怀瑾已离家七年。
若这叔侄二人没产生过交集,那相处的未免也太熟稔了。穆怀瑾如此敏锐,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那个他从小所熟悉的叔父,内里已换了个人吗?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穆清晖在时间线上造了假。
唐羡鱼又试探问道:“穆总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廖松有些欣赏地看着她,笑而不答。
唐羡鱼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穆清晖早就来了。
只是她不明白,穆清晖为何要在时间线上造假,但此事必定涉及那不明誓约,从廖松处怕是问不出来了。
廖松见唐羡鱼低头沉思,想了想又道:“不过有一件事不在禁制范围内,我可以告诉你们,因为他并不知道我已知晓此事。”
“有一次我欲拜见穆清晖,却在门外偷听到他与一人正在争执。我听见他称对方为,”廖松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
“天·道·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