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魔修?
唐羡鱼叹了口气,原本她以为当年是穆清晖和廖弘勾结魔修屠山,可如今看来,又非仅仅如此,这事背后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了。
不过来袭之人虽已退走,但穆清晖的灵力亦已撤回,而后山在云溪宗巡视范围以外,仍是不安全。
她想了想,提议道:“如今此地既已无其他线索,我们便先回去吧。”
穆怀瑾与陆怡已探查过战场,并无发现,二人知她身上还有伤,需要尽快调养,便也点头不再多说。
于是陆怡扶着唐羡鱼、穆怀瑾带着那具尸首返回云溪宗内,三人决定先去穆怀瑾居所,再行详谈。
这一晚上兵荒马乱,再加上连破两境和第一次使用高阶符咒,唐羡鱼已是精疲力竭。
抵达穆怀瑾的小院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无精力说话,先自行找了一处静室调息,意图恢复一些体力与灵力。
唐羡鱼从袖中取出几块中品灵石,抽出其中灵力,将其汇入体内,又专注运转体内灵力,滋养灵根。
刚调息完毕,她便听见陆怡与穆怀瑾正在院中激烈争论。
唐羡鱼起身,前去查看发生了何事。
只见陆怡指着尸首上萦绕的黑气,语气激动,有些难以置信:“师兄,这黑气我到死都会记得,与那日攻山的魔修身上一模一样,我绝不会认错!”
穆怀瑾则是皱眉思索,片刻后仍坚持道:“这些人虽然藏头露尾,且所用阵法十分诡谲。但我与其对阵时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术法基础十分扎实,且颇为正统,必是出自于名门正宗,绝非魔修。”
“你们先冷静一下,此事颇有蹊跷。”唐羡鱼见二人僵持不下,出言劝阻。
“羡鱼你好些了吗?”见唐羡鱼出来,陆怡十分关切,她愧疚道:“今日多亏你救了我,方才还未来得及向你道谢,我心中实在感激。”
唐羡鱼听她此言,笑着拍拍她肩膀,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们是朋友嘛,自然要互相帮助的,何必如此见外。”
“对,我们是朋友!羡鱼你以后若遇到什么事,我也定全力助你!”陆怡感动地晃着唐羡鱼的手臂。
陆怡言毕抬头,忽然看到穆怀瑾的神情,惊讶道:“咦,师兄你怎么笑啦?”
穆怀瑾瞬间收了笑容,仓皇转身,回复却是十分言简意赅:“乱讲,不曾。”
陆怡与唐羡鱼相视一笑,拉她跟在穆怀瑾身后,三人一齐进入了正厅。
坐定后,陆怡便让唐羡鱼为其评理。
唐羡鱼回想起刚刚二人的争执,却是选择了当个骑墙派,笑吟吟开口:“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她解释道:“阿怡与我说过,她曾翻遍典籍,却未见过有此黑气的记载,想必是门不传的邪术。”
见二人皆认可这个说法,她又继续道:“今日来袭之人,与那日攻山之人,身上皆有此邪术,而这邪术又非什么烂大街的术法,想必不会只是巧合,二者之间必然有联系。”
她边整理思路边道:“只是我亦曾听说过,魔修为了修习邪术,相互间动辄倾轧内讧,吸其他人灵力用于自身也并非罕见。是也不是?”
陆怡点头:“不错,魔修是修真界中对修习邪术之人的统称,并非成型宗门,魔修之间也无甚同门情谊,为了功法灵力,相互残杀极为常见。”
唐羡鱼又提及方才所见:“然而我见那群人战斗之时互相回护,撤离时仍欲带走受伤同伴。只因我等阻拦,才使那领头之人痛下杀手,且其余之人并不认同此举,可见其感情颇深,绝非乌合之众。”
“因此,这两伙人有关系不假,并非魔修也不假。”唐羡鱼说出了她的结论。
穆怀瑾与陆怡对视一眼,均认可确如唐羡鱼所言,二人所说都没有错。
只是若非魔修,那这群人的身份……
唐羡鱼忽然福至心灵,大胆猜测:“若非魔修,会不会是哪家宗门的弟子,因故修习了邪术?”
穆怀瑾沉吟道:“这些人所用术法和武器各不相同,若皆出身同一宗门,那……”
“那岂不是说明,他们出身于甲级宗门?”陆怡倒吸一口冷气。
不错,若这些人是同门,便说明其出身的宗门有多种修行方向,那就只能是甲级宗门了。
三人谁也没吭声,都被这猜测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五年前云溪宗血案不是魔修所为,而是与某个甲级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甲级宗门,竟有如此多的弟子修习邪术?
云溪宗又究竟有何秘辛,值得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的前来围剿?
这未免太过于耸人听闻了,可却又是如今最为可能的猜测。
半晌,陆怡终于打破了沉默,率先开口。
她不解地问:“那他们却为何要追杀那持黑色匕首的人?他们不该是同伙吗?”
唐羡鱼心想,苏冉的身份若是让陆怡知道,对方便会知晓廖弘假死之事,此事牵涉太多,她曾答应过穆怀瑾,不会让陆怡卷进去。
因此她只摇了摇头,道:“这倒未必。攻山之人与来袭之人身上均有黑气,只能证明他们修习了同一门邪术,彼此之间有联系,却不代表他们立场相同。”
“或许是他们之间起了内讧……”她沉思半晌,复又开口:“如阿怡所说,这人当日杀了廖师兄后,便假死遁走,那么今日的这场追杀,也可能是杀人灭口,便是为了掩盖当年的血案真相。”
陆怡明白了,今日这群人为灭口而来,却被故意引到了云溪宗范围内,反而让云溪宗得到了线索。
只是那人离开前,却对唐羡鱼说自己已经履约?他们此前认识吗?
见陆怡苦苦思索,唐羡鱼温声劝道:“这群人身份成谜,如今线索太少,实在无法下结论,还需从长计议。阿怡莫要烦恼,我答应你,定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再加上今日唐羡鱼救了自己姓名,陆怡已十分信任对方,见她这样承诺,便也不再多想。
沉默了半天的穆怀瑾终于开口:“我明日便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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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桐城,追寻魔修踪迹。”
陆怡追查之心亦十分急迫,听闻此言,也欲随穆怀瑾同行,却被穆怀瑾无情拒绝:“阿怡境界太低,带着你束手束脚。”
唐羡鱼不由腹诽:少宗主我劝你做个人。
不过她也明白,穆怀瑾是不愿陆怡与此事牵涉过深,这才一口回绝。她便也出言帮忙劝阻,将陆怡拦了下来。
陆怡虽不甘心,却也知自己境界低微,贸然同行拖了师兄后腿反倒不妥,也只好作罢。
于是此事便这样定了下来,穆怀瑾次日独自下山,前往桐城探查。
商议已毕,陆怡准备起身告辞,招呼唐羡鱼一同回去,唐羡鱼却称自己还有事托穆怀瑾去办,让陆怡先行回去。
陆怡来回看着两人,一副懂了的表情,笑道:“师兄,你送我出去吧!”
穆怀瑾有些不解,这师妹平时一向说来就来、说走便走,从没让自己送过,今日是怎么了?
不过他心里一向关怀这位师妹,便也曾未多言,只起身将陆怡送至院外。
陆怡在院门口与穆怀瑾告别,突然调皮地问他:“师兄,你觉得羡鱼是个怎样的人?”
唐羡鱼是个怎样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穆怀瑾与唐羡鱼并肩作战过,还彼此交换了许多秘密,也越来越熟悉对方。
他知道唐羡鱼被叔父所胁迫,却仍努力求生,在绝境里寻找机会进行反击,他欣赏这种不服输的美。
他眼看着唐羡鱼主理宗门事务,带领弟子专心修炼,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将云溪宗扶上正轨,他感激她的付出。
即便对方在云溪宗中声望日隆,身受弟子爱戴,甚至超过了自己,他也乐见其成,甚至还会默默相助。
穆怀瑾发现,自己对唐羡鱼好像多了那么一点关注、有了一点超出了同门之情的感觉。
他虽没仔细想过这感觉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感觉不坏。
可越接触他却越觉得疑惑,一向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唐羡鱼并不属于云溪宗,她与众人之间仿佛一直隔着层什么。
她虽然言笑晏晏、尽职尽责,但好像只是把云溪宗当成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从未真正交付过真心。
这人像是把自己圈了起来,竖了一道很高的墙,顽固地把其他人挡在外面,保持着她认为“同门”、“盟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从不允许人逾矩一步。
因此那日在唐羡鱼理直气壮说出,对云溪宗仅仅是“责任”的时候,他才会拂袖而去。
总而言之,他破防了。
但就在刚刚,唐羡鱼破境之时所说的一番话,她对自己道心的领悟,让他突然感觉到,那层一直、挡在她和云溪宗之间的隔阂,不见了。
在弟子们的舍命相护下,唐羡鱼今夜终于主动走出了那道墙,真正融入了云溪宗。
穆怀瑾这次是发自内心、真真正正地笑了。
那笑意深入眼底,让平时冷漠内敛的穆怀瑾仿佛变了个人。
他说:“唐羡鱼是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