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云满愣愣地仰起头,看着alpha挣脱束缚,再一步步靠近他,表情始终呆呆的。
“好像,好像不是……”
身形高大的alpha缓步停在云满面前,深灰色的眼看不出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omega脸上,又一点点下滑,最终停在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粉色的。
混沌一片的大脑,似乎有什么拨云开雾照了进来,让边叙下意识想要靠近。
易感期的alpha向来随心所欲,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随着边叙的靠近,云满乱七八糟的思路终于被扯正了。
他撑着床,下意识往后躲,磕磕绊绊说:“您,您原来能挣开啊?”
连称呼都变了。
alpha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沉的。
“当然。”
云满脑子都要宕机了,“那那,那您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那里啊?”
完全的无用功。
而且若非元帅把自己锁在那里,给云满一种没法动弹只能任他施为的错觉,云满也不至于这么大胆!
他想到自己方才肆无忌惮说的那些话,一时间只觉得脸烧起来了,心凉了——完蛋咯。
边叙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定定地看着慌乱的omega,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进来?”
云满犹豫两秒,却见alpha微微眯起眼,又一次逼近他。
“!”
“我听说您进入了易感期,我是您的omega,而且我也很担心您,总之我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帮您解决,……”
他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同时随着alpha的逼近,下意识后仰,想要逃开。
却被一把扣住后脑勺,近乎是强迫地与边叙对视着。
alpha很平静地问他:“你说你是我的omega?”
云满下意识点点头。
边叙道:“证明给我看。”
“……呜?”
这要怎么证明?
毕竟他们只是在试婚阶段,又没有标记过,也没有什么官方证书之类的。
云满有点苦恼,他左右望了望,突然灵机一动:“我的光脑上还有当时的匹配通知,我找出来给您……”
不对。
他突然又想起方才元帅试图用光脑联系副官送他走这件事,顿时警惕起来——万一元帅只是在装傻,想要借此骗出他的光脑,从而顺利地把他送走,那该怎么办?
云满自认为这逻辑十分通顺,立刻掐断自己的话,抬起头无辜地看向元帅,准备耍无赖,慢吞吞道:“对不起哦,但我现在好像没办法证明。”
边叙嗯了一声,道:“出去。”
云满:“???”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边叙,强调道:“刚才谈过这个话题了!”
alpha脸不红心不跳:“忘了。”
云满:“?”
世上竟有如此会耍无赖之人!
他有点委屈,但努力思考一下,好像确实没有办法了,只好不情不愿爬下床,准备找个角落自己待着,“好吧,那等您想起来了,我再……”回来。
嗯?
云满下到一半,却死活都动弹不得,有点疑惑地低头,看看正牢牢箍住自己小臂的那只大手,再抬头看看手的主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得不说,元帅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强悍,哪怕在这种人证并获的情况下,对方仍未露出任何心虚的表情。
只是,似乎也没有任何放开手的打算。
云满下不了床,只好重新爬回去,盘腿坐在元帅面前,好声好气商量道:“那我就留下了?”
边叙道:“出去。”
“……”云满颇感无语地看看仍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想起了教科书上的那句注释。
——“易感期的alpha往往会丧失理智,只依靠本能行动。”
原来元帅的本能是口是心非。
这么一想,云满又很宽容地原谅了眼前人。
毕竟是特殊情况嘛。
他伸出手,很主动地投怀送抱,还伸手拍了拍元帅脊背,就像还在协会时,他安慰自己伤心时的朋友一样。
在靠近的瞬间,云满似乎嗅到了某种冰冷的气息,很浅淡,闻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无端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思考了。
云满有点疑惑地看着元帅身后略微鼓起来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的床单。
那好像是……元帅刚才在的位置?
所以一直被藏在元帅身后吗?
-
大脑很沉。
以往已经熟悉了的痛,在此刻却轻飘飘远去,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鼻尖似乎萦绕着某种浅淡的香,是很清新的味道,像是某种雨后的水果,让他禁不住有些沉迷。
指尖无意识想要收紧,可那触感太柔软,太脆弱,让他疑心会被自己轻易折断。
边叙睁开眼,看到了omega蓬松而柔软的黑发,再往下,是雪白的脖颈。
齿尖发痒,他想将omega彻底困进怀中,可是只一伸手的时间,omega却忽地钻出去。
怀中空了。
云满完全没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伸手拨开那鼓起的床单,看到了十分眼熟的一些东西。
他的两只小熊、一只小兔,以及几件贴身的衣服。
是他在小箱子里放的“物资”!
居然真的帮到元帅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云满整个人都快乐起来了,他抱着小熊转身,想要去询问元帅,眼前却忽然一黑,旋即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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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睁开眼时,灯已经无声无息地熄灭,四周一片漆黑,他仰面躺在床上,只能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大手垫在自己后脑勺下,免去了他磕碰之苦。
什么也看不清,却有一道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脸上,他竟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喊道:“……元帅?”
没有回答,但覆在后脑勺的那只手却逐渐下移,动作太轻,却在这黑暗中又太明显,等它终于扣住后颈时,云满控制不住地开始战栗。
他想起了协会教过的那些事,还有进来前军医反复的强调担忧。
刚成年不久的omega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现在似乎陷入了一种很危险的境地。
“云满。”
黑暗之中,alpha的声音显得更沙哑,更低沉了。
他问:“你为什么要留下?”
靠得太近了。
生平第一次被拿捏住要害的小omega晕头晕脑,乖乖地顺着对方的问题回答:“我想帮您。”
边叙垂眼。
出众的五感让他可以轻易捕捉到黑暗中omega的每一丝细微表情,他看着云满。
大概是因为紧张,纤长浓密的眼睫颤动着,让他想起荒野中的蝴蝶。
他问:“你准备怎么帮?”
这问题要难倒完全没经验的云满了,他绞尽脑汁思考片刻,但因为后颈上的那只手,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
实在是太奇怪了……
云满的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细不可闻的哭腔,他颤抖着请求:“您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一直缓缓摩挲omega后颈的手略微停顿片刻,旋即收回,可alpha的举动却并非出于好心,亦或是omega的哭泣。
但云满却误会了这件事,他很有礼貌地向欺负自己的alpha表达了感激,“谢谢,我感觉好多了……至于您的问题,”
他有点苦恼,回想着前些天协会课上教导的,开始背诵:“书上说,想要安抚易感期的alpha,根本途径是交换信息素,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最快的办法是标记,其次是接吻……”
标记。
脑海中那根弦断掉了,边叙低下头,炙热的呼吸辗转落在云满颈侧。
他又一次嗅到了那种果香,那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他很喜欢。
易感期的alpha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这件事。
而同时,他也意识到,他的omega尚未成熟,过早的采撷只会导致凋零,他徘徊不定。
偏偏他的omega还一无所觉。
云满察觉到alpha逐渐贴近,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感知彼此的呼吸,却始终游移徘徊,像是迟迟无法做出选择。
背诵知识点的声音停下来,教科书上的配图飞速闪过脑海,他忽地灵光一闪,主动伸手抱住边叙,试探着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