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陈瞎子
    第二天的清晨,天空蔚蓝如洗,阳光洒在大地上,驱散了昨日的阴霾。积雪开始融化,露出了地面的土壤和石子,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湿润的泥土味。

    李观尘推开客栈的窗户,眯起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温暖的阳光。街道上似乎恢复了些许生气,行人来来往往,小商贩们纷纷开摊,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气。

    李观尘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上灰色长袍,背上背包,拎着那面算卦的卦旗,走出了客栈。

    在街边的一家小摊上,她匆匆吃了几口热腾腾的包子,便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摊位,准备摆摊算卦。

    经过几家热闹的摊位后,掐指简单算了一下,选择了一个靠近卖糖人的位置。

    李观尘利落地摆开摊位,立起卦旗,上面写着“十文一卦,求财、问事、求姻缘,一卦见真章”。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淡粉色长裙的少女走了过来。她大约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几分羞涩。她的手指微微捏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

    李观尘看到她,微微一笑,这姑娘多半是来算姻缘的。

    “嗯……这位小师父,你这儿能算姻缘吗?”少女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能啊,姑娘想算跟谁的姻缘呀?给我你想要算的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包准!”

    少女似乎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了过来,神情中带着几分期待,“我跟方青山的,这是我俩的生辰八字,你看下。”

    “哦?方青山?县里的主簿?”李观尘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少女点了点头,“对!他现在是代理县令。我看你是外地来的吧,竟也听过他?”

    “嗯,昨日在客栈里听人提起过。”李观尘接过纸,认真看了看两人的生辰八字。

    少女脸上浮现出几分娇羞,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他长得可英俊了,待人又和善,聪明又能干,是我们这儿所有未嫁姑娘们心仪的对象呢。”

    旁边卖糖人的摊贩听到了,忍不住插话道,“是啊,年纪轻轻就是主簿了,可惜现在还没成亲,好多姑娘都喜欢他呢。”

    李观尘仔细推算了一番,突然轻声道:“这方青山是孤寡的命啊。”

    少女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崇拜的神色,“小师父,你算得真准!他本来有个妹妹的,但两年前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李观尘心中一动,又是两年前。

    继续装作随意地问道:“两年前?他妹妹是怎么死的啊?”

    少女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是被献祭了。”

    话音未落,旁边的卖糖人摊主突然咳嗽起来,似乎不愿多提这个话题。少女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住口,神情变得有些不安。

    李观尘看了看他们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看来这里两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大家都很避讳提起。

    少女见李观尘不再追问,重新鼓起勇气问道:“小师父,那我跟方青山到底有没有缘分啊?”

    卖糖人的摊主忍不住插话道:“小姑娘,人家都说方青山是孤寡命了,意思就是这辈子不会娶妻生子了。”

    李观尘笑了笑,点点头,“虽然你跟方青山没有缘分,不过我看你的八字,后面会嫁个如意郎君。”

    少女听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真的?谢小师父吉言!”她喜滋滋地掏出十文钱递给李观尘,心情愉快地离开了摊位。

    转眼间来到了下午。

    李观尘坐在摊位,手中把玩着铜钱,思索着是否要提前收摊。

    她目光扫过周围的摊位,不少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就连她旁边的糖人摊贩也开始收拾了起来,在她犹豫间,耳边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先生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她旁边。

    这位老先生的装扮十分简朴,头上戴着一顶洗得发白的帽子,几缕白发从帽檐下露了出来。他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墨镜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衣服虽然旧,但却收拾得整洁干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上也拿着一面卦旗,显然是个同行。

    李观尘看到他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块破旧的布铺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其他任何算卦的工具都没拿出来。

    她心中顿时生起了几分好奇,忍不住凑过去问道:“老先生,您也是算卦的吧?这时间都不早了,也没什么人了,您才来摆摊,是不是太晚了些?而且您这摊子上什么都没摆,怎么会有人来呢?”

    老先生闻声转过头,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显得十分从容,“女娃娃,就我这身装扮和年纪,不比你这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能唬住人啊。”

    “嘿,老先生说得对,改天我也搞副墨镜戴戴,看看效果如何。”

    老先生听了,笑了笑,随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女娃娃,我看咱俩有缘分,要不老夫免费给你算一卦,如何?”

    李观尘微微一愣。她虽然给别人算卦无数,却从未给自己算过,但也不能给自己算。她那老鬼师父也总是告诫她,天机不可泄露,自己更不宜为自己推算命运。

    自此,老先生的提议勾起了她心中的一丝好奇。

    “好啊,您就给我算算吧。”她坐在老先生面前,心中暗暗期待,不知这老先生会说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老先生点了点头,伸出一只粗糙的手,“女娃娃,把手伸过来。”

    李观尘将双手伸了过去,老先生用手指轻轻摸索着她的手掌,突然低声嘟囔道:“左手无名指缺了一截?”

    李观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点头应道:“嗯,之前出了个意外。”

    是十年前的那场意外......

    老先生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出生何时啊?”

    “约莫是天成元年四月份吧。”

    她是被捡来的。

    “奥。是个孤儿啊,算算今年也有十九岁了。”老先生的语气并不惊讶。

    “把脸伸过来。”老先生突然说道。

    李观尘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将脸凑了过去。老先生的手指粗糙而冰凉,他顺着她的眉骨一路摸到眼窝、鼻子,再到嘴巴和下巴,动作缓慢而细致。

    “女娃娃,长得还挺标志啊。”

    “是吧,好多人都夸我呢。”

    李观尘的长相虽然不是那种很惊艳的,但却是耐看清秀的那种类型,很顺眼。

    老先生的手指摸到她嘴巴左下方的一颗痣,微微停顿了一下,“这痣长得不错。”

    “嗯,一开始没这痣,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李观尘也下意识地摸了摸那颗痣。

    “这颗痣是‘福痣’,以后说不定能逢凶化吉呢。”

    老先生突然脸色一沉,把手收了回去,语气低沉道:“不过,女娃娃你这命啊……”

    “鬼都嫌晦气。”

    李观尘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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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老先生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阴森,她正想反问,却听到他继续说道。

    “而且,你本不应该活着的。”

    李观尘猛然抬头,盯着老先生那被墨镜遮住的双眼,她背后不禁冒出一阵冷汗,这老先生明明瞎了眼,但她却有种错觉,仿佛那墨镜下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

    对,她师父也这么说过,我本来活不了的,要不是他把她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恐怕她早就死了……

    街头黄昏渐深,天边的霞光渐渐褪去,远处的城墙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街道两旁的摊贩纷纷收拾着摊位,行人也开始稀少,只有零星的脚步声和微风拂过旗子的声音,唯有风声偶尔拂过,让人感到几分凉意。

    李观尘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老先生。

    过了一会儿。

    “你师傅是鬼崖子吧?”老先生的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话音一出,李观尘顿时又愣住了。

    这老先生未免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你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吧?”老先生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继续说道。

    老先生轻轻一笑,声音平静却意味深长:“你头发上那叮叮当当的铃铛,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银饰。听那声音,应该是长生铃,世上这长生铃也就只有鬼崖子和你师爷能打造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怀旧,仿佛在回忆着那段久远的时光。

    李观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指尖轻轻摩挲着铃铛的表面。长生铃?这是什么?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寻常的饰品。

    不过,这铃铛是十年前老鬼给我的。

    “这长生铃啊,你自己还是要好好保存着吧。”老先生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

    它在一定程度上会延续你的寿命,这句话老先生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个铃铛的作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摊贩也已经撤走了大半,只有零星几家还在收拾东西。旁边的糖人摊主早已不见踪影。李观尘抬头望向老先生,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探寻。

    “老先生,您究竟是何人?”

    老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略带调侃地说道:“我不过是个瞎子罢了,大家都叫我陈瞎子。”他说完,便不再多言,慢慢站起身,拄着拐杖准备离开。

    李观尘眉头微蹙,总觉得有些耳熟。

    “对了,您认识我师父吗?”李观尘急切地问道。

    陈瞎子轻轻一笑,拐杖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认识你,小道士李观尘。”他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陈述着一个早已确定的事实。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迅速,仿佛一阵风般消失在街头的尽头。

    这老先生来这儿目的就是她,没有疑问。

    李观尘站在街角,一身素白的长袍,衣袖和裙摆在夜风中微微翻飞,头发上的银铃,随着风吹来,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此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这个老者,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之前是不是见过他?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她有些失神。

    等她回过神来,陈瞎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转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客栈。

    然而,就在她离开后,街角的阴影中,一道身影悄悄地闪动了一下,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道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