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一张低矮的木凳上,身体微微佝偻,仿佛肩膀上压着沉重的过去。他望着窗外,神情呆滞,似乎所有情绪都凝结在那双混浊的眼里,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声音缓慢而带着几分压抑地说道:
“两年前,我们县还是很平静祥和的……那时候,我还有个九岁的女儿。”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他低下头,双手紧握,又猛地松开,指关节微微发白,像是在尽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片刻的沉默,他再次抬起头,眼神游离而涣散,继续说下去:“但有一天,县里来了一个道士。”
他微微仰着头,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那道士说自己是奉皇命而来……我们不敢怠慢,对他格外恭敬。”
他苦笑了一下,目光如死水般寂静:“他起初还挺和善的,为很多百姓看病,也不要诊费,确实治好了一些人。后来他开始挨家挨户地上门诊病……还来过我们家,也给我们看过病。”
他的眼角微微抽动,眉头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起:“不过……”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窗外的风轻轻掠过檐角,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男人低下头,好像在权衡是否该说出接下来的话。
“他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男人皱紧了眉,回忆着,“他问我们家里有没有什么人去世,去世时的随葬品都有什么……”
李观尘眼眸微眯:“他问这些做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回答:“他当时来我们县里的时候就说我们县风水不好,说是帮我们改善风水,所以才这么问的。”
李观尘心中浮起一丝冷笑,这个县的风水确实是有很大的问题,这道士说的没错,但要改善风水,跟死人的随葬品没有任何关系。
除非……
他在找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很大概率就在这个县死人的随葬品里。
“那他最后有问出什么吗?”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但……后来他挖了好几户人家的坟。”
听到这里,李观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道士竟如此急切,为了找某样东西竟不惜开掘坟墓?这对于道士来说是犯了大忌了。
此时,雪花在窗外愈发密集,寒意透过门缝无声地渗入屋内。李观尘静静地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她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心中若有所思。
男子的语气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但那还不是最糟的,之后才是事情的开始。”他抬眼看向李观尘,目光里透出痛苦和无奈。
“不久后,县里爆发了怪病……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哦?是什么病?”
男人沉沉叹了口气:“看起来像是瘟疫,当时大量的村民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当时严重的还死了好几个人。”
李观尘的眉头微微挑起。这座县城地处富饶之地,依山傍水,水质也清澈,按理说不该轻易爆发瘟疫。
而且这个症状有点像是......
“那道士也没有解决办法吗?”
男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苦涩地开口:“有是有……”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献祭?”李观尘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意。
“他提议献祭……要十对童男童女。”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痛楚。
“你们没人提出反对吗?”李观尘冷静地问,眼神如一潭静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有……县里的方主簿站出来反对了。”男人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敬佩,但更多的是无奈,“可是……其他人都不敢。”
“那道士是奉皇命而来,没人敢冒险反对。”他苦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风干的树叶,“他还特意要求……必须是年满九岁的孩子。”
为何是九岁?
男人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声音变得格外沙哑:“我的女儿……她才九岁。”
“其他人也都顺从了?”
男人低着头,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有些人也是不愿意的……但最终他们怕死啊,自己的孩子不在名单上的人就会不断地给我们施压,到后面会不断的指责我们不顾那么多人的性命,逼着我们妥协。”
人性就是如此。
“献祭的仪式是什么样的?”
“没人知道……那是一场秘密的仪式。”男人垂下眼帘,声音里透着无力:“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女儿……”
李观尘若有所思:“那些被献祭的孩子中,还有谁?”
男人陷入回忆,缓缓说道:“方青山的妹妹、张婆婆的孙女……”
提到张婆婆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亲手把孙女送出去……后来她也死了,算是报应。”
“除了张婆婆外,县长、钱满堂也是支持献祭的吗?”
“对,不过说起来县长是真的有手段。”
“怎么说?”
“其实陆幽那孩子,是县长家的孙子。”
李观尘挑了挑眉。
“当年给陆幽那孩子改小了一岁,过继给了远房亲戚家。”
“这事儿其实不少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去说什么。”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陆幽那小子也算是逃过了一命,当时在9岁的孩童中,也就只有他活了下来了。”
“那道士做完献祭之后瘟疫就结束了吗?”
男人苦笑:“是啊,说来也真是神奇。”
“瘟疫结束之后,那道士走了吗?”
“没有,在县里呆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县里的人把他当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而且就此还修建了一座祠堂。”
“那祠堂里供奉的是他?”
“说来也奇怪,祠堂的建筑是由那道士命人建造的,供奉的不是他自己的雕像,而是两尊一男一女的雕像,没人知道具体代表什么。”
“那祠堂在什么位置?”
“就在后山,不过那里已经荒废了,当时建好了祠堂之后道士就走了,县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瘟疫了,渐渐的,县里的人们也不去祠堂了。”
“不过,那祠堂也挺邪门的,之前一段时间经常在祠堂附近发现一些动物的尸体,但不像是野兽造成的,因为这些动物尸体上并没有咬痕或是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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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感觉都是莫名其妙死的,也是因为这个就再也没有人去过那个祠堂了。”
这个祠堂在后山,而那断肠草也在后山......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李观尘的目光如寒潭般冷静,投向那坐在对面木凳上的男人。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掩不住的冷意:“钱满堂死的那几天,你妻子有什么异常吗?”
男人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仿佛被什么勾起了记忆,但他很快低下头,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似乎在斟酌什么。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声音低沉而含糊,像是想要躲避某些东西。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炭炉中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伴随着屋外的寒风敲打窗棂。
李观尘没有立刻说话,她站起身来,目光在厨房内细细扫过,眼神沉稳而专注,仿佛一只捕猎的鹰在寻找蛛丝马迹。
墙上挂着的几把刀具映入她的眼帘,其中一把刀的刀口隐隐有缺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李观尘缓步走过去,轻轻从墙上取下那把刀,指尖在缺口处滑过,嘴角微微一动:“这把刀和其他的刀不太一样。”她的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笃定,“刀口有些缺口。”
男人闻言愣了一下,眉头紧锁,仿佛无法理解:“怎么会?我一直都把这些刀保养得很好,每次宰完猪都会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会收起来。”他的语气中透着困惑。
说罢,他伸手接过刀,仔细打量了一番,手指在缺口处轻轻摩挲。
“真是奇怪,这把刀我经常用的。”男人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如果有缺口,我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刀,用起来会很钝,下次用的时候一定会出问题。”
李观尘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你觉得这缺口是怎么造成的?”她忽然问道。
男人微微低头,仔细摸索着刀刃,眉头越皱越紧:“这恐怕是砍过很难砍的东西,而且用刀的方式不对。”他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意外。
“那你上次用这把刀是什么时候?”
男人顿了顿,眉头深锁:“就是……那天白天用的。”他声音有些低沉,“我本来酒量挺好的,但那天我不知为何就喝醉了,后来出了那件事,我就再也没动过这把刀。”
李观尘眼神微闪,她轻轻将刀放回原位,抬头望向男人,语气不动声色:“对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像是不经意般开口,“你妻子有没有一件暗红色的衣服?”
这句话来得突然,男人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被人当胸一拳打中,整个人愣在原地。
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外头的风依旧呼啸而过,夹杂着未融的寒意。
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暗……红色的衣服?”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惊慌,还有一种拼命掩饰的慌乱。他的目光在屋内游移,不敢直视李观尘。
眼前这个年轻女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李观尘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一位猎人等待猎物最终落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