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是很好很好的夫君。
    兰香刚领了人出府去寻大夫,萧闲就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娘子,你这么急得派人寻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元意还以为萧闲今夜是不会回来了,她抬眸看他,只见他神色焦急,额头上还挂着一层薄汗,看样子像是得了信后就一路急奔赶回来的。

    苏元意不知萧闲口中对她的爱意有几分真,但现在她也只能赌一把了。

    她红了眼眶,眼泪说落就落,不知所措地扑入萧闲怀里哭泣,“怎么办啊,夫君。”

    萧闲身子一僵,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别急,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苏元意没说话,把头埋在他胸前小声啜泣着,泪水染湿他胸前的衣襟,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心口,那股凉意似乎顺着肌肤溜进了他的心,又酸又涩。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他低下头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圆圆,你告诉我,我是你的夫君,我会帮你。”

    苏元意哭哭啼啼地把弟弟苏添出事的事给萧闲说了,“夫君,苏添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你能帮忙请位太医去寒州给我弟弟看病吗?”

    求你了……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御医本就难求,何况还是请他们去那苦寒之地的寒州,这已经不是单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了。

    萧闲动作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不正经的声音多了几分温柔缱绻,“你是我的妻,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你放心,我定会为我们的弟弟寻一位最好的大夫治好他的病。”

    他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没有说她麻烦,也没有说此事艰难,而是坚定地说一定会帮她。

    他浓黑的眸子纯澈干净,里面倒映着她挂满泪痕的脸,在这一刻,她忽而觉得嫁给他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

    如果那一天他请求赐婚的圣旨没有到,许砚真的接到了她,他或许也会给予她敬重与爱护,可未必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帮她。

    他不是自由随心的萧闲,他的身后有许家,他做得每一个决定都要维护许家的利益。

    “谢谢你。”她又流泪了,这一次是真心。

    萧闲吻去她眼角的泪,“别哭,你一哭我就觉得我这位夫君做得很失败。”

    苏元意止住了泪,萧闲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你在家乖乖等我,我现在就出门去找大夫。”

    “好。”苏元意主动抱住萧闲踮脚亲吻他的下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显然还很生疏。

    萧闲眸色变了变,冲她露出一抹放宽心的笑,就又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苏元意不知萧闲用了什么办法,竟请到了太医院院首胡文瑞的徒弟夏桑。

    她之前听说过此人,年级轻轻却尽得胡文瑞真传,是朝野皆知的名医。

    有他在,她弟弟的病一定没问题。

    “夏太医……真的愿意去寒州为我弟弟治病吗?”

    “放心吧。”萧闲笑着说,“我可是连夜派车马送夏桑出得京,亲眼看着他上了去寒州的马车,不会有差错。”

    “可……可夏太医如何肯轻易答应?”

    大夫做到夏太医这个份上,金银财帛已经动不了他的心,听说宫中的贵人们对他都颇为信赖,萧闲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能让夏太医听命于他?

    “他之前欠过我的情,这次自然要还。”萧闲说着拉过苏元意冰冷的手放在怀中给她暖着,他对上苏元意不解且好奇的眼神,便耐心为她解释。

    两人坐在一方小塌上紧紧依偎在一起,小窗外浓稠如墨的夜空挂着一弯明月,他们坐在烛灯下窃窃私语,与人世间其余的恩爱夫妻没什么两样。

    “夏桑有一个妹妹,生得貌美如花,有一次出门被一纨绔看上了,要强娶回去做妾。我恰巧碰上,看不过眼就出手教训了那人,夏桑知道这件事后当天就带着妹妹向我道谢,并承诺日后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我做到。”

    苏元意狭长的凤眼微微睁大,随即又浅浅地弯起,笑着说,“原来夫君也有路见不平的一面。”

    萧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得害羞又腼腆,“你夫君我虽然是京师有名的纨绔头子,但强抢民女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他肆意荒唐,爱玩爱闹,但也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苏元意忽而起身对萧闲行了一礼,温笑着说,“妾要向郎君道歉,从前妾说郎君行事乖张荒唐,乃庸碌之人,是妾说错了话。”

    萧闲忙扶她起来,笑道,“你也没说错,我确实没什么出息。”

    “我啊,这一生能做个富贵闲人已是人间乐事了,不过你放心,家中尚有薄产,短了谁也不会短了咱俩。”

    苏元意从前听见这样的言论,只会觉得此人胸无大志,不堪与谋,可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汲汲营营大半生,克己复礼每一日,他战战兢兢,费劲全力爬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又怎么样呢?

    如果父亲知道最后是抄家灭族的结局,他会不会后悔自己从前的努力?

    苏元意日日忧心着千里之遥的幼弟,因而近来也无心应付艾潼对她的挑衅,总是随她去说。

    她日日数着日子过,算着夏桑到寒州的日子,算着寒州的消息传回来的日子。

    这日,苏元意陪着婆母在前院听戏,丫鬟兰香急匆匆地赶来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顾不得许多立即起身找了个理由从席面上离开,待她回了西院,就见萧闲立在院中神色挣扎的看着她……

    她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我弟弟如何了。”她的声音有些发紧,不自知的颤抖着。

    “人……救回来了。”

    苏元意顿时松了一口气,人救回来就好,救回来了就好。

    “可……可是。”萧闲低下了头,已经不敢看她了,“夏桑去得太迟了,他竭尽毕生所学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连续的高热不退致使弟弟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他……”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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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闲到底没用这样直白伤人心的话语,他转了个弯,隐晦地说,“夏桑说,弟弟的神智可能会永远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

    苏元意僵住,脑子仿佛都不会转弯了,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理解萧闲这句话的意思,幼弟……他傻了。

    一个傻子还如何带着苏家起复?

    她低笑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灰心绝望到极致。

    萧闲几步上前紧紧抱住她,“娘子,你别吓我。”

    苏元意闭上了眼睛,天要亡苏家也,罢了,人活着就好。

    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你放心,我定会继续为弟弟寻大夫治他的病,我不放弃,你也别放弃。”

    她当然不会放弃。

    萧闲见苏元意还是一言不发,又着急地捧着她的脸承诺,“京师除了夏桑还有数之不尽的名医,我会想办法把弟弟接回京师治病,如果京师的大夫治不了,那就去云州通州徐州找,我找遍整个天下的名医,就不信治不好弟弟。”

    苏元意的眼珠子动了动,“接回京师?我家犯得是谋逆大罪,如何能接他回京?”

    “宫里的贵妃娘娘怀孕了。”萧闲低声说,“皇上这次老来得子,在幼子诞生之际,定会下令大释天下,我会想办法把弟弟的名字加在名单里。”

    苏元意睁大了眼睛,本能地就想问能不能把母亲的名字也加进去,可她很快就明白不行。

    名单里多加一个名字就已是万难了,若是母亲与幼弟的名字放在一起定会又引起朝野震动,一位傻了的小男孩不会有人在意,可母亲是辅佐父亲多年的妻子,他们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母亲。

    “能……能行吗?”

    “我尽力一试。”萧闲揉了揉她的发顶,用开玩笑的口吻逗她,“娘子这一次没有哭,看来我这位夫君,还没有那么糟糕。”

    苏元意清泠泠的眸光闪了闪,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低声说,“你是很好很好的夫君。”

    她所有的要求,他全都接受,她所有的麻烦,他都替他解决,她所有的情绪,他都替她消解,他或许没有那么的优秀,但确实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夫君。

    萧闲嘴角的笑意深了深,眼中似是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那苏小姐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苏元意的脸有点红,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还是没有办法如他一般坦诚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萧闲见状也不逼着问她,掐着她的下巴晃了晃,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轻快地说,“没关系,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苏小姐的回答。”

    “唔,我这段时间会有点忙,不能时时陪着你,若家中有谁欺负你,别忍着,有夫君我给你撑腰。”

    “好。”

    苏元意明白萧闲会忙也全是因为要帮她,所以这种时候她自不会去给他添乱。

    “别只说好,要照着做。”

    苏元意有点想问,如果是他表妹呢?

    但想了想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