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今天都去了哪?”郦倦在坐在桌前,正悠悠喝着边茶,问面前的马夫。
“回禀世子,世子妃今日去了聚宝当铺说是当了几样首饰,又去了饼铺,出来时拿了一篮子刚烤好的饼,对这家的饼似乎喜欢的紧,最后路经暗巷,遇到了一群人……”
这边马夫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侍女急急走了进来。
“世子,茹姑娘说自己今日上街,得了一把好琴,问您什么时候能来兰香院,她想日听您的秋山烟雨现在练的如何了?”婢女说道最后声音甚至有些发抖,茹姑娘这话说的也太不客气了。
郦倦闻言明显一愣,手中的圆肚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茹姑娘真的这么说?”
郦倦停住了,七年前的那天,她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与她相处的每一刻,这七年来,他在心中反复回念,早已刻入骨髓。
“再见面时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这首秋山烟雨弹成什么样?”
“云岭,扶我起来,马上去兰香院。”郦倦甚至没顾得上马夫还未汇报完的世子妃行踪,直接起身离开。
……
郦玉邕身为蜀国嫡公主,本应住在蜀后丽坤宫的偏殿,但蜀后喜静,特意让郦玉邕迁出丽坤宫另住一处小宫殿。
“世子妃,你可来了!先进去坐吧!”郦玉邕正站在殿外踩着凳子挂着灯笼,听侍女说世子妃来了忙扭头看向骆听寒。
“公主,当心别摔着了。”骆听寒笑着摇摇头,不露声色地打量起殿中的几个年轻侍女和老嬷嬷。
骆听寒看着爬上爬下,累的满头大汗的郦玉邕,不禁问道
“公主,你怎么亲自来挂这些灯笼了。你个子还这么小,让那些个子高的内侍来挂不行吗?”
“李弘方说,他每次进宫都路痴,找不到我的宫殿,所以我便去找内务坊要了红色的灯笼,亲自挂上。”郦玉邕笑弯了眼,她今天未施粉黛,穿着月白色的常服,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才正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李弘方?”骆听寒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握紧手中的茶杯,问道“李弘方是谁,他可否在蜀国入朝为官?”
“他,他是……”郦玉邕脸上浮出两片红云,“他是太子哥哥的好友,也是我喜欢的人。”
“那李弘方知道你的心意吗?”骆听寒欣赏郦玉邕的坦诚,也难过于她的坦诚。有时候对错误的人破开心扉,是一种灾难。
“自然是知道的”郦玉邕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呐。
“他多久来见你一次?”
“他和太子哥哥在朝为官,都是大忙人!”郦玉邕小脸气鼓鼓的,“来我这一次可是太难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一个月见一次?”骆听寒道。
“你怎么知道的?”
骆听寒心中沉了几分“公主,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他说他是喜欢我的。”郦玉邕坐在骆听寒身边,手上不自觉绞着擦汗的手帕“李弘方虽是李家庶子,可不嫌弃我,愿意和我说话。即使他每个月只来找我一次,我也心满意足了。”
骆听寒听郦玉邕这么说,很是奇怪地眯了眯眼,“他嫌弃你?一个大臣家的庶子嫌弃蜀国公主?”
“我虽然是蜀国公主,可就是没人喜欢我。”郦玉邕说到痛处,有些难过。
“没人喜欢你?”骆听寒又重复道。
“母后生我时伤了身子后病痛缠身,对我不喜。钦天监说是因为我命硬克母。其他公主和京城贵女也不知怎的,从不愿和我多说话,太子哥哥说是因为我无趣,所以她们不爱和我说话。”郦玉邕心里委屈,每每说到此处眼眶发红。
她不懂,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每一个人都对她这么冷漠。
“还好太子哥哥对我还挺好的,还有李弘方,他还说即使家中反对,他也要娶我。”
骆听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官家庶子,若是能尚公主,该是何等的荣耀。也不知道李弘方给郦玉邕这个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会相信自己嫁给他,是她这个公主在占李弘方的便宜。
此事本与骆听寒毫无干系,只是,她最喜欢看精于算计的男人计划落空,因此她现在是不得不管了。
“公主,我与你相处的这几日,觉得公主是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根本不像太子所说的那般无趣”骆听寒知道,郦玉邕的心病沉疴日久,还得从细处着手。
“也许,那些蜀都贵女对公主冷淡也许是另有隐情。”
“真的?”郦玉邕其实也想过这些,她不觉得自己是个无趣的人,可是太子哥哥和李弘方总告诉她
“都跟你说了,你年纪小、幼稚、无趣,别人才会冷淡你。”
“为什么不冷淡别人,就冷淡你,你看人家林府的嫡女林枚,简直是蜀都贵女的典范,在看看你。我也不是打击你……”
郦玉邕又摇摇头,不知不觉间眼泪汪汪“世子妃,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
骆听寒拿出帕子拭去郦玉邕脸上泪水,“我没有骗你。”骆听寒忽然想到郦玉邕在宫宴上的奇特穿着,补充道“或许你下一次换套装扮,她们就会来和你搭话了。”
“真的吗?”郦玉邕止住眼泪,疑惑道“可是我不觉得我的装扮有什么问题,李弘方说他最喜欢我这样穿了。”
骆听寒心想“又是李弘方。”
“公主,你要相信我。”骆听寒抓住郦玉邕的双手,眼含笑意与她对视。
不知为何,郦玉邕看着骆听寒的眼睛,竟觉得她的话要比太子和李弘方的更可信。可自己明明才与她相识不过三日,她的话怎么会比太子哥哥和李弘方更有说服力呢?
“公主,李府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宴会,你想去吗?”骆听寒很是神秘地眨眨眼。
“我当然……”郦玉邕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打断。
“公主,李公子说过的,你您是公主,更应知礼守德,万不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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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抛头露面。”
骆听寒笑的冷冰冰,“这是?”
“这位是我的奶母,从小看我长大的”郦玉邕忙介绍道。
“原来是奶母丽姑姑,要不是公主介绍,奶母这架势,我还以为是蜀后呢。”骆听寒不咸不淡地呷了口茶,话里话外都不给这个老婆子留脸面。
方才她进来时,便注意到这位老嬷嬷衣着与众婢女不同,不仅身着锦缎,更有穿金戴银,坐在矮凳上磕着瓜子,与殿中其他人十分格格不入。
“世子妃,老奴这也是为我们公主着想。”丽姑姑面对骆听寒有些发怵,却仍勉强笑道“我们公主本身就不招人待见,在外的名声也不好,要是在作出什么逾矩之事,日后被夫家知道,可还得了?”
“哈哈哈哈”骆听寒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拍手笑道“丽姑姑,你把公主当什么了?公主还未出嫁,你便一口一个日后夫家如何?”
骆听寒敛了笑,眼中射出寒光,肃然道“她可是公主,蜀君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不是你家的受气儿媳!”
丽姑姑腿直发软,低头嗫喏道“是老奴失言了,世子妃说的是。”
郦玉邕眼睛亮亮地看了骆听寒许久,才真正鼓起勇气道“世子妃,我可以不叫你世子妃,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你唤我听寒便好。”骆听寒冲她展颜一笑,郦玉邕只觉春花忽然一夜开。
“丽姑姑,你进宫是来当差的,不是来享福的。”骆听寒其实不愿端起主子的架子训人,但是对于丽姑姑这种因为主子年纪小就可劲欺负的人,实在是看不过眼。
“还望以后你能注意自己的言行和”骆听寒故意扫了眼丽姑姑全身上下,“和衣着。”
骆听寒在心中其实有个更糟糕的猜测,若是昨日小摊贩口中的公主指的是郦玉邕。那公主的小衣泄露,那定会有她身边人的参与,骆听寒很怀疑,那个背叛公主的身边人是眼前这个丽姑姑。
丽姑姑已经被骆听寒逼到无话可说,却仍不甘心地冲郦玉邕挤挤眼,渴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
谁知这小丫头压根当没看见,满心满眼都只有骆听寒一个人。
骆听寒离开蜀宫时,又是已至日暮,郦玉邕盛情挽留她用了晚膳再走,甚至还想她留在蜀宫陪自己过夜。
只是,骆听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很想回世子府。
……
世子府中,兰香院灯亮如昼。
绵绵不绝的乐声代替了往日黑阁的饮泣声,顺着池塘传入骆听寒耳中。
“公主,现在刚立秋,天气转凉,您怎么自己就穿得这么少坐在水边。”思雁拿起绘着淡蓝色忍冬纹的披风为骆听寒披上。
“公主,若一日你若路遇故人,是否会相认呢?”骆听寒身后忽然传来郦倦的声音,此时的他竟不在兰香院。
骆听寒静静看着水中兰香苑的灯影“世子,常言道,故人心易变,有时相认倒不如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