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陈妈妈的手艺是经过多年摆摊练出来的,从三轮车到小门店,都靠她这双手一笔笔把钱赚来。

    不是那种酒店大厨精心调配的营养餐,但闻玉津莫名喜欢,很合她的口味。

    仿佛这个不到一百平的小家,就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让人懒惰下来,放松下来。闻玉津也抛弃了节制食量的念头,吃了一碗半的足量米饭,又喝了两大碗汤,撑到胃在抗议,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收拾碗筷的事自然是不用长辈做的,两个人勤快地把活干了。陈愿随后开始拿带回来的东西,什么燕窝啊,阿胶啊,全套的护肤品,以及野菌干,大盒小盒,把茶几都摆满了。

    “又拿这么多,上次带的我还没吃完呢。”陈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只有高兴的份。

    “慢慢吃嘛,实在不行给邻居分一分。”陈愿轻车熟路地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拿出牵引绳来,“走呀,去消食,散散步吗?”

    香香已经坐到门口去,俨然是准备好要出发的姿态了。

    两个小祖宗都想出门,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几个人也没走太远,就在楼下小区里逛一逛,天色晚了,呼出一口气都是白雾,每个人都烟雾缭绕的,就连香香的嘴巴边上也有一小团白气。

    陈愿跟香香疯跑了一会儿,她气喘吁吁地回来,猫则信步闲庭,大尾巴高高竖着,不把这点运动量放在眼里。

    “好冷好冷,脸都冻僵了。”她大叫着,“快回家快回家。”

    闻玉津失笑,弯起的眼眸宛若一片绿色新叶,从兜里把手掏出来,用热乎乎的掌心去捂她的脸。

    陈妈妈则抱起香香,也用手去搓小猫头,“我们香香宝贝也有。”

    香香还没玩够,走几步路就从她怀里跳下来,巡视领地般悠然自得。

    “说让你戴一副手套,你偏不戴。”闻玉津抓着陈愿被风吹冷的手指,一齐塞进自己的大衣兜里,两人落后半步,紧挨着彼此。

    “戴了手套,姐姐还怎么帮我暖手呢?”陈愿煞有介事地说,“我这是给姐姐表现的机会。”

    “谢谢你哦。”闻玉津恍然大悟般说,“原来是这样,阿愿真是用心良苦。”

    “那我的表现,你还算满意吗?”

    陈愿偏着头,扬了扬下巴。

    片刻后,她的侧脸便落下了一个如同羽毛般的轻吻。

    “满意满意!”她大声说,“超级满意。”

    几个人回到家里,脱下厚大衣,换上家居服。

    这段时间暖气还没开始供应,早晚的温度很凉,陈愿一摸,被窝里竟然是暖的,再一看,原来是开了电热毯。

    家里没有要走动的亲戚,这间房就是陈愿自己的房间,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加绒款,有浅淡的洗衣液香气,床头还有一个小饮水机,上面放着两个干净的水杯。

    妈妈总是这样,提前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两个人洗漱完,就钻进暖和的被窝里,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平板。

    陈愿是在写《白塔》第二部的设定,闻玉津是在看剧本。

    她不算劳模,但每年都要拍两部戏,因着爱惜羽毛,对剧本的要求也很高。

    这部电影杀青后,就又有许多导演和经纪人联系,送剧本过来,经纪人筛选了一部分,她自己也要筛。

    “阿愿,你看这个。”

    她把平板一歪,陈愿就凑过去看,不到两秒钟就哎了一声,“这个不错哎。”

    陈愿阅读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把这份短短的剧本看完了,翻到后面一看署名,就了然地笑了一下,“我就说像松月的手笔,她最喜欢弄这些虐虐的设定。”

    “导演是谁呀?”她问。

    “岳导。”闻玉津说,“计划是明年年初开拍的。”

    “这是奔着得奖去的。”陈愿沉吟了一会儿,“姐姐可以接,不过有一些地方的剧情,我觉得能稍微修改一下。”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她便散发出一种从容镇定的自信,在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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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敲了好一阵,写了一长段出来,在原剧本上面做好标注。

    事实上,闻玉津拍的每一部电影,她都有帮忙修改过剧本,但外人不知道是她,闻玉津对外说是一个朋友,有知道内情的,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陈愿没毕业之前,因为是专业课公认的第一,已经有了名气,由她操刀编辑的舞台剧,剧本甚至还被国内很有名的剧团买走了。

    闻玉津早有剧组看上,邀请去拍戏,她也不差,卖出去两本原创剧本,也参与过影视改编。

    只是为了隐婚,不影响闻玉津的事业,怕在剧组遇见露出端倪,她断然舍弃了自己的事业,改为居家写作了。

    沉浸在创作中的陈愿,和平时那种疏离茫然的气质截然相反,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眼眸中闪动着思索的光芒,比黑洞还要牵引视线。

    闻玉津很喜欢看到陈愿的这一面,看到她大放异彩的模样。在文字的领域,她是当之无愧的国王。

    然而这样的陈愿,却会因为她的意愿,甘愿收缩自己的领地,不去绽放自己的天赋,发誓要做个陪衬,再倾国奉上拥有的一切,只为了博她一笑。

    爱是一种残忍的权利。爱上一个人,就要把生杀大权交予到旁人手中,做出引颈就戮的姿态。

    此时此刻,闻玉津的手掌下,就握着这样一把刀。

    闻玉津眼眸加深,每次意识到这种奉献般的爱,都让她难以自持地感到兴奋。

    她不喜欢纯粹的弱者,而喜欢强者心甘情愿地跪下献出自己的所有。

    她一把抽出陈愿手里捧着的平板,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红唇勾起,意有所指地说:“你可以写点别的。”

    陈愿的脸噌地红了,“家里,家里隔音不太好……”

    闻玉津舔了下\唇角,“是啊,所以你应该想办法,用什么把我的嘴堵住。”

    两根细白手指点了点陈愿的唇,敲门似的探入,夹住了里面的软肉,“比如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