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岑溪头疼要如何解释圆过去时,一声惊呼解救了她:“小昱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乔季青直接扭着身子挣脱保姆的手,小崽子像个皮球一样一下子投进迟昱的怀里。
迟昱稳稳扶住他,嘴里答道:“刚到。”
“你怎么才来啊,说好的陪我一起玩超级马里奥,妈妈现在都不让我玩。”许是很久不见的迟昱哥哥给了他勇气,他小声抱怨道。
岑溪看到这一幕,喝了口水,真是奇怪,亲姐弟不像姐弟,这两个人反倒像亲兄弟。
迟昱把他扶正,抱着臂,似笑非笑:“是吗,上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乔季青眼珠转了转,头慢慢低了下去,声若蚊蝇:“你说我英语要考到 80 分才陪我玩。”
迟昱嗯了一声,“那你这次考了多少?”
可能是岑溪和秦璃在这里,乔季青的头因羞愧低得愈发起不来了:“68 分。”
乔季青现在才五年级,但偏科严重,语文数学都很好,唯独英语不开窍,甚至不及格。
秦蔓女士就像没听见一样,动作慢悠悠的,该喝茶喝茶,还招呼岑溪吃茶点。
安静等了几秒,乔季青还以为小昱哥哥生气了,心里忐忑不安,却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笑。
迟昱像摸小狗一样摸了两下他的头:“不错,进步挺大,我记得你上次才考 46 分。”
乔季青眼睛一亮,又赶紧扯住他的袖子:“那你是答应陪我玩了!”
秦璃正在低头玩手机,没忍住又嗤了一声。
乔季青偷偷瞄了她一眼。
迟昱还没答,秦蔓放下茶杯打断:“好了派派,不要扯哥哥了,吃完饭再玩。”
他不情不愿的松开手,正好阿姨从厨房出来开始上菜。
几人吃完饭,乔季青迫不及待扯着迟昱上楼玩他的游戏,迟昱懒懒回头看着岑溪:“一起上来。”
岑溪有些局促,原地站了几秒:“…我?”
她还以为是叫秦璃。
秦璃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我还有事,你们上去玩吧。”
“……好吧。”
乔季青:“好耶!”
他又噔噔噔跑下来几步牵着岑溪:“小岑老师,你会打游戏吗?就是超级马里奥,一个水管工,我上次附身在库巴身上,扛着碧姬公主……”
岑溪是真的没怎么玩过游戏,也不是真的什么爱好都没有,只是她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用徐曼文的话来说,就是她有限的天赋点全点在学习上了,娱乐……实在不敢恭维。
但她总不好扫了孩子的兴致。
想到这,岑溪弯了弯唇:“我没玩过哎……不过,你愿意做我的老师,教我玩吗?”
乔季青很激动,像是担当了什么大任,脸都兴奋红了:“我愿意!”
说完这句话,岑溪听到身后人很轻的笑哼了一声。
她的脊背一僵,忘了某人还在后面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岑溪干脆装作没听见。
三人坐在地毯上玩起了超级马里奥,准确说来是这样的:迟昱先不费吹灰之力虐乔季青一把,然后他就会扭头可怜巴巴问她:小岑老师,下一把我教你玩吧。
大有一副如果岑溪不同意他就会立马哭出声的架势。
岑溪一点头,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虐她一把。
然后眯着眼体会几秒虐菜的快乐,最后十分不走心的安慰她:“没事的小岑老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迟昱毫不客气地在旁边笑得直抖。
岑溪:“……”
这糟心孩子。
但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咬着牙也得坚持下去。
就这么打了一个半小时,岑溪都快麻木了。
她突然意会了刚才上来之前迟昱的那声笑,但为时已晚。
即便知道身边一米开外就坐着自己的心动对象,她也生不出来什么旖旎心思,反而心如止水,生了一种遁入空门的心思。
阿弥陀佛,放过她吧。
兴许真是佛祖听到了她的祷告,秦女士进来通知他们,乔季青的钢琴课老师来了,总之也算是救了岑溪于水火之中。
走出游戏室的门,她头也不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岑溪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好像不完整一样。
“小岑老师,你不行啊。”男人慢悠悠的调戏嗓音自身后再次传来,岑溪恍恍惚惚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对了,这才完整。
她这是被这兄弟俩虐出毛病了吧,岑溪内心腹诽。
接触到岑溪奇奇怪怪的眼神,迟昱顿了一下:“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只说:“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事。”
—————
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事,林非凡在群里通知已经改编好了剧本,下午四点在上次的教室进行第一次排练,岑溪自然不能迟到。
只是一提起那个教室,她总会不自觉想起前天那个小插曲,而岑溪还不能做到在另一位当事人面前若无其事的提起此事,只能含糊过去。
岑溪不清楚迟昱今天去不去排练,但她没有提醒迟昱,只是让他把自己送到女生宿舍门口。
迟昱似乎也还有别的事情,接了一个电话,离开的时候是去往校门的方向,车尾渐渐消失在视野,只余一阵尾气。
岑溪收回视线。
第一次排练很顺利,紧接着第二天下午就进行了第二次排练。
其他人怨声载道,岑溪倒是觉得还好,台词什么的她早就抽空背下来了,她甚至把整个剧本都记得差不多了,
林非凡则表示时间太紧没办法,下周就要表演,只能牺牲一下大家的周末了。
结束后岑溪接到徐曼文的语音电话,两人约着一起去吃校门口刚开的一家煲仔饭,据说味道很正宗,两人先约在艺术楼前集合。
岑溪的妈妈辛玉珍女士是G市人,某些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很像辛女士,比如同样清淡的口味,比如都爱吃煲仔饭。
想起辛女士,岑溪那极为肖像她的眉眼都粘上一丝愁容。
“溪溪!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徐曼文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原来徐曼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她如梦初醒,下意识摇了摇头:“走吧。”
两人走到店里,没想到店内人满为患,几乎已经没位置了。
徐曼文不信邪,硬是挤到里面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两个空位,扯着岑溪就走了过去,对面恰巧是她认识的人:“纪子尧!”
纪子尧本来正在和余锐东拉西扯论昨天的球赛,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不耐烦扭头看去。
“谁叫我?”
“WC…徐班长!”他瞪大了眼睛。
徐曼文龇牙咯咯一笑,像个小魔女:“可以啊,还没忘了我呢,一起拼个桌呗。”
边说边自来熟的拉着岑溪坐在两人的对面。
徐曼文是纪子尧高中的班长,也可以说是他整个高中的噩梦。
当然,纪子尧能考上B大她也功不可没,不过……毕业后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了。
纪子尧抽了抽嘴角,表情有些复杂,抽了两张纸擦了擦两位女士面前的桌子:“你……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报了B大?”
徐曼文没看他,向服务员点了两份一样的煲仔饭,随口敷衍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纪子尧被噎了一下,沉默。
一旁的余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他。
徐曼文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她简单介绍:“对了,忘记介绍你们认识了,我的室友岑溪,德语系的。”
“纪子尧,我高中同学。”
岑溪朝他们点头笑了笑。
纪子尧低声问余锐:“我怎么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呢……名字听起来也很耳熟。”
余锐记性很好,提醒道:“迟哥的绯闻对象之一。”
不得不说他用词很严谨,自开学以来,和迟昱一同上过校园论坛八卦贴的女生没有十个也八个,纪子尧无聊的时候还专门数过。
当然,保不保真就不一定了。
这么一提纪子尧就想起来了,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用自认为十分隐秘实际上毫无保留的视线偷偷打量岑溪。
一眼 ,又一眼。
岑溪:“……”
其实尽管他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但毕竟四人是面对面,对面还是能听见。
再说这人谈论她的时候连眼神都一直围绕着她打转,让人很难不注意到,本来岑溪对于当面谈论她的八卦还是有一点恼火,但这人好似不太聪明的样子,反而让她偃旗息鼓。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呢。
正当岑溪这么想着,纪子尧突然弯腰嗷的叫了一声,然后龇牙咧嘴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像是被人用力踩了一脚。
徐曼文阴阳怪气的横他一眼:“哟,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给自己变了个物种啊,是不是啊,纪、长、舌?”
岑溪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她在帮自己出气呢,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纪子尧面色变得通红,正要开口,四份热腾腾的煲仔饭终于端上来了。
但几人谁也没先开动,岑溪拿了四双筷子分给另外三人,笑了笑:“好了,快趁热吃吧。”
徐曼文冷哼一声,接过筷子:“吃饭。”
吃完饭,天色渐晚,纪子尧挠了挠头,主动提出:“那个…我送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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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抽了张纸巾递给徐曼文,她擦了擦嘴扔进垃圾桶:“呵。”
对方拒绝了你的请求并嘲讽了你一把。
纪子尧:“……”
他转头求助式的看向好兄弟,眼神无助:兄弟,女生真的好难搞啊!
余锐扶了扶眼镜,抬头望天,今晚的星星可真好看啊。
……
直到两人回了宿舍,徐曼文还在孜孜不倦和她吐槽:“气死我了,这个纪子尧,才几个月没看着他真是皮痒痒了。”
岑溪失笑,如果纪子尧真有她说的这么不堪,恐怕她也不会这么在意他管着他。
“好啦曼文,别生气了,给你看个东西。”岑溪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质地的小盒子。
徐曼文的注意力果然立马被吸引过去:“这是什么?”
岑溪抿唇笑了笑:“打开看看?”
她依言打开盒子,是一块复古款女士手表:棕色表带搭配简约的白贝母表盘。
是徐曼文一眼就喜欢上的款式。
上次徐曼文把高烧不退的岑溪想办法送到医务室,又是帮她请假又是给她带饭,记笔记,还把自己的旧手机借给她用,岑溪就打定主意等拿到兼职工资要给她挑一个礼物。
昨天刚好发了这个月的工资,她还记得徐曼文曾在宿舍吐槽过自己戴了两三年的手表坏了,于是趁今天周末去商场挑了这个手表。
徐曼文不是不知好歹,相反,她太清楚这块手表多少钱,她自己都不舍得买呢。
她一脸肉疼:“不行不行,你辛苦一个月才拿到一点工资怎么能给我买这么贵的礼物,我跟你一起去退了。”
岑溪躲开她要扯自己的手,一脸乖巧:“不能退了,我已经把小票撕了。”
徐曼文啊了一声,显然是有些不信。
她一脸纠结,还是很心疼岑溪的钱:“这…可是,这块手表都赶上你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岑溪一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她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
不怪她会有这样的担心,岑溪物欲很低,平时除了生活必需品都不怎么花钱,穿的用的也都是和大家差不多水平的东西,甚至对比其他爱买漂亮衣服和化妆品的女生,她简直称得上朴素。
可事实上,岑溪并不缺钱。
她的爸爸妈妈都是某大型国企的员工,两人也是因此相识相恋又生了她。
爸爸是非洲某分公司的小领导,她的生活不说大富大贵,但确实从没有为钱发愁过。岑溪从开学就兼职只是单纯不想动银行卡上的钱。
当然,她不说这些只是因为从没人问过她。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找出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界面给徐曼文看,说的很委婉:“你不用担心这个,其实…我应该算有点小钱。”
“反正,生活费肯定是够的。”
徐曼文看清楚上面的数字,眨眼,呆了一瞬。
四位,五位,六位,七位……
不是……谁说的岑溪条件不好来着?
她用自己快要僵住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好像真没什么人说过,这一直是她先入为主的结论。
那么,归根结底她为什么会有这样错误的认知呢?
徐曼文恍然大悟:因为岑溪一开学就找了兼职,每天忙来忙去,手机摔成那样都不舍得换一个,谁能相信……一个手握七位数存款的大学生能把自己过得这么清贫?
徐曼文的面容不禁变得都有些癫狂和扭曲。
不是,她难道是忍者吗?
她现在觉得心疼岑溪的自己像个小丑,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也不能怪岑溪啊,人家本来也没说过自己条件不好。她隐约记得,之前在论坛上看到这种话的时候,岑溪还在宿舍说了一句:其实我家条件没有这么夸张,算是一般家庭。
只是当时,徐曼文害怕她是因为自尊心才解释了这么一句,甚至没敢追问。
现在想想,岑溪虽然过得朴实无华,但她本人确实不像是困难家庭能养出来的钟灵毓秀。
自己在脑子里把这些事情都理顺了,徐曼文再看这块手表就变得过于顺眼和满意,顺手就给自己戴上了。
自顾自欣赏了几秒,抬眼就发现岑溪正用一种饱含担心的目光看着她。
是这样的,岑溪站在一边看徐曼文一个人的表情从“懵圈—质疑—僵硬—疑惑—恍然大悟—癫狂—平和—满意”的整个转变过程,十分担忧。
她抬手摸了摸徐曼文光洁的脑门,不会是吓傻了吧?
徐曼文:“……”
我才没傻!
开玩笑似的甩开岑溪的手,徐曼文欣赏着新手表,突然啧了一声:“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既然有这么多存款,干嘛还要这么辛苦做兼职挣那点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