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原材料,那便能开始着手做糕点,她不做复杂而耗费许多油且工序复杂的的月饼,自然落得轻松些。
做糕点的第一步就是要将调香的配料处理好,山上采摘回来的核桃既然味道不错,那便敲碎了壳,将其中的核桃仁给取出来,剥掉那层干涩的皮,然后烘干,用石臼捣碎成粉末。
其他的都还好,董伯年很快就敲碎了所有核桃,就是给核桃剥皮复杂了些,不仅要考验耐心,还要考验眼力,光是给核桃剥皮就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等到剥好了皮,岑嫣觉得自己的眼睛十分干涩,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
她忍不住转了转脖子,叹道:“给核桃仁剥皮真是费功夫。”
“可不是嘛,你们年轻些还好,我这年纪稍微大些就遭不住。幸好只是剥这几个核桃,再多些,那我眼睛可不得难受死?”许慧说着,就笑着起身,去旁边拿鞋底去门边坐着缝去了。
见核桃全都处理好了,董仲清往外头望了一眼,就道:“既然这里没事了,那我便去给爹和大哥帮忙去了。”
说完,他就直接站起身,抬脚往外走了。
陶泥已经做成,早上晨起时,董承志就将陶泥倒水给晾着了,此刻他正带着董伯年在外头用陶泥做瓦片模型,董仲清则是赶着出去给两人帮忙。
“枝娘,你去帮我生火,我要把这些核桃仁给烘干才行。”
她满打满算也就学了三年的烧火做饭,但生火是个难题。她总是不得其法,每每去炉灶里点火,那火总是动不动就会熄灭,这事总是让她很崩溃。反复生火,反复灭,她每次点火都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满脸都是炉灶里的黑灰。
董繁枝答应之后就乖巧地去炉灶旁边用打火石生火,啪嗒敲击几下,火石就立马把干草给点燃,她随即将点燃的干草放入炉灶中,依次加入准备好的细小柴禾,火也就点燃了。
岑嫣在旁边不错眼地看董繁枝点火的全过程,觉得这点火似乎也并不难,但她为啥就是不会呢?
看了容易,学了难,果然是一门靠技术的活计。
看着火势渐渐地大了起来,岑嫣将许多平时储存下来的炭放进炉灶中,再将燃烧的柴给退出来。这才将炉灶上的锅给挪了,铺上镂空的竹编,随后便把核桃仁放上去。
这竹编是董承志专门制出来给家里人烘干东西用的,平时拿来烘东西格外方便些。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着核桃仁变干,岑嫣坐到许慧旁边帮忙做鞋垫,偶尔去炉灶里加炭。
董繁枝觉得屋里闷,再加上她想去做陶碗,就直接跑出门去找董承志。
岑嫣想了想,自己这边恐怕走不开,她便让董繁枝帮她做碗和杯子之类的陶具,就在这时,许慧笑看她道:“行了,我在这里看着火,保管让你烘的核桃仁好好的,你也去吧。”
得了婆母的话,岑嫣自然欣喜不已,也跟上董繁枝的脚步,直接跟着去了。
烧窑就建在董家的屋子旁边,烧窑旁边建了一个小棚子,此刻小棚子里放满了制作好的瓦片,董仲清帮忙将新做好的陶瓦搬到小棚子的阴凉处,避免瓦片被太阳晒到。
刚制成的陶泥制品只能放在阴凉处风干,不能直接放入窑里烧制。因为刚做好的陶坯内部含有微量的水分,若是直接烧,内部的水分蒸发不均匀,有些地方干,有些地方湿,陶坯处于部分地方干,部分地方湿的状态,则很容易开裂。【1】
今日将陶瓦做好,再晾上几日,才可以开始烧制。
见岑嫣赶过来,董伯年道:“你不是在烘核桃仁吗?怎么过来了?”
“娘在屋里帮忙看着呢,我过来看看,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两人说着话,她就看到董伯年身上满是汗,虽说是入了秋,可这八月的秋老虎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
就在这时,她看着一滴汗水从额头落下滑落到眉毛的位置,再往下流就要落到眼睛里了。她忙抽出怀中的帕子,走上前去帮忙擦汗。
“瞧你,这汗怎么流这么多,流到眼睛里可不就得疼起来?”她从前不小心被汗水滴到眼睛里过,那得难受好半天呢。
妻子帮自己擦汗,董伯年只有乐的,他面上挂上几缕笑意:“还不是今日这天气,格外热些。我想啊,咱们这制成的陶坯,估计晾上两日就能干。”
见到兄嫂的忽的,董仲清凑到董繁枝旁边耳语,也适时离两人远些,生怕打扰了两人说话。
“若是真能早些干,咱们也能早些看到成效。”岑嫣一脸期待。
董承志头也不抬,继续在面前摆弄着陶泥:“立秋了,这三伏天确实有些难过,好在咱们今年不用打谷子,要不然得更难受。打起谷子来,那可真是汗流浃背,身上黏糊糊的。”
原本还安安静静在旁边待着的董仲清听了董承志的话,噗嗤一笑:“爹,您可千万别说这话,您这哪里是不想打谷子,您这是没得打,自己安慰自己罢。”
这话可谓是直击要害,直接踹到董承志的心口上。
董承志今年田地也没了,背井离乡来到此处,没能去打谷子,本来就已经够郁闷了。
所以他最近总是用自家不用去太阳底下晒着打谷子,打谷子累......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哪知自家二儿子没有眼力见。
他斜眼瞪了董仲清一眼:“二郎,我看你也有点闲得荒,晚上把旁边那块荒地给收拾一下吧。”
董仲清听了这话,立马收了笑,哭丧着脸求道:“爹,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家门口的这几片荒地已经将杂草树枝棍棒给收拾一遍了,如今让他去收拾荒地,那不就是让他挖地开荒吗?
还记得自己上次挖地,他手上起了许多的水泡,手心火辣辣的疼,他是真不想遭罪啊。
按理说,董家是农户人家,家中的孩子应该多多少少都会种些地。
但自从董伯年自己跟猎户学了打猎给家里添了进项,董伯年便开始去学堂读书,底下的董仲清也跟着沾光去读过几年书。
家里有了打猎的一部分进项,家里的境况也好许多,董承志和许慧也不舍得孩子干太多地里的活计。
所以董仲清也就安然地到了今天,只偶尔董承志和许慧忙不过来,他才去地里帮过几次忙。
董承志冷哼:“这才是开始呢,等回头咱们忙完家里头的这些事,就去山上开荒。我已经问过吴村长了,咱们隔壁那个山头就可以开出来做田地。等今年开出来,再往里堆肥,咱们今年好好养一遍,明年也好种些东西。”
“好,到时候我就在开荒的时候捡石头,清理草根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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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繁枝第一个做出响应。
听到不仅要把楼房附近的地方给清理出来,还要去别处干活,董仲清就开心不起来,只闭上嘴默默地做起陶瓦来。
今年是他度过最累的一年,开荒似乎比逃难更累!
其实除了董伯年,在场的岑嫣甚至董仲清、董繁枝都对在山上的田地开荒没什么概念。
董家楼房附近的荒地,一看就是之前有人收拾过的,估计就是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收拾的。只是后来长了杂草树木,所以才需要清理,可清理这里荒地的难度并不大。
若是真去山上清理,需要面对的事情可能更多。山上的荒地不仅隔得远,而且开荒的所有事情都需要从头再来,甚至还可能要去挖清理高大的树木,挖树木留下来的巨大根须。
若是那块土地的泥巴不够,可能还需要去别处的山上挑泥巴到荒地里去放,之后还要挑很多的粪去地里养。
董伯年作为董承志和许慧最年长的孩子,就是看着他们白手起家开荒地成田地过来的,董家之前的田地就是跟村里买的荒地,之后慢慢养出来的。
他明白父母的辛苦,所以小小年纪便跟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平时不仅要照顾弟妹,还要帮着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之后他在村里听说猎户经常能带肉回家,挣的钱也多,他就跟着老猎户学,起初老猎户不想教他,哪知他态度坚决,一直跟着老猎户。
许是老猎户看着他年纪小小,家中条件不好,却还能如此有毅力,又加上自己没有儿女,索性便偶尔带着他上山。
只是老猎户教他却不是如何说,只是示范给他看,他也悟了老猎户的意思,跟在屁股后面学,后头也确实开始学到些东西。
......后来他打猎赚了些钱,看着同村的许多年纪小的男童都去学堂进学,他虽已经是少年,年长别人许多,却也想跟着去认识几个字......没想到他后头竟然考取了秀才的功名。
花溪村的人都说董家祖坟冒青烟了,出了他这么一个人才。
岑嫣对于开荒没有太多的想法,既然都能从战乱中逃出来,其他的活计也没什么可怕,大家都在做,她也躲不开。
何况,每每做起重些活计,家中人都会为她想一些,帮她减轻些负担。
除了生死,没有什么事情是大事。
再说了,她们家里可还有牛驴,也做不了多繁重的活计,她们女子不过是捡些石头,除些杂草,她其实并不觉得累。
比起累,她更害怕活在恐慌之中。但在这山里,她却觉得分外安心。
五人就这般干了半个时辰的活儿,岑嫣还弄了一个桃花水杯,那桃花看着格外精细些。
董伯年当时还夸:“娘子做的桃花可真好看,若是真能烧制出来,恐怕别人都争着抢着要。”
这般直白的夸奖,倒是让岑嫣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就跑开,提着空着的木桶下到河边去清洗了。
这桶是之前装着陶泥的,桶壁上沾着许多黄色的泥渍。
至于她的手,因为刚才做陶土,指甲里也残存了许多陶泥,怎么洗都洗不到粘着指甲肉里的那些。
她洗了好一会儿,索性也不再洗,想着等会洗完澡再拿衣服来洗,到时候洗过衣裳,那指甲里的黄泥巴也会自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