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干了大半日的活儿,家门口的那块地也修整的差不多了。
这次开地没有第一次那般繁杂,需要清理的杂物也少许多,再加上这地之前就种过菜,地里的泥巴松软,挖起来也轻松省力。
可到了下午,董伯年和许慧带着家里几个孩子在地里撒菜种时,天空中就开始飘起绵密的毛毛雨。
春日里的毛毛雨并不算大,就跟牛针似的,并不影响董家人在地里种菜。
只是在菜地里待久了,头发上难免会沾染一串串毛毛雨形成的小水珠,看着白汪汪的。
岑嫣站在地旁往菜地里撒豌豆种子,在每一个挖好的泥坑里撒上两粒。
都说最开始开荒地种些豆类能让地快速肥起来,许慧索性让家里大片的地都种上豌豆,到时候还能收些豌豆米。
恰好此时挂起一阵风,毛毛细雨变得更粗更大些,打在人脸上极其难受,又湿又凉的。有些雨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往人脖子里钻。
感觉到脖子里的凉意,岑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而她手上恰好拿着的一小袋豌豆种,差点因为喷嚏而抖掉。
“啊秋!”
她的喷嚏才结束,鼻子有些痒,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察觉她的情况,董伯年直接走到她身边询问:“嫣娘,你这是感染风寒了吧?”
他瞧着岑嫣身上穿着的灰青色碎花衣裳,看着有些单薄,想起昨日太阳正好,阳光明媚,而今日就变了天,从早起到现在就是灰蒙蒙的。
他忍不住道:“都说二月的天孩子脸,你估计是穿的少了,快些回去换衣裳,记得洗个澡多穿些。”
那边正在挖土坑的许慧也停下手中的活计,将锄头放在胸前,用两只手撑着锄头把儿瞧过来。
“嫣娘快回屋去吧,这风寒若是真严重了,那可是大事,不能开玩笑的。”
岑嫣嘴唇龛动,想要说什么,其实她也就打了两个喷嚏,并没有什么大事。但董伯年一把将她手里的豌豆种给拿走,还推了她一把,她这才迷迷糊糊地往家走。
走了两步,岑嫣才忍不住扭头道:“那我回去烧热水,到时候你们回来洗个热水澡。”
淋了毛毛雨,回家洗个热水澡也能驱驱寒。
就在这时,董伯年又把旁边正在拔草的董繁枝给叫回家。
哪知董繁枝却有些不满:“大哥,我又没打喷嚏,你叫我回去干啥。”
“听话,你年岁小,若是真染了风寒,仔细回头发热在床上起不来床。”
“就是,枝娘,跟你嫂嫂家去,这菜地里的活儿也忙的差不多了,不用你。”许慧对着董繁枝说了话,后面又不忘对着姑嫂两人嘱咐道:“猪圈里的猪也快饿了,还有家里的兔子、牛、驴和鸡,都得喂喂。”
“哎,知道了。”岑嫣点头。
姑嫂两人一同回家,岑嫣先是将锅里的猪食舀到木桶里,待会就能直接提着去喂。
那边的董繁枝见她忙,对着她道:“嫂嫂,这里有我生火呢,你先去喂猪吧。”
“行,那你记得往锅里加水,仔细干烧锅,到时候锅很容易就坏了。”
说完这话,岑嫣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放下手上提着的木桶,直接就去灶上揭开烧热水的锅,果然就没什么水在里头。
见嫂嫂不信她,董繁枝似嗔时怨地道:“嫂嫂,我记得的,你咋还不放心我呢?”
岑嫣闻言,忍不住就笑起来:“枝娘,你还记得上上次你烧水吗?”
那次让董繁枝烧水,她直接就在炉灶里加了许多柴禾,却忘了往锅里加水,好在岑嫣恰好要用热水,打开锅才发现锅里没水。
要是就那么让锅干烧着,说不定那口锅就直接裂开,到时候估计还得去山里的吴铁匠那儿去补锅。
被补过的锅,一点也比不上那些全乎的锅,用起来都得小心翼翼的。
说起这事,董繁枝就有些心虚,她一时间也有些气短:“不过是凑巧那次给忘了......”
其实这般的事,她忘了好几次,
岑嫣笑眯眯地看她,也不多说,直接就提着桶和水瓢去屋后头的小棚子里舀水。
后山的树上经常会飘下一些落叶,所以装水的陶缸上头搭着一个小棚子,专门用来挡着落叶和下雨时候的雨水。
陶缸上头盖着一个盖子,岑嫣小心地将盖子挪开,才将瓢放入里头去舀水。
原本有上头的小棚子就够挡雨和落叶的,但之前有一只死老鼠掉进水缸,也不知道是怎么掉进去的,看着极其恶心。
董承志索性就弄了一个木盖子,之后的水缸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掉进去,只偶尔需要清洗水缸底部的青苔即可。
岑嫣装了大半桶水,才舀了一瓢水倒入一个陶制的小盆里,那陶盆里装着碧绿色的莲子芽苗,她每次来这里舀水,总会给陶盆里添些新水。
莲子芽苗是她之前带在荷包里的,这些日子天气转暖,她就想着将这莲子给开一个口,直接放在水里种,若是真能成功,到时候她们家还能有些藕吃。
这山里的野果野菜虽然丰富,但却没有莲子莲藕之类的东西,若是真的能种出来,倒是能添置一些吃食。
起初她对将莲藕种出来的事情也有些忐忑,后来见到莲子里的小绿芽真的冒出来,她心里的欢喜无以复加,她以后真的能再将家乡的莲花给种出来,种出记忆中的那个池塘。
她只停留了一会儿,就提着桶进厨房,此时的灶火已经烧起来,上头的锅和炉灶正在发热。
她手脚也十分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水给倒入锅中,最后将锅给盖上。
这边的事情忙完,就该忙着喂牲口的事情,董繁枝去喂兔子和牛、驴,岑嫣直接提着桶就来到猪圈。
听到外头的动静,猪圈里头的猪呼啦一声,直接爬起身子,灵活地跳到猪圈门板上。
岑嫣照例拿着旁边的竹条子在门板旁抽了两下,七头猪才没有在门板上头挡着岑嫣,她也能方便地将猪食舀到猪圈里的食槽里。
猪圈里的食槽是木头做的,用了几个月,早已经被猪圈里头的猪啃的不成样子,只能勉强用着。
无论将什么东西丢进猪圈,里头的猪都会啃光。
所以董承志一只在咂摸,说是要找块石头给山里的吴铁匠给做一个石头的猪食槽,石制的食槽能耐用些,猪将石头给啃掉也没那么容易。
之前是冬日,山林里都冻上了,董承志不好上山寻摸石头。
如今开了春,山上的积雪都融化了不少,董承志就一直说要去山上,但最近菜地里的事情多,他压根没多少功夫,就说等菜地里的事情忙完再去山上找石头。
前两日董伯年还扯着她说话,等董承志在前头找石头的时候,董伯年就在后头跟着寻摸石头,到时候用那石头给她爹娘做石碑。
当时是夜里,她险些没直接哭出来。原先董伯年说给她爹娘立坟,后头却不怎么提,她还当董伯年把这事给忘了。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前些时候天寒地冻的,到山上去找什么做墓碑?
找山上未化开的雪吗?
这边喂完了猪食,她又连着提着几桶猪食来喂,直把七头猪吃了个肚子溜圆。
瞧着里头的几头大猪,她就忍不住乐,家里的公婆说这些猪长得格外壮实,都不易生病,不像家里的家猪,若是连着养好几头,说不定就会死几头。
不过,如今这些猪愈发大了,家里的猪菜和猪食有些供应不上,婆母许慧就说要将一头猪卖给山里的人家,换些布料和日常能用到的东西回来,她们也能松快些。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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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水痕,路面面积攒了许多的水。循着水的源头看去,她就发现这些‘水’是从猪粪坑里溢出来的粪水。
家里养的猪多,所以每日产生的猪尿和猪粪也多,之前就得时常将猪尿和猪粪拿去菜地里浇。
若是猪尿不能及时清理,到时候就会冲着四处蔓延开,她们走动的所有地都会充斥着猪尿和泥巴,到时候那个味道估计也会弥漫很久,她们家的屋子估计全都臭了。
这两日忙着清理菜地里的菜,都没有多少功夫清理猪尿坑里的猪尿,可不就直接溢出来了么。
她忙往菜地那边走了两步,冲着那头种菜的董承志和许慧喊了一声。
“爹,娘,这里的猪尿又漫了。”
那边的几人闻言,对视了一眼,才对着岑嫣这边道:“行,知道了,待会儿咱们就挑过来浇菜地。正好咱们把这垅菜地给种上了,直接就能挑着猪尿来浇。”
得了那边的应答,岑嫣才满意地提着猪食桶回屋。
等到傍晚时,菜地里的菜已经被种的差不多了,豌豆都已经种上。
当然,每个人身上也都沾了许多雨水。
春日里的种菜,忙地里的活计就是需要赶时间,盯着小雨种菜是常有的事,董承志等人早就习惯这般的生活。
岑嫣知道他们淋了雨,还特地煮上了一锅姜汤,直接给他们端过去。
“呀!咱们儿媳妇还细心的哩,给咱们熬姜汤。”
其实他们从前那么多年春日里种地都没吃过什么姜汤,但儿媳妇贴心,他们自然乐得接受这些好意。
只是姜汤到底辛辣,其实味道并不算很好喝。
每人都是捏着鼻子喝的,哪知道喝了一口,却发现姜汤甜滋滋的。
董仲清忍不住问岑嫣:“嫂嫂可是在这里头加了糖?怪甜的,好喝!”
说完,他就大口地喝起了碗里的姜汤。
那边的岑嫣正端着菜摆上桌,就听到董仲清的话,她忍不住笑道:“正是呢,我想着这姜汤味道或许有些寡淡,就自作主张加了些去年做的桂花蜜。”
“确实,加上桂花蜜,姜汤的味道就好喝多了。大郎,你家媳妇能干!”
说着,董承志拍了拍董伯年的肩膀,董伯年则有些得意,似乎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
这时,许慧擦着头发从洗澡房里出来,听闻此言,就忍不住道:“可不,那可是我儿媳妇。”
跟儿媳妇相处的这些日子,她觉得儿媳妇除了在农活上不大擅长之外,做其他的什么事情都能十分贴心,直接贴到她心坎上了。
......
之后的几日都是阴雨绵绵的,外头还时常刮风,董承志预备去山上的地里犁地的,想要将去年弄好的那块田给犁出来,也不管外头的雨水,直接就想往山上去。
许慧有些担忧,在家门口淋雨没啥,但去到外头的山上,在那半山腰上淋雨吹风一整日,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光只是吹风还好些,混着雨水吹,山上又格外冷,许慧有些愁,若是能有件蓑衣,她倒也不必如此忧心。
可她们家没有蓑衣,对此,岑嫣直接就跟董伯年去山寨里跟人借,恰好吴寒蝉家的地已经犁好了,不需要蓑衣,两人直接就将蓑衣给借回来。
得了蓑衣,许慧也就没那么担忧,才放董承志去山上犁地。
等到地犁好了,天气也变好了,太阳又开始出来。
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下雨的缘故,枯黄的山也开始泛着大片大片的绿色,岑嫣等人提着菜篮子就跟着许慧到山上挖野菜。
都说春日里的野菜格外多,她们刚走到田野上没几步就看到一些绿油油的荠菜,这时候的荠菜正是最脆嫩的时候,若是拿着回家炒着吃,那味道可香可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