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花神失踪
    孟朝颜将藏在袖中的碎银子取出,递给了大夫,“多谢大夫。”

    大夫摸了摸胡子,笑眯眯道:“没事儿,不过你的内伤确实有些严重,需得好好修养才行。”

    “嗯,那自然。”阳光洒落在了少女的脸庞上,

    云程听了青川的描述后,眉毛紧锁,眼中仿佛有化不开的浓雾般。

    恰巧这时,孟朝颜拖着她虚弱的身体,捂着胸口倚在门上道:“这位公子,小女孤苦无依,本是想回京中投靠远亲,却不曾想遭此劫难……”

    余下的话还未说完,“知道了,正好我们也要一起回京,一起吧,我叫云程。”

    少年的话如同他的人一般,清冷如霜,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孟朝颜闻言心中暗喜,面上云淡风轻,“那就多谢云程公子了,小女名叫阿颜。”

    “走吧。”说罢,便牵着马儿走入了集市之中。

    朝中有明文规定,除有急事持令牌者,不得擅自街头纵马,违者拘役十日,孟朝颜也是从青川口中得知的。

    原本她还奇怪为何不骑马前行,青川耳力极好,听见了她的嘀咕,接着便挺起他的胸脯骄傲的解释道。

    “哇塞,提出这个规定的人简直了,是个为民服务的大好官。”

    “那是自然。”

    两人边走边说,青川原以为她是个混混,没想到谈吐之中自有一番风趣,一个说话一个捧哏,很快便来到了云来客栈。

    青川将两匹马牵到了马厩中,孟朝颜则是跟着云程进了客栈。

    一进客栈,店小二便热情招呼,“哟,欢迎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三间上房。”云程说罢,直接丢了块小鹌鹑蛋般大小的银子到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接过,却面露难色,“客官,最近镇上再举办花朝节,咱们这儿也只余一间上房了……”

    云程闻言,皱了皱眉,“还有其他的房间吗?”

    “有是有,只余一间柴房,怕是不能住人,不过客官要是住的话,我这就去收拾。”

    “好。”

    小二喜形于色,立马拿着簸箕等物,跑去收拾忙活了起来。

    恰逢青川马儿牵好拿着包袱回来,孟朝颜脸颊有些微红的跟着一起去了楼梯口,心中暗想:不会吧!孤寡男女共处一室,会擦除怎么样爱的火花……

    结果传来云程疑惑的声音:“你跟过来干嘛?”

    “啊?不跟过来那我睡哪儿?”她双眼懵懂清澈,倒映出云程的冷脸无情。

    “柴房。”

    云程轻轻松松的两个字,如同锤子一般,打碎了孟朝颜的幻想,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怎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主?孟朝颜不解,算了,听天由命吧!

    一推开柴房的门,一股熏木头的烟味扑鼻而来,有些呛鼻。

    孟朝颜捂着鼻子,坐在了小二铺好的柔软床铺上,被子有阳光晒洗过后留下的气息,褥子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稻草。

    她决定暂时先不恢复女儿身,等回到京中,在好好攻略云程,一举拿下。

    一夜好梦。

    翌日,孟朝颜是被街边人来人往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柴房在整个云来客栈的西北角,离街边很近,可能是怕顾客吵醒,所以才做成了柴房。

    孟朝颜还是穿着昨日的破烂衣裳,原本光鲜亮丽的布料因为尘土沾染成了灰色,额头上的血迹经过了简单处理,看着比昨日干净清爽许多。

    她简单梳洗过后,便去了客栈中的大堂,点了一碗阳春面和三个大肉包,用美食来抚慰自己昨日受伤的心灵。

    云程和青川一出门,便看到楼下孟朝颜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大肉包,并且冲着小二喊道:“小二,再来两个大肉包。”

    这肉包并非现世的肉包所能媲美的,用的皆是上好的土猪肉,六分瘦四分肥,一口咬下去流露出鲜美浓郁的汤汁,让人忍不住再多吃一个!

    “没想到你看起来身板这么细小,这么能吃!”

    青川一过来就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概因在他的认知里,女子最多吃两个肉包便已经饱腹了。

    “你懂什么,我是伤者,自然要多吃点伤才能好得快。”

    云程和青川两人各自落座,一人也各点了一碗阳春面,两个肉包。

    孟朝颜一看,这么一对比,好像她吃的是有点多哦!

    “听店小二说,今天好像有什么花朝节活动,我们要不去逛逛吧?”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云程,期待着他的同意。

    “你的身体无碍了?”云程吃完之后,正拿出他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嘴,随即便丢在了桌上。

    这话孟朝颜不好回答,若是回答无碍之后,万一他给她丢下了怎么办?

    恰逢这时,街上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不好了,十二花神不见了!”

    “什么?我的女儿啊!”

    “走,去看看。”云程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佩剑,两人“咻”地一声,便飞了出去。

    “唉,等等我。”

    孟朝颜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才勉强跟上,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开始了大喘气。

    一个古色古香用木头搭制而成的戏台,雕梁画柱,镌刻着不同的花纹。

    百姓们则是站在台下面围成了一个圈儿,看热闹的议论声居多,夹杂着受害者家属的哭喊声。

    原本台子上应有十二花神的扮演者在台上演出,而现在台上空空如也。

    一个头戴汗巾、身着花青色织金回纹圆领袍的男子,约莫三四十岁的模样,正在给云程一五一十讲述全过程。

    这男子名叫周六,孟朝颜猜测他应是负责此次花朝节的负责人。

    十二花神是由百姓们评选而出,各家各户的女孩们站成一排,谁收到的花多,谁便能成为十二花神,其中一个便是他的女儿。

    原本她们在后台准备穿戏服打扮登场,却突然来了六个持刀大汉,将他们用迷药迷晕,接着花神的扮演者便不见了。

    云程听完了全过程,已然了解,颔首道:“那你可还记得这些大汉的长相吗?”

    周六点了点头,激动道:“记得的,都是络腮胡,拿着将近一米长的大刀,看着怪吓人的。”

    “可还有别的特征否?”

    “样貌凶狠,眉间川字纹。”

    ……缄默了一瞬。

    孟朝颜原本手抚摸着下巴,听着描述突然眼前一亮,“有纸笔吗?”

    “哎,我去拿。”

    正当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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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去拿纸笔的功夫,一队官差也过来了,“闲杂人等退避。”

    这呼喊声高亢有力,街上许多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如鸟兽状散开,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只剩下几余人。

    官差中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带着黑色笼巾,腰间的靛蓝腰带上坠着佩剑,犀利的目光看向了他们三人,似在追问为何还在这里逗留。

    云程平静无波的目光看向了几人,就像是狮王在纵容着幼狮的胡闹。

    孟朝颜只见青川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质令牌,亮出来给他们一看,他们的表情顿时一变,精彩纷呈。

    原本趾高气昂的几人,如同被人浇了盆冷水。

    “参见大人……”

    “起来吧,案件我已经大致了解了……”

    云程在跟官差几人讲述案情,孟朝颜也成功从周六手中拿到了纸笔。

    纸是普通的毛边纸,笔是平平无奇的木炭条,方便记录相关事宜。

    孟朝颜找到了旁边的一块空地,上面的桌子摆放着许多的花果贡品,她将毛边纸展开铺在了地上,拿起笔随意坐在地上便开始了涂涂画画了起来。

    “无知小儿就只知道画画,没看到这里正在办案吗?”

    “就是,这木炭条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孟朝颜听到了旁边衙役的嘀咕声恍若未闻,专心致志的画着画。

    “大人,这附近有个金风寨,我估计这些姑娘都是被金风寨的人给掳走了。”

    “可是金风寨只做一些劫富济贫的事,没道理花朝节来抓人啊!”周六不解的看着那带头的衙役。

    “土匪的心思你怎么能猜的中,去去去,一个平民老百姓别瞎掺和。”

    那名衙役将周六一把推到了摆放花果供品的桌子上,周六的身体受到重力的影响,如同扫帚一般将花果贡品扫落了一地。

    孟朝颜连忙将自己刚画完的画双手撑开,这是她画完画之后的惯用动作。

    “像!实在是太像了!”

    周六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连忙爬到了孟朝颜身旁,与她一同欣赏这幅画作。

    她画的正是之前碰见的那两个持刀大汉的其中之一,那个被叫老大的人。

    云程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原本空无一人的背后,瞬间站满了人,所有人目光皆投向了这张普普通通的毛边纸上。

    只见纸上面画着一个男子,神情凶狠,恰到好处的光影分布,一度让人怀疑下一刻此人就要从纸上跃出。

    孟朝颜只是用木炭笔简单的勾勒出这人的外貌和形态,跟现代的素描差不多,却不知众人看到此画作心中皆是一惊。

    时下流行的画,皆是山水写意画,寥寥几笔引人无限畅想。

    而此画,却十分写实逼真,将人物形态描述的淋漓尽致,不知若是上上颜色,是否能够更加逼真。

    众人看向孟朝颜的目光皆一变,由原本的鄙夷转为敬佩,心中暗道:此人日后必定有大造化,万不可得罪!

    刚刚说坏话的两个衙役羞的满脸通红,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云程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点淡淡的欣赏,再看此画觉得十分眼熟。

    “此人我们来途也有碰见,在场各位可有识得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