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白毓臻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光线昏暗,轻薄柔顺的纱帐垂下,划过了散落在雪白软枕上的漆黑长发。

    琉璃般纯透的眼珠滑动,体弱带来的眩晕感如潮水般缓慢消退,有点……头疼。

    “吱呀——”卧室门被推开,声音的末尾被厚重的地毯消弭。

    “小姐。”被帘纱半遮半掩的男人身躯高大修长,静静伫立在床边,像是沉默的守护者,守护着……被雪白软被簇拥着的柔弱少年。

    白毓臻张了张唇,喉咙有些干涩,他控制不住地轻咳了几下,“咳、咳咳。”顿时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原本只是沉默注视着床上人的男人神色微变,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掀开床纱,露出了一张因为咳嗽而泛上了几丝酡红的小脸。

    无论是多少次看到,陆时岸都会不自觉地恍神几秒。

    太漂亮了,白毓臻——白家娇养的珍宝。

    从出生起就因不足之症而体弱的玻璃美人,因为小时候连续几次被下达病危通知书,白家夫妇几乎肝肠寸断,从来不信神佛的白家家主在白夫人的陪同下甚至亲自前往寺庙,请出了彼时已经避世不出的清禅大师。那场谈话除了白夫人和当时年仅五岁的白大少爷,再无旁人知晓。

    只是在白毓臻奇迹般地好转后,白家从此多了个明面上的“大小姐”。

    尽管在白家幺子出生时,白家家主就已经举办了空前盛大的庆宴,圈子里无人不知白家的珍宝是个男孩,但碍于白家地位超然,在整个S市几乎是帝王般的存在,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公开的场合,也仍唤白毓臻一声“小姐”。

    “陆时岸……”声音轻得像是幼猫的哼唧,隔着雪白的半掌手套,男人轻放在少年瘦弱肩头的手稳稳当当地将其扶起,另一只手将一旁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的温水递到白毓臻眼前。

    少年长睫微垂,淡粉的唇贴着微凉的杯沿,一小口一小口地将温水饮尽。

    “慢点。”尽管白毓臻喝水的速度已经称得上缓慢了,但男人眉头隐忍地蹙起,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让对方更慢一点。想起曾经某一次当他不在的时候,大小姐因为喉间液体呛咳而引起咳疾,几乎一夜没睡好,陆时岸眼色微沉。

    喝完水,呼吸顺畅了些。像是一个精致的bjd娃娃一般,被男人伺候着穿衣——白色长腿袜、蕾丝花边手套、亮面小皮鞋,起身时裙摆划过泛粉的膝盖,白毓臻垂下眼眸,单膝跪地的男人伸手执起尚未穿鞋的那只脚,白皙的脚背瑟缩在宽大的手心上,低着头的男人发出一声闷笑,“小姐太敏感了。”

    于是等到选择今天束发的发带时,陆时岸问了两遍,白毓臻都没有开口。直到第三遍,男人才后知后觉,他转过身来,目光划过始终抿着唇的大小姐,也跟着沉默了下去。

    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凝滞。

    雪白的面颊被发带柔软的布料轻轻触碰了一下,陆时岸眉眼微垂。

    白毓臻抿唇看着眼前绛红色的发带,黑色眼珠微动,于是面前的的高大男人低眉敛目,语气温和:“红色很衬小姐。”

    “不要生气,我错了。”

    半晌,轻轻的视线划过陆时岸的脸,落在横放在手心的红色发带,男人条件反射地喉结微动。

    ……

    楼梯上小皮鞋的声音响起,白毓臻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自从有一次不小心被过长的裙摆绊倒后,被父母和哥哥半盯着养成的习惯。

    “珍珍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楼下见到自家宝贝的白夫人心情很好,她站起身来,原本冷淡的面上瞬间溢满了笑意,目光划过跟在少年后面两步之差的陆时岸,重新将视线放回了白毓臻身上。

    “妈妈。”白毓臻牵住白夫人的手,落座,发间的一抹红色半扬起,后又缓缓落下。

    陆时岸说得没错,红色的确很衬他。

    落座的少年四下看了一眼,首座空空,似是察觉到他的疑惑,白夫人接过佣人递来的热牛奶,放到白毓臻的手上,眼神宠爱,“爸爸出差了,临走前嘱咐宝宝今天参加宴会要早点回来。至于哥哥……”白夫人面色闪过了几丝为难。

    从女人迟疑的语气中察觉出了什么,白毓臻放下了才喝了半杯的牛奶,语气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妈妈,”他声音轻轻的,“哥哥总是好忙。”

    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但听到这句话的两人却下意识地心脏发紧,白夫人是恨不得将白和岁立刻逮到宝贝的面前,陆时岸则是不自觉地关注着大小姐在提及“哥哥”时语气中的关心,心中微起波澜。

    被半哄着吃完了早餐,白夫人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才在不停的电话催促中离开了家。

    “现在时间还早,小姐可以稍等一会。”陆时岸脸颊微微偏向玻璃花房的方向,“香水玫瑰开了,很漂亮。”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白毓臻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面上果然浮现出了几分意动,几秒过后,他提起裙摆,像是一阵轻盈中带着浅淡香味的风,拂过男人的身边,“不要来打扰我,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让他等一等。”

    像是含苞待放中点缀着晶莹露珠的玫瑰——这是上流社会不知何时出现的对白家大小姐的赞美。

    就像此时的白毓臻一样:

    粉白漂亮得不可思议的面颊轻轻凑近完全绽放的香水玫瑰,两相娇妍相争,却好像连花中之王都自相形惭,于是花瓣颤动,也近乎要吻向了大小姐。

    远远望着这一幕的陆时岸安静地想到。

    “陆管家,这里有你的电话——”佣人的声音传来,过了几秒,男人才转身离去。

    玻璃花房中满是各色姿态的花朵,其中不乏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的珍贵品种,但无论多么珍贵的花,放到白毓臻的面前,都与其他不知名的花一样被一视同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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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白家的宝贝,他当然有这个资本。

    玻璃花房的门被悄然推开,坐在秋千上的白毓臻正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盛开的玫瑰,发丝晃动,当被身后到来的人一把托住腿弯抱起的时候,顺从地滑落至胸前。

    来人脖颈微弯,高挺的鼻梁轻触少年形状优美的锁骨,克制地嗅了一下,“珍珍。”

    纤长的黑睫打下一小片阴影,揽着腿弯被拥在男人身前的白毓臻像是蚌中的珍珠,圆润小巧。

    “越流风,不要学习奈特。”

    来人的面色扭曲了一下,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秋千上,转而单膝触地面朝着正低头看着他的少年。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将我和那条狗相提并论——”语气中含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奈特是越流风家养的一只捷克狼犬,白毓臻第一次见到它,是在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小奶团子白糯糯的,简直是人见人爱,没有例外。彼时越流风的妈妈还活着,白夫人罕见地将白毓臻带出家门,与自己少女时的闺中好友见面。

    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在五岁之前,白毓臻都被家人呵护在家中,生怕还是小小一团的宝宝离开了家的庇护不能活下来。

    越流风的妈妈与白夫人少女时的关系就很好,再加上五岁后的白毓臻不再总是大病不断,越流风才终于在人嫌狗厌的年纪,遇到了自己日后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珍宝。

    ——“宝宝,一会儿我们要见到的,是妈妈的好朋友南阿姨。”

    白白软软的奶团子被抱在女人怀中,声音奶声奶气,“阿、阿姨……”腔调黏黏糊糊的,可爱极了。

    早早就站在家门口等着见好友全家心尖尖的南舒顿时笑出了声,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想抱抱浑身冒着奶气的白珍珍。

    说起好友家这个心尖尖,南舒的心情也颇为复杂,即使她与白夫人是从少女时期的好友,两人的友谊历经各自结婚生子也依然好得很,但对于白毓臻这个白家幺子,除了五年前对方出生百天的那场百天宴,五年后的这次便是南舒真正见到他的第二面。

    与普通人的自由恋爱不同,她的这位好友和白家家主是家族联姻,夫妻二人之间只有利益的结合,没有感情的交融,两人婚前便已达成协议。于是婚后一年,长子白和岁作为试管婴儿出生,从小就聪慧过人,一出生就被钦定为了白家未来的掌权人,精英教育下的男孩待人接物都是和其父母如出一辙的沉稳与得体。

    白和岁出生的时候,正值白夫人的本家家族争斗之时,等到白夫人通过雷霆手段掌权后,看着已经沉稳如小大人一般的白和岁,她才终于萌生出了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白和岁是你的接班人,我也想要一个宝贝,他可以拥有我的一切,沉家会成为他永远的庇护。”白先生同意了。

    于是,时隔五年,白沉两家有了一个无比珍贵的宝贝——白毓臻。